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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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尖刀二组的组长来到了尖刀一组的扣押所，看到了平静盘膝坐在房间中，口中低声呢喃着一些奇怪音节的范闲，上前拍了拍范闲的肩膀：“你啊你啊，你是能给我添乱的，你不就是去收容中心配合研究吗？怎么就这么巧遇到这烂事？还得连累我抽空亲自来领人。”
范闲放下只有自己能看到的毛笔，合上只有自己能看到的《三一圣约》，故作尴尬的笑了笑：“时运不济，时运不济，范某的运气一向不太好......”
“运气不好？”尖刀二组组长不置可否，这人要是运气差了，能坐在这里和自己说话？
说白了，整个特战部才多少乱秘师？能以乱秘师身份加入特战部的，每个都有过人之处，每个都有他们独门绝招，斗志和耐性更是技惊四座......
而这些，除了运气还能用什么解释呢？难道靠努力和沉淀吗？人均体育生是吧？
“行了，别在这假谦虚。”尖刀二组组长面无表情扫了范闲一眼：“跟我走吧，正好去参加一下宴会。”
范闲略有不解：“嗯哼？今天又要玩？组长咱们说实话，虽然一起提枪上阵玩小男孩很促进感情，但这频率是不是太高了点？”
说实话，他范某人又不是神父，更不是广岛，对小男孩真没什么特殊爱好，每次开趴多少带点忍辱负重。
尖刀二组组长瞪了范闲一眼：“想什么呢，正儿八经的宴会，等会去中城区给你置办身行头，一天到晚穿这些不伦不类的东西给我到处丢脸。”
“正经宴会？”范闲缓缓起身，身上道袍重新回归血肉的本相，一阵蠕动后化作了一件紧身得体的晚礼服。
得益于范闲拟人的样貌，他这一身打扮看不出任何绅士风度，反而有一种鬼上身的奇妙美感。
“你这升华形态还真是方便。”尖刀二组组长笑了笑，随后便领着范闲走出了扣押所，走着走着猛的回头：“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该不会一直都是裸奔吧？”
范闲闻言怔了怔，举起手晃了晃手腕上被一根红绳穿起的黑色倒十字坠：“范某不算是一丝不挂。”
“彳亍，你跟我来吧。”尖刀二组组长登上浮空车，对着范闲招了招手。
浮空车一层层升空，飞过下城区的穹顶，穿过中城区的地板，沿着空路规划一路向上，很快就到了两人欲要前往的位置。
“你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如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傻站着也别乱动，尽量在我视线范围。”尖刀二组组长整理了一下晚礼服，迈步走入宴会的会场。
范闲站在大厅外的门廊中，看着大厅内的优雅与繁华，恍惚着思索了一下，缓缓步入其中，手足无措的注视着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先生们，看到了大厅内的妖魔，心中瞬间升腾起杀意，却又很快收敛下来。
——冷静范闲，你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什么都靠解决人来解决问题的范闲了，给他们在鹤鸣那里登个记就好。
范闲默默掏出表盘，打开虚天仪软件手舞足蹈的拍照种饵后，静静退到了大厅的最角落，退到了正面墙都是复合玻璃的墙面旁，低头向下看去。
从高空俯瞰，上城区的街道绝对不是简单的干净整洁能够形容的，它似乎像是艺术家的匠心设计，它的整体色调单调，金属的冷冽和绿植的温暖互相搭配却又毫不违和形成了静相背景，如同蚂蚁的行走的仿生人侍从和人类精英侍者则如同画龙点睛般，为这幅艺术品增添了动向。
而向着远处平视眺望，能看到的是橙黄的天空与白云，是落日的余辉在眼中闪耀，这里有着下城区失去的权利，注视天空的权利，头顶不再是望得到头的穹顶，而是没有边际的苍穹。
见惯了下城区没有穹顶的天空，突然在高处看着这一幕，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恍惚，那种恍惚是一种很难言的感受，如果要具体成实际的文字，那就是......
——原来这个世界是这么漂亮啊？
范闲静静看着夕阳的余辉一点点落下，直到自己的心灵彻底放空，清清楚楚后方才回过神，继续看向大厅内的情形。
随着司仪的高唱，范闲看到一位优雅的先生用着歌剧般典雅的步伐与身姿走入大厅。
范闲静静看着，心中总结着，目光扫动着这个大厅。
这里的宴会奢华吗？以范闲的眼光来说当然奢华，便是这些人手中当做装潢端着的品红色美酒，一杯便能在落后地区买下一条喽啰的性命了。
可范闲看着，这大厅里的人似乎都是人偶一般，按照提前预演排练好的动作和表情，僵硬地重复着，毫无半点生气可言。
至少比起哈尔私下和下属办的银趴来说，实在是太过死板收敛了。
而这里的人，范闲大多不认识，或者说除了少数几个哈尔那一派系的官员外，其他人范闲根本一个就不认识，只是大抵能从这些人可在本能中的端庄判断，大抵不是贫穷人家。
范闲忍不住上前攀谈，在得到了礼貌且官面的回应却连这些人的名字都问不出来后，默默自觉退到了一旁。
范闲目光扫动，看了一眼用如同诗歌般优雅姿态与其余几个中年人交谈的哈尔，在他们向着自己投来目光时，默默收回了目光。
此时，这些人无时无刻不是优雅的，无时无刻不是高尚的。
这场宴会，不是他这个旧日孤魂该来的地方，站在这里就觉得格格不入，让人分外不适应。
在范闲的观察和学习中，恍惚中，晚宴终于结束，客人们三三两两离开，范闲静静看着办了一场晚宴却如同从未有人来过一般干净整洁的大厅，和开始收拾现场的侍者陷入了沉默。
“怎么？不适应？”哈尔走到范闲身边，整个人又变成了那副轻松的模样，拍了拍范闲的肩膀调侃道：“你能来我很高兴，但你今天这么孤僻，这可不好。怎么，非得大家都不穿衣服你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