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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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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玉黑色瞳仁折射出奇异的光芒,像是逮到了什么好玩的事。

“师尊被人轻薄了?”

长左沉吟,点头:“被大牢里一个犯人吐了唾沫,衣裳脏了。”

“啧,师尊问什么了?”赫连玉撞到长左腿上,兴致昂扬,“快说说!快说说!”

“公子倒是什么都没问,只是押送纪应朗一众入大牢,走在夹道里,就被关在牢房的犯人拉住衣裳,将公子当成女人,问他是谁家请来给留后的。”

“公子当时脸就耷拉下来,折断了那人的手腕。”

“那人反抗不过,就朝着公子吐唾沫,所幸只是吐到了衣裳上。”

赫连玉歪头:“那个人后来怎样了?”

“加了三年刑期。”长左补充,“原本他明日刑满,却在今日作妖。”

“有点惨,不过是他应得的!哼!这种人放出去也是为祸良家妇女,还是关在大牢里安全!”赫连玉目光转向院里的石凳,拉着长左坐下,“你坐,我去找个东西。映月彩云,你们也坐。”

长左大刀阔马坐下,给自己倒一杯茶,由着赫连玉跑开。

映月和彩云面上一急:“长左大人,不拦着殿下吗?她去的方向……好像是浴池!”

长左猛地回头,正好看到赫连玉冲进去的身影,他抬手指着她,问映月彩云:“她不是要找东西?”

二人点点头。

长左蓦地起身:“公子算什么东西!她净哄人!”

映月彩云:“???”

好歹添一句:公子是人啊!

清晏院的浴池极大,虽非白玉堆砌,但也是用珍贵石材镶嵌玉料打造,绝对称不上寒酸。

其间雾气弥漫,锁在着浴室之内,彩色琉璃屏风遮挡,雅且静。

赫连玉压着步子,小心翼翼往里边走,绕过屏风,绕过帷子,入目是半间屋子大的浴池,热气雾气铺面翻滚,清淡的桃花香缠缠绕绕,格外蛊人。

浴池边一道白玉般的俊俏身影,墨发三千垂落身后,如绸如瀑,懒散捻着一杯酒,背对着入口处。

“赫连玉。”

“呀!师尊!好巧呀,沐浴呢?”

“出去。”

“咳……师尊!我跟你说个事儿呗!”赫连玉赖在台阶处,干脆坐了下来,“你放心,你往池子里洒了花瓣,我看不到!而且我背对你呢,真的!我就是跟你说个事儿!”

谢让尘灌下一杯酒,又斟了一杯,“赫连玉,别逼我揍你。出去。”

赫连玉哼一声,扣了琉璃屏风上镶嵌的宝石,扔到浴池里。

宝石溅起水花。

水花砸在谢让尘脸上。

“师尊,你乖乖听我把话说完嘛,你放心——”

谢让尘木然,起身扯过一条干净袍子,披到身上。

赤脚踩在地板上。

面无表情拎起赫连玉。

朝外边走去。

“啊?师尊?这是做什么嘛~不合适叭~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谢让尘置若罔闻,冷面拎着她,直直进了正屋,抬手关门,将长左几人隔在外面。

映月与彩云紧张。

“国师大人会打我家殿下吗?”

长左安慰:“死不了。”

二人沉默,静静守在院子里。

屋内,赫连玉被放到地地毯上,干脆盘腿直巴巴瞅着谢让尘。

“师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多伤人家的心!那个——师尊,你是不是只穿了一件袍子?”

谢让尘青筋一跳,想不通她又‘着了什么魔’,欢脱得很!

“说吧,什么事。”谢让尘紧紧拢着衣裳,坐在八仙椅内,“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这几日你便跟在我身边查恩科舞弊案。金陵城也不要去逛了。”

“师尊,你忒不讲理了!”赫连玉嘴边挂俩油瓶子似的,闷声反抗。

谢让尘手指敲在桌上,玉石般细腻,一丁点儿茧子也没有,比十指不沾阳春水还要胜一筹。

“说。”

“其实有件事想问师尊。”赫连玉从地上爬起来,溜到谢让尘身边,“桃娘子是二皇子的亲生母亲,这次的案子师尊会牵扯她吗?”

“你想如何?”谢让尘并未回答赫连玉,而是反问。

赫连玉从另一张椅子上爬上桌,然后凑到谢让尘跟前,“师尊,我当然是想还金陵城一个清净啦。国泰民安不是得一城一城做起吗?”

“好。”

谢让尘应下一个字。

赫连玉知道,他这是答应了,于是眉眼笼上笑意,搂住谢让尘的脖颈,亲昵:“师尊好好哦。”

“听说师尊今日被轻薄了诶,好可怜嗷,好心疼呢~”

谢让尘阖眸,忍住想将人扔出去的冲动,捏赫连玉的后衣领,将她扽开些:“桃娘子这事不足以令你擅闯浴池,说说其他的。”

赫连玉眨眨眼:“就这事儿啊,没有别的呀。”

“不信。”

赫连玉:“……”

难不成要她说想看看师尊全身上下长什么样?有没有她床底下避火图画的男人好看?

好羞耻啊!

很不正经的!

她就是——

一时鬼迷心窍啊!

“真没有!”赫连玉举起手掌,小脸肃穆,“我发四。”

发四不等于发誓,老天听清楚嗷!

赫连玉‘一脸坚定’。

谢让尘睨她一眼,起身往里屋走,“没有便好,玉儿年纪小,莫走了歪路。”

赫连玉在桌上晃悠双腿,“师尊的腰好细嗷~比四哥的腰还细!”

谢让尘不受影响,将里屋门关上,隔开她的视线:“出去。”

赫连玉从桌上蹦下来,扬声:“师尊我回去睡觉咯~”

开门关门声响尽。

里屋内,屏风后,一袭袍子落在地上,俊俏身材展露无遗。

良久。

缓缓响起一道清浅的叹气:“应该足够完美……”

转眼入了夜,安安稳稳又是一日。

一大清早,赫连玉起了床,人还在洗漱,就被长左过来提醒做五禽戏。

“不是晚上做吗?”赫连玉气得抓长左的袍子,给他揉搓出皱痕,“你早上过来做什么?”

“公子吩咐,今日在一切不重要场合,提醒十遍做五禽戏。”

赫连玉:“……”

师尊好记仇哦!

“还有九遍,你一起说了吧。”赫连玉生无可恋。

“不行。”长左一本正经,“要在不同场所提醒,否则公子会罚我月银。”

“你缺这二十两吗?”赫连玉露出一口白森森牙齿,“你缺吗?”

“不缺。但不能平白丢了。”长左转身坐到椅子上,端着腰背,放松肩膀,仪态极为规正,“你昨日惹公子生气了?”

“才没有!”赫连玉坚决否认,“映月备膳吧,一会儿我们去逛长街!”

得尽快找到上官耘,但愿他还没有被残害。

只是,上官耘虽是金陵人士,却实在不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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