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琐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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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冬季,大雪之后,厚厚的雪将山林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猎人们成帮结队,踩着松软的土地,走进深山老林里。
秋天的熊瞎子趁着鱼类洄游产卵时,坐在上游大口大口的吃着肥硕的秋鱼,给自己攒下一层层油膘,还会在秋末去掏野生蜂窝,将蜂蜜裹在自己熊掌上,待到冬眠的时候,时不时舔一舔饱腹充饥。
但这全便宜了贪婪的人类,那些熟悉的老猎人,一眼就能看出它们藏在哪个洞窟中,也有的趴在老树的树洞中。
除了抱崽的母熊,其他的就直接拿枪从眼睛插死,以保证皮革的完整性,当然,其中的凶险就不多赘述了。
最终,成了摆在桌前的几盘菜。
“春儿快尝尝,这是下面庄子前天抓的一只,前掌煲的汤,后掌红烧。”
蓝春尝了尝,觉得烧熊掌还是挺不错的,软糯香甜,吩咐旁边小厮备一盅,莫要凉了。
宴席正半,蓝玉放下了碗筷,说:“马上冬至了,给府里的人都发点钱,放天假,快要过年了,也不要太辛苦了。”
蓝太太也放下碗筷:“都想到了,那年前人情来往,你看是怎么个尺度?”
“今年就少一点,北方雪灾,圣上也头疼,年后估计要捐些款项去救灾。”
“我去南方也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这两年不安稳,我在南方估摸留一二年再回。”
此时餐桌上安静下来,蓝玉挥挥手继续吃,众人也不再发出声音,低声的走完全过程。
晚饭后,蓝春接过小厮递来的盅,往回走去,这几年的确不安稳了,空印案已经事发了,再过两年胡惟庸案也该到了。
走到了自己住的小院,门外的仆役在挂灯,青墙绿瓦的显出清雅的气息,走进院内,从窗外的影子就能看到袭人缝缝补补的身影,将手探进怀中,盅且尚温。
悄然推开门,凑到袭人背后,哇呀呀的吓她一下。
“哎呦!”正缝衣服的袭人被针刺到了指尖,袭人转头看向了蓝春,蓝春赶紧抓住袭人的手说:“没事吧?”
蓝春正要送进嘴里吮一口,袭人咻地收回了手,颊飞红晕,推开蓝春说:“都怪你,就爱吓唬人!”用一旁的破布料擦拭了血滴。
蓝春挠挠头,说着不好意思一边将盅拿到桌子上,袭人惊喜的打开了盖,说:“小少爷还真给带过来了?”
蓝春坐在对面,拿起也不知谁的茶杯喝了口水,说:“本少爷还能骗你不成?一诺值千金!快吃吧,别凉了。”
袭人欢喜的将盅内吃了干净,将盅放到偏房,仔细清洗。
蓝春换了睡衣,裹上被子,借着书,看起了《史记》,蓝春感觉现在这历史要补补,他急需熟悉这复杂的地方,毕竟历史上的蓝玉现在成了他活生生的父亲。
看了三五分钟,袭人端着洗脚盆过来,蓝春将脚浸入水中,调侃到:“袭人姐姐不生气了?”
袭人边洗脚边翻了个白眼,说:“不知道少爷何时能长大?蓝嘉少爷都有了功名,再过两年都能成为大官!大少爷还天天斗蟋蟀?吓丫鬟?”
蓝春放下书说:“你还说他的好?我的头上还有我父亲!他整个书呆子,天天读书,最是没意思了!”
蓝春打趣道:“要不把你打发给我小叔叔,去跟他去享福去,我小叔叔长得俊,也是文化人,以后肯定飞黄腾达!”
袭人将蓝春的脚擦干,放在腿上按摩起来,说:“那还是算了,我这奴才命算是绑你身上了!”
蓝春哈哈一笑,又开始看起史记来。
袭人想到第一见面,袭人十岁就被买进府里,学了半年规矩,去后厨跟着干些洗菜择菜的活,被进后厨偷吃的小少爷一眼相中,说是有袭人的感觉。
袭人也不知道小少爷说的是谁,但这一直也没见过小少爷口中的袭人。
就这样,别的姐妹还在后厨或其他地方干杂活,袭人已经成了大丫鬟,伺候比自己小一岁的大少爷。
这几年也没受委屈,算得上养尊处优了,虽然少爷有点不一样的洒脱,但这也正是他吸引人的地方。
袭人嘟囔着:“遇到你也挺好!”袭人一抬头,发现蓝春已经沉沉睡去。
袭人熟练的将被子盖好,收拾好后吹灭了灯盏。
第二天,蓝春没睡懒觉,天亮就起床了,没办法,又该上学了。
这附近还是有很多私塾的,毕竟城北住的都是大人物,很多文人雅客都在这些大人物府里当门客,而他们又组成一个个不一样的私塾。
一是方便结交权贵,好些权贵的孩子都互相认识,二是大人物也会互相结交,自己孩子和其他人的孩子是同学,也方便拉进关系。三是更优质的资源被上层给固定了,这些为权贵效劳的人,已经是文化代表了。
早起安排了早餐,虽然蓝春平时不怎么早起,但依旧备了他的一份,早餐在厢房用过,蓝春提着自己做的书包就走了。
平时府上有早餐、早宴、午宴、下午茶、晚宴、夜宵六种安排,毕竟老爷有时要早起去开早会,或者晚上要加班之类的。
从侧门走去,早就安排了车夫接送,车上,叔叔和姑姑已经到了,他们一同前往私塾。
叔叔是有书童的,且已经考了秀才,所以和蓝春不是同一节课,到了私塾三人就分别了。
蓝春百无聊赖的背着自己设计,袭人制作的书包朝教室走去。
有先生进来点卯后,辰时开始上课,蓝春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后排靠窗,王的故乡!
快上课了,突然冲进来一个人,膀大腰圆,直扑到蓝春旁边。
“蓝哥!你还真说对了!”
而进门咋咋呼呼的那个人就是徐增寿,可能不是很熟悉,但说起他老子徐达,那各位可能如雷贯耳,明初名将!
“皇帝陛下还真要招御前侍卫,你这小道消息还真准啊!”
蓝春呵呵一笑,说:“那你去不去,我是打算去看看,能不能在圣上面前混个脸熟。”
徐增寿连连点头,说:“哥哥说啥就是啥,听你的了!”
进来呆了一会的先生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接着就是漫长的一个时辰的课程。(一个时辰等于两个小时)
终于下课了!现在满脑子都是子曰孔子云了,中间两个时辰是吃饭、午休的时间,下午还要继续上课。
“徐弟!走!老地方!”“蓝哥!是!听你的!”
徐增寿今年和蓝春一般大,都才13岁,认识两三年了,徐增寿也没有主见,整天乐呵呵的让蓝春带着他瞎玩,满南京城溜达。
“老地方”小酒楼,蓝春挥挥手,小二赶忙上前,低头哈腰道:“两位小老板,今中午吃些什么?”
“去把掌柜叫来!”小二点头应是。
不一会,掌柜从楼上下来,问:“小老板有何吩咐?”蓝春说:“明天冬至了,每人发点钱,放天假,你把今年账单汇总汇总,年前交给我,利润还是分三份,店里留一份,剩下的钱年前送来!”
掌柜点点头:“小人明白,今年有一百两的收入,刨去成本有六十两的纯利润,您看?”
“今年怎么那么少啊?”徐增寿皱起眉头,疑惑的看向掌柜。
掌柜连忙看向蓝春解释到:“上半年南方发大水,下半年北方闹雪灾!许多食材运不进来,只能做些家常菜,挣不多钱的!”
蓝春迟疑的点点头,说到:“徐弟莫急,量他不敢做亏心事。剩下的银子一并结清,明天之前我来取。”
蓝春招呼了一声菜名,先吃饭了。
这酒楼是他和徐增寿一起买的,各占一半,花了近四百两银子买下的,在南京城是繁华的地段了,已经回本了,今后几年就是纯利了。
他们两兄弟身份往这一摆,那些底下的也不敢乱伸手要钱,所以也没多余的开支。
吃过午饭,他们两个溜溜达达就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