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有情还是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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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茶馆里喝了会儿茶，便回到楼下对面的画架前。画里，有古香古色的亭台楼阁，有长长的青石街，有川流的人群，可以说对场景有相当大的还原。
李馨语赞许的点评道：“从这幅画来说，主线突出，造型准确，主题位置很恰当，画面上也能找到光源。”
少女每点评一分，少年的眼就会亮一分。他欣喜她的肯定，也因为她的话，嘴角扬起清和的笑意。但下一秒，少女的话就让他跌落谷底。
“每个楼阁的颜色，你用了大红色，橘红色去画，但如果你在这里加一些朱红色，会不会更真实呢？”
她洗了洗笔，重新调色，在楼阁部分加上了朱红色，整个楼阁都显得更加立体起来。
“还有你这里的色彩，可能需要再调试一下。你看，这里的树比较近，我们可以用青蓝色对不对？”
“你看，这里的树比较远，从光线上来说，你这里应该用到深绿色和浅绿色去提亮。”她又低头调色，就着远处的树，添上颜色。
果然，只是简单的添色，就让树的部位更具层次感。
“这里树枝的部分稍微有点粗呢。如果你是用勾线笔去画，会更符合一点。”
……
她仔细的点评他的画，将能改动的地方进行改动，不能改动的地方，则告诉他以后该怎么画。
微风袭来，两人靠得极近，他似乎能够闻到她身上的馨香。
阮淮弯下身，低头凑近她，像是一个受教的好学生，一直发出嗯的声音。
他想，她从来不会知道，当她教自己作画的时候，是有多迷人。
她整个人都像被笼罩在一个强大的气场中，她的红唇吐出智慧的话语，她的那双眼睛深邃得像是浩瀚的宇宙。
她气质高贵，学识渊博，像是无法熄灭的烈火，让他敬畏，也让他想要飞蛾扑火。
看着看着，阮淮的唇就落在了她的眼角上，他低声说：“我说过的。馨语，你这双眼睛，我见过。”
李馨语刚好把画改完，就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笔惊得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她吓得后退几步，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阮淮，我之前告诉过你，我在给你上课的时候，请你认真一点！”
阮淮见她一副大敌在前的模样，不禁哑然一笑，他弯起澄如秋月的双眸，回答她：“我有在认真听课啊，刚刚你说……”
紧接着，俊秀的少年将她刚刚说的话全部重复了一遍。
见阮淮真的有在认真听她说话，李馨语也不能指责他不是？
她咬牙，默默收拾起画具，在想要把画架上阮淮的那幅画收下来时，阮淮却单手摁在了画架上，阻止了她的动作。
他看着她给自己修改的作品，虽然修改的部分不多，每一点却都修改到了点子上。更令人惊叹的是，她修改过的地方，无论是风景、人物、还是建筑，都有一种独特的艺术魅力。
而这些，还是能够修改出的地方。那些不能修改到的，按照她刚刚告诉自己的画法，可以想象这幅画最后能有多优秀……
“馨语，真实的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他的声音虽是清清冷冷，李馨语却能听出他声音里隐含的热切。
他的双眸牢牢锁定着她的眼睛，像是要透过自己的表皮，将真实的她给扒出来！
都被人这么直白的问了，想装傻是不可能了。但她怎么可能自爆马甲？李馨语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两人视线交织。
她往日温和的神情逐渐变成冷艳，李馨语红唇冷勾：“小可爱，你要是探究得太多，就不是小可爱了，另外。”
李馨语的神色更冷了。
阮淮惶恐不安。
他又听见少女极其冷漠的说：“我想，我可能没有时间胜任你的老师了。”
刷好感度和赚钱而已，反正他又不是自己绑定的攻略者，也不是非要找他刷。
再说钱这个东西，她有别的挣钱渠道，也不是非得当他老师不是？
阮淮瞳孔一紧，被这句话震得脸色苍白。原来真实的她，除了高傲以外，骨子里还透着薄情与无情，她往日的温柔全是表象！
说完，少女干脆利索的转身，一边走，一边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向他挥手告别：“对了，记得把今天的工资，还有你买画的钱，一起转到我的飞聊上，我先走了。”
阮淮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就像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洒脱到毫不留情。
他双手撑在画架上，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他呼吸都觉得困难……
原以为自己就算揭穿她的不同，以他和她这么久的交情，她会对自己全盘托出。可她的选择，却是离开他……
原来是他自视甚高了。他在她眼里，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
阮淮的眼眶湿润起来，似有晶莹的泪光在他眼里闪过……
他后悔了，为什么，没有做个傻子呢？那样，她还是他的老师……
离开阮淮以后，李馨语打算去学校继续打游戏接单，既然失去了阮淮这个财神爷，她要更加努力才行。
系统889不解的在脑海里问她：宿主，为什么要放弃在阮淮那刷好感值呢？阮淮简直就是你的刷分机器啊。见你一次就算不说话，都能贡献好感度呢。
李馨语：刚刚阮淮亲我的时候，你在我脑海里叫个不停，说阮淮贡献了20分好感值。很显然，他非常喜欢真实的我。
系统889：对啊，这有什么问题？
李馨语：他心思细腻，如果我再继续和他呆在一起，会让他感知到真实的我，也会更喜欢我。他不是我选择的攻略对象，我不想他真的爱上我。
少女穿过人群，重新踏上了长长的青石街。人群里，她身形冷傲，气质非凡，像是绝世而独立的玫瑰，却莫名有些孤寂。
路人频频回头看去，眼中皆是惊艳。
除了李馨语，没有人能听到系统889的叹息：宿主，我到底该说你是有情还是无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