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磨厉以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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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楼在京徐州算是青楼中排前三的，林洛翎深居后宅闺阁，对青楼的排名并不知晓，且看天香楼的奢华，心中估算在前三。
琼楼玉阁是京徐州数一数二的酒楼，建成已有四五载，每日宾客络绎不绝。
先前坊间便有传言，说这家酒楼的东家是王爷。
天香楼是瑞王的钱袋之一，琼楼玉阁是晋王的钱袋之一。
他们手握兵马，又要拉拢朝中官员为己之用，花销定然少不了。
由此可见，瑞王修缮天香楼虽及时，所雇的工匠并不多，以至于到今日还未修缮好。
大皇子晋王若不是囊中羞涩，怎会将琼楼玉阁搁置到今日，还不修缮？
虽说修缮的费用少不了，但若经营的好，一年半载也就把修缮的银子赚回来了。
林洛翎想到此处时，马车已然在云裳坊落停。
头一次进云裳坊的周娇灵，瞧什么都是亮闪闪的，林洛翎已然送她一套云裳坊的新裙，总不好再张口索要。
见周娇灵垂下了头，林洛翎倒是觉得周娇灵心有不贪这一点，比之许多的深宅妇人都要强上百倍。
想要福泽深厚，首要的便是懂知足。
既如此，林洛翎反而大方起来，拿着两件她瞧着不错的新裙，在周娇灵身前比了比，说道：
“周姨娘肤色好，模样好，这两个颜色衬你，倒是有了不同的风韵。”
说罢，林洛翎也不等周娇灵接话，直接和掌柜的说：“把这两套裙子都给我包了。”
掌柜的应是，林洛翎便牵着朱青瑶往二楼走，“咱们上去给青瑶选漂亮的裙子去。”
闻言，周娇灵忙追上去，和林洛翎说：“方才我不过就是说给梅茵的借口，云裳坊的裙子太贵了，
二少奶奶那两套，给我一套便好，我拿了银子，咱们去绸缎庄子，买些料子，我给青瑶做个新裙穿便是。
她尚且还小，到底有长个的时候，买了新裙穿不了几年，只怕就穿不成了，岂不浪费？”
“什么叫浪费？”林洛翎将一套裙子比在朱青瑶的身前，觉着有些大，又拿了旁边的一套，比在朱青瑶的身上，说道：
“周姨娘，我这个人呢，能谈感情，就不谈利，如果谈不了感情，才看重得利，若是连利都没有，那才是浪费。”
周娇灵一怔，顿时明白了林洛翎的意思。
林洛翎也将分寸拿捏的相当到位，只给朱青瑶选了一套粉红色的裙子，便出了云裳坊。
刚一上马车，林洛翎便告诉车夫，去不远处林氏所开的云锦阁。
到了云锦阁，林洛翎一眼便瞧见一匹绸缎的颜色，很配沉音，沉音见之也很是喜欢。
林洛翎便让云锦阁的掌柜，将那匹绸缎送去云裳坊，按照沉音的身量，制几个裙样子，拿去永宁侯府给沉音过目。
站在林洛翎身后的周娇灵，这才明白了一件事，林洛翎虽然对她很是不错，到底不似对沉音那般上心。
故意以此来敲打她，让她莫要耍心机玩手段之意。
云锦阁的掌柜刚应是，林洛翎从袖袋中掏出一块边角料，道：“取一匹和这块料子一模一样的绸缎来。”
掌柜见了，回道：“这是去年冬日进的货，铺子只剩下半匹了。”
林洛翎问：“其他的云锦阁可还有？若有，让伙计坐我的马车，尽快取回来。”
开在京徐州的云锦阁，共有五家铺子，掌柜的们时常走动，相互转货也是常事儿，故而，掌柜的想都未想，便答道：
“咱们东城区的云锦阁还剩下两匹，我让伙计快着脚步去取了，直接送到永宁侯府给小姐，省得伙计一来一回，让小姐坐等太久。”
林洛翎点了点头，掌柜的便唤了一个机灵的伙计，拿着林洛翎递给他的那块边角料，叮嘱伙计去东城区的云锦阁取货，莫要弄错颜色和花色，以及取了货包好了，送去永宁侯府，交给林洛翎，万不可随意交给旁人打发差事。
林洛翎随意选了七匹中等料子，让伙计搬到马车上，临出门时，她和掌柜的说：
“这几匹绸缎我便不签字了，你和东城区云锦阁的掌柜说一声，月底你们和江管家对账时，这几匹对不上的，让严谨来和我对就是了。”
“是！”掌柜的躬身一礼，将林洛翎送上马车。
上了马车，周娇灵见朱青瑶明显困了，抱着朱青瑶哄睡后，很是不解地道：“二少奶奶买这么多绸缎做什么？”
林洛翎笑道：“送了你裙子，不送东院和西院的，她们嘴上不说，心里也得恼我。
也不是什么好料子，送了她们，也好堵了她们的嘴。”
周娇灵道了句：“原来如此！”
沉音却与林洛翎相视一眼，会意一笑。
林洛翎之所以出永宁侯府的真实用意，是为了寻与那边角料一模一样的绸缎。
因为她刚拿的边角料，是做香囊剩下的，云锦阁的绸缎，通常每季都不同，就算颜色相似，花色却经常会变。
若是想让林氏织造坊现做，起码也得等十天半个月。
林洛翎要将那匹绸缎，送给孟嬷嬷，与香囊一模一样的料子，日后给梅茵和孟嬷嬷定罪的时候，便轻松了。
只是不知，永宁侯夫人若知晓她收买的梅茵，与蓝婉霜的贴身婆子孟嬷嬷私下有往来，且还收了孟嬷嬷的珍珠，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了。
回了永宁侯府，刚踏入舒汐阁的前院，便见梅茵急色跑上前道：
“姨娘总算回来了，二老爷在阑香阁等了许久，也不见姨娘回来，便让奴婢在舒汐阁门口守着，说：姨娘回来后，赶紧回阑香院。”
周娇灵问道：“出了什么急事？”
梅茵摇头说不知。
已然过了晌午，林洛翎便道：“逛得都饿了，公爹既然回来了，我也不好留周姨娘在舒汐阁用膳，让厨娘找几个食盒，我派婆子给周姨娘送去阑香院。
也省得你们现做午膳，也算我这个做儿媳的，给公爹尽孝了。”
周娇灵不敢再食梅茵做的膳食，一口便应下了。
厨娘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就装了四个三层食盒，交给了婆子。
林洛翎又唤了一名小厮，把她给周娇灵和朱青瑶选的衣裙，交给小厮，让小厮跟着周娇灵送去阑香院。
转身之际，林洛翎喊住小厮道：“你送完回来取一匹绸缎，送去阑香院。”
与闻声转首的周娇灵对视，林洛翎眨了眨眼，笑道：“送我公爹的。”
周娇灵顿时明白了林洛翎的用意，回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