第11章 月亮之国科摩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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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说到了非洲，说到了阿尔及利亚，马达加斯加，科摩罗，南非，肯尼亚，坦桑尼亚，那么我们不妨就坐下来再闲聊一下。

我对非洲有着狂热的喜爱。虽然总共在非洲待的时间不长，但是去过很多地方，无论是非洲大陆还是周边的海岛。而在这些地方中，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科摩罗了。

科摩罗位于非洲大陆的东面，马达加斯加岛的北面，由印度洋上的4个小岛组成。距离塞舌尔群岛也比较近。我去过塞舌尔，也去过法属留尼旺，这两个地方都是欧洲人的度假圣地，但是依然没有像科摩罗那样给我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科摩罗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地区之一，风景也不秀美，但是独具特色。我们不妨从衣食住行等各个方面，慢慢的聊一聊这个如世外桃源般的小国。

科摩罗只有80多万人口，80%都信仰伊斯兰教。这个国家的人民主要是非洲大陆人、中东人和马达人的后代。

很多人可能不太了解，伊斯兰教在非洲的影响也是相对比较大的。明朝郑和出使西洋的时候就到过中东和非洲西海岸一些国家。当时伊斯兰教就已经开始传入这些非洲国家。而郑和其实也是一个穆斯林，这也是明成祖朱棣派他下西洋的原因之一。

我们前面说过，科摩罗首都莫罗尼沿海大街上最显着的建筑，就是那种三层的白色清真寺。他们每天都要做5次祷告。每年都有科摩罗人远赴麦加去朝圣。虽然他们在经济上很贫穷，去一趟可能就要花费多年的积蓄，但是依然义无反顾。

另一段对科摩罗当今社会影响比较大的历史，是它曾经是法国的殖民地。一直到现在，科摩罗的马约特岛依然被法国占领。科摩罗与法国也有着很深的渊源，很多科摩罗人都会去法国工作和生活。就像我们这边贫穷地区的人们去沿海发达城市打工一样。

科莫罗最大的外汇收入就是科摩罗人在法国打工汇回来的钱。也有一些有钱的科摩罗人会定居在法国，或者在法国和科莫罗都有家。穆斯林允许娶4个妻子，只要经济条件允许。所以我认识的一些科摩罗人朋友，他们会在法国有一个家庭，有一个太太在法国，同时在科摩罗也会有一个家。

科摩罗人的日常服装主要是阿拉伯长袍，加一双拖鞋。在莫罗尼的市场上有很多卖旧衣服的摊位，其中有不少就是从国内运过来的旧衣服，还有一些二手鞋。虽然价格卖的很便宜，但是对普通的科摩罗人来说依然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所以很多人常年都只是穿一双拖鞋，而孩子甚至不穿鞋。

因为多数居民都信仰伊斯兰教的原因，所以他们不吃猪肉。日常主要以牛肉、鸡肉、木薯和海鱼等为食物。

科摩罗是一个群岛国家，由4个岛屿组成，海洋资源丰富。市场上最常见的鱼类是金枪鱼，价格很便宜。像国内卖的比较贵的龙虾、海参，在科摩罗也很便宜。

前几年科摩罗政府下达了封海令，严禁捕捞海参。我在科摩罗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两个福建人。虽然穆斯林不喝酒，但是当地依然有针对外国人的酒吧营业。

那天晚上，我们几个哥们儿正在莫罗尼的酒吧吹着海风，喝着小酒闲聊。一会儿又来了两个中国人，在那么遥远的地方，能遇见自己的同胞，是件很令人高兴的事情。所以大家交流起来。

相互介绍之后，那两个福建人兴奋地说他们在这里待了快一个月了，因为他们想做科摩罗的海参生意，但是要先拿到科摩罗政府的捕捞海参批文。

科摩罗群岛附近海域的海参不仅个头大，并且是纯野生，营养价值很高，在国际市场上非常受欢迎。

但是我告诉他们那条路很难走通。因为据我了解，这不仅仅是禁海令的问题，这个禁海令牵涉到的利益相关方比较多，主要是法国。

科摩罗虽然独立了，但是在很多方面依然深受法国的影响。他们海洋资源虽然丰富，但是自己并没有多少话语权，自己的居民只能在沿海捕鱼，何况也缺乏大型的捕鱼船，科摩罗罗本地的渔民大多是驾着独木舟去近海捕鱼。海洋资源的真正话语权还是掌握在法国人的手里。这也是非洲国家常见的悲哀的地方。

很多人认为非洲人懒惰。其实如果你和他们在一块待长了，就会相对改变这个看法。非洲人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懒惰，他们也很勤奋。只是他们缺乏工作机会，也没有受过多少教育。

如果有人说我们中国人懒惰，我们一定也不赞同，但是在19世纪和20世纪初期很多欧洲人的文章中，他们就把我们中国人描写的非常懒惰，因为那时候我们很穷，很多普通的老百姓大多是衣衫褴褛，食不果腹。贫穷这个词在有些人眼里看起来是有罪的。很多时候即使每天都辛勤的劳作，但也并不能过上好日子。所以，贫穷不意味着懒惰，这两个词不能轻易的划等号，那不公平，也不客观。

科摩罗还被称为月亮之岛和香料之岛。因为科摩罗盛产一种花，名字我不记得了，这种花是法国香水的重要原料之一。也是科摩罗最大的出口产品。法国香水虽然价格昂贵，但是这种香水原料却并卖不了多少钱。

科摩罗盛产香料是和当地特有的地理环境密切相关的。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海岛国家。大科摩罗岛上有一座活火山，前些年还喷发过。所以科莫罗最常见的石头是火山岩，黑色多孔的火山岩。

科摩罗人造房子也是用的这种火山岩打碎之后做成的砖。我们走在科摩罗的乡村，会发现很多房子都是二层楼的设计，但是只是下面一层建好了，上面一层就像烂尾楼一样赤裸裸的摆在了那里。房东什么时候有钱了，就接着再往上盖一点。多数建筑材料和家具都是从法国或者其他国家带回来的，本地大多数都无法生产。所以建房对一个科摩罗人来说可能是一辈子才能完成的事情。

也有一些科摩罗人会住在集装箱里，或者白铁皮房子里。当地气候炎热，一年分为雨季和旱季。居住环境还是比较艰苦的。

科摩罗虽然也供电，但是电力非常不稳定，经常停电，所以很多有钱的人家家里会备有发电机。但是柴油很贵，也是进口的。到晚上的时候，整个岛上都看不到多少灯光。

再说说科摩罗的交通。科摩罗没有高速，没有高铁，没有火车，没有高架。外界到科摩罗常用的方式是坐飞机，因为岛上有一个机场，另外就是通过航运的方式运输。

首都莫罗尼大街上跑的车并不少，但大都非常破旧，比较常见的是法国雷诺和日本丰田。时常还会堵车，当然堵车的原因不全是因为车多，更是因为路窄，以及当地人的生活习惯比较悠闲，开车也是不紧不慢的。

我们聊一聊科摩罗的堵车现象，这个事情比较有趣。我初次到科摩罗就遇到了堵车，当时是从机场坐朋友的车去酒店的路上，刚到首都莫罗尼就遇到了堵车。莫罗尼最主要的大街是沿海的一条双行道，只能允许两辆车错车。一边是大海，一边是房屋。沿海的地方还有一些摊位，很多渔民捕了鱼之后就在路边卖鱼。

我们的车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前面的一辆车停了下来，司机把车辆熄火之后就停在路中间，然后自己去路边卖鱼的摊位上和摊主攀谈了起来。前后的车辆没有一个人按喇叭，大家都耐心的等待着。等到那位买鱼的司机买好了鱼，他才启动汽车继续往前开，整条路上所有的车也就动了起来。

开了没有多大会儿，前面又有一辆车停下了，因为一个司机碰到了熟人，打开窗户和熟人聊天呢，不知在谈什么，也许只是闲聊，就像我们走在大街上见了熟人打个招呼随便聊几句一样。大家也不着急，没有一个人按喇叭，没有一个人超车。等他们聊完重新开车向前走之后，后面的车才能跟着继续向前走。

这种慢节奏在国内是不可想象的。但这就是科摩罗人的生活方式。我们可以说科摩罗人很贫穷。这是每个新到科摩罗的人的最大的第一印象，但是他们的日子确实也很悠闲，比我们要悠闲的多。

物质很贫乏，大多数东西都买不到，都需要进口。让他们依然坚持每天做5次祷告。这几乎是穆斯林国家的一个普遍现象。

我去过很多穆斯林生活的地方。每当到了祷告的时间，无论他们在做什么，哪怕是司机在开着车，他都会把车停在路边，把一条毯子铺在地上，然后跪在上面，面对麦加的方向认真的做祷告。我们不评论任何宗教，但是他们的这份虔诚是值得人们思考的。

科目罗的海水特别蓝，几乎没有任何污染。它的沙滩被欧洲人评为世界上最原始最美的沙滩。科摩罗近海的海水有一层淡淡的蓝光。有一些供游客乘坐的玻璃船，船底是玻璃做的，透明的。坐在船上可以直视海底。

科摩罗的天空也非常干净。第1次到岛上的时候，晚上我们在酒店吃过饭，在海边的泳池里游过泳，就躺在沙滩椅上聊天。聊着聊着突然间停电了。侍者耐心的解释着，说他们的发电机马上就会启动。

这个时候我发现天空中有一条巨大的、明亮的亮带。我突然间意识到了，原来是银河。在国内，除了在西藏和内蒙见过银河之外，这几年在其他地方几乎都没有见过了。并且科摩罗岛上可以看到的银河的亮度是其他很多地方达不到的。

我们在发展的同时，也一定不要忘记爱护环境。国内的环境这些年在连续的变好，这是非常令人欣喜和高兴的地方，我们一定要再接再厉，真正的给子孙留下绿水青山。

岛上给人印象比较深刻的动物是巨大的水果蝙蝠和满地跑的蜥蜴，以及海边随处可见的红树林和参天古树。蜥蜴和巨大的蝙蝠在很多海岛上都可以看到，这似乎是很多海岛共有的特色。

科摩罗的大部分道路都是没有硬化的，都是泥土路。但是并没有多少灰尘。一是因为经常下雨，二是因为他们的路都是火山岩石打碎铺筑的，颗粒比较大，风吹不起来。

科摩罗人喜欢运动，尤其是足球和沙滩排球。在海边的沙滩上，每天都可以看到很多孩子在踢足球或者打排球。科摩罗足球队队员大多是非专业的，平时该干啥干啥，有比赛的时候才聚到一起，但是他们的踢球水平却很高。

2010年的时候深圳举办世界大学生运动会，我在电视上看到有科摩罗代表队参加。他们的代表队有两个人组成，一个运动员，一个教练。估计很多人在电视上看到那个场景会觉得比较好笑，但是那确实是科摩罗的真实国情。

我后来见过那个运动员和他的教练。教练很兴奋向我诉说着他到中国的经历。拿着他们去参加世界大学生运动会的时候，深圳人们送给他的礼物兴奋的向我展示，那是一幅小学生画的画，画的是一群中国小朋友和一群外国小朋友手拉着手在做游戏。

这几年有些听说过科摩罗的国人，大多是通过一个新闻知道这个岛国的。疫情的时候，科摩罗为中国抗疫捐了100欧元。中国人民很善良，他们理解同样善良的科摩罗人民的心意，因为我们有一句古话叫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我认识的一些科摩罗本地的朋友，除了职位较高的政府官员日子过得比较好之外，中下层的公务员群体日子依然过得比较贫穷。

我曾经在国内接待过一个他们国有电信公司的中层经理。他不远万里到我们中国来出差，穿的是一身破旧的不合身的西服，脚上踏着一双旧皮鞋，我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借来的。并且一直穿着，没见他换过。

回国的时候，我送了他一个科学计算器，不是电脑，就是学生用的计算器。他非常兴奋。因为他儿子正需要一个科学计算器。他一直没有舍得买，也买不起。

科摩罗和我们中国的关系一直比较好，他们70年代独立了之后就和中国建立了外交关系。之后中国在各个方面对科摩罗进行了援助。包括科摩罗的人民大会堂人民宫，就是我们中国援建的。那是科摩罗最好的建筑。现在每年也有不少中国同胞在当地援助科摩罗，当地还常年有我们援助的医疗队。所以科摩罗人对中国人是非常欢迎的。两国友谊万岁。

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再去这个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海岛国家了。希望有机会还能再去一次。很多人去海岛旅游的时候，会喜欢去马尔代夫、去法属留尼旺，或者去塞舌尔，或者去塞班岛，或者去夏威夷，但是，我建议，也可以考虑一下科摩罗。它一定可以带给你不一样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