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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身份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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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吗?你被人利用了。”

回府的马车上,杨潇与杨砚书对坐在两侧,杨潇撩起衣袖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不疾不徐地同杨砚书道。

杨砚书像一尊石雕立在窗边,双手搭在膝盖上,手指却早已将衣料揉皱,他沉吟半晌,才道:“我不知父亲话里是何意?”

杨潇淡淡笑了下,长眉凤目,与杨皇后很是同相,透着一股子慈悲与精明:“我儿如此睿智,还需要为父点破嘛?景王利用你对楚轻影的情意,让你带着她与那女商人回京,实际上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同时给楚轻影一个养伤的机会,好回去助他,他们二人只是将你作为进阶的垫脚石罢了。”

“即便如此,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碎雪在衣襟融化,洇出一片深黑的花色,杨砚书的声音里有不甘,却更多的是自责:“要怪只怪自己比景王晚了一步,况且,楚姑娘当真救过我,我不能以怨报德。”

杨潇看着一板一眼的杨砚书,轻哼了一声:“你真的觉得她救你是偶然吗?她为何会出现在陵州?此楚轻影,便是真正的楚侯之女吗?”

杨砚书眸色一暗,警觉地朝杨潇看来:“父亲的话,儿竟是听不懂。”

杨潇朝后靠坐着,掀开茶盏抿了一口清茶,马车晃动,他杯盏里的水却平静无波:“此女子在河庭城时便与程家军余孽柳全来往甚密切,而后又搅合进陵州的案子中,据我所知,陵州司马陈习远与当年的漠北一战也有关联,陈习远又是杜之寻的人,难保杜之寻同程家旧案没有牵扯,此女子走的每一步都在围绕着程家旧事,她意欲何为?”

一语毕,杨砚书的神色已是大变。

杨砚书十分清楚自己这位父亲的秉性,人人闻之色变的粱国公绝非表面上看来的那般温善,更多时候都是手段狠辣的玩权之人,他盯上一个人,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杨潇还在继续:“都说楚侯家的二小姐是在逍遥谷长大的,没有父母的管束,长成了一介蛮横的江湖草莽,是个不好相与的主,可十年前,谁又在逍遥谷见过她?我记得,楚侯之女与叛将程鹤川之女是同一年出生的,莫不是此女子冒名顶替,借用楚侯之女的身份混迹江湖,事实上,她却是程家遗孤?”

杨砚书心中已生出不好的预感:“无论她是谁,这与父亲又有何干?”

“怎么不相干?”他盯着杨砚书看了片刻,见杨砚书神色紧张,忽而像是窥破了什么:“你已经认出她来了?”

杨砚书抿唇不答。

杨潇道:“也难怪,你从前总爱与程岁安称兄道弟,定然见过她。程岁安一死,你就收了心,幸亏程岁安死得早,不然你这探花郎的位置恐怕是坐不上。”

“父亲。”杨砚书突然拔高音量:“程家人都死了十年了,当年您一句话便可解救他们于危难,却只字未帮他们言语,我想去求姑母,您也将我关了起来,说到底,程家的覆灭也有我们杨家人的冷眼旁观,何必再提及此事,她一介女子,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杨潇却将茶盏搁回案上,甩了甩衣袖,眼里蓄满暗黑幽光:“书儿,你不仅长得像你的母亲,性子也像你的母亲那般优柔寡断,她哪里是掀不起什么风浪,恐怕是已经搅乱了朝堂的局势。”

杨砚书越听越不对劲,他从杨潇的话中感受到了杀意:“父亲,你什么意思?我是倾慕她,但也并非得不到便要毁掉,这绝非君子所为。”

杨潇却道:“若她当真是程家遗孤,那便是叛臣之后,该杀。”

杨潇的目色阴冷,让杨砚书刹那间便觉后脊发凉,他怔怔地盯着杨潇。

紧接着,杨潇又道:“践踏我儿之人,该死。”

杨砚书整个人都乱了,他胡乱地拍打起车扇:“……停下,将马车停下,我要下车,停下……”

——

与此同时,景王府的马车也穿过一条长街,雪天路滑,车马行得慢,李南絮却觉察出一些不对劲,他撩开车帘,一股凉气扑面而来。

顾彦椿缩了缩脖子:“做什么?这冰天雪地的,街上恐怕连人都没有,有什么好看的?”

可他话音未落,耳边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帮官差正穿梭在大街小巷,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沐凡,去问问看,出了何事?”李南絮声音有些发紧。

顾彦椿侧目看过来,趴在车窗边凝神许久:“看着像是刑部的人,也没听说刑部最近有什么案子啊。”

然而,还未等沐凡回禀,李南絮已经冲出马车,抓起一个官差的衣领,从手中夺过来一张告示。

顾彦椿见李南絮一反常态,也仓皇地跟了过去:“怎么了?京中又发生了大案?”

李南絮将告示展开,是一张女子的画像,桃花目,鹅蛋脸,明媚清丽……

“这不是楚轻影吗?怎么成了程家余孽了?”顾彦椿好不容易看清告示上的字,忍不住道:“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她分明是楚侯之女,这画像画错了吧。”

那刑部的官差呆了一瞬,颤巍巍道:“我们张大人得到线索,说此女子并非楚侯之女,而是在逃的程家余孽,于是我们想抓她去刑部审问,奈何她拒不配合,我们只好对她动了手……”

“谁给你们的胆?”李南絮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眼里的怒意仿佛要将人吞没。

官差吓得毛骨悚然,脸扭曲通红道:“是,是粱国公的意思,他发话,我们张大人不得不从。”

人被甩开,“刺啦”一声从积雪上划过,官差吃痛从地上抬头,便见李南絮满身肃杀地扎进了朦胧雪雾之中。

他挥剑斩断马车的绳索,策马朝楚宅的方向奔去,衣袍被风鼓起,身姿凛冽得像是化不开的冰封。

然而,楚宅里并没有轻影的踪迹,只有一滩滩血像兽目蛰伏在庭院中,将整个素白的院子浇成了炫目的红。

宅中几个官差正将常欢从衣柜里拖出来,见到李南絮,皆是一愣:“景王殿下。”

李南絮的目光落到哭红了眼的常欢身上:“她伤得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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