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流浪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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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华夏特区南部，战争陷入了僵持，或者说刻意地僵持。
剿匪，怎么样才能不剿完呢？很简单嘛，剿匪，一直剿匪，牺牲品自然而然会被逼上梁山的。
如今的思枉众，就像在被噶韭菜一样，噶了一茬又有一茬。
思枉苟延残喘存活下来，战争相关势力收获利益、议员们借此拉拢选票，一个没有人受伤的世界出现了。
哦，至于死掉那些啊，尸体不是人。
...
在始终等不到任务不得不又一次找宋督导喝酒后的第二天，范闲掏出一块腕表，看着特战部新发的任务陷入了沉思。
【北华夏特区南部银丝病泄露，在梦都显露踪迹，请毒蛇小队在梦都调查该邪教人员，汇报相应的情报。】
挠头，挠头。
范闲眨了眨眼，颇为困惑的看着这个简洁，模糊，含糊的任务。
如果是其他二级小队，在队伍里没有三星知秘师的情况下接到了这个任务，必然会是一头雾水，心道麻烦不已。
什么情报都没有，只有邪教成员人均患有银丝病这个特征，要在梦都中把他们揪出来？哪怕能申请监控部门的配合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是......那是对于别人。
“原来如此，是上清元宝教吗？”范闲感知过后，感慨出声。
鹤鸣如今已经将梦都的思枉力量扩张到了十二人，建立了上清元宝教，感染了十一个妖魔，这点倒是没出乎他的预料。
他有些感慨的是，鹤鸣似乎比北华夏特区南部的思枉众天赋更好，都尝试后一眼就看透了本质，比那些沉迷在男男合欢中的男同癫子要厉害得多。
“嗯，随便递点情报上去，刷功劳吧。”范闲嘴角带起笑意，如今在梦都有势力，那就只需要让上清元宝教多搞事就能轻轻松松，刷一堆功劳出来。
...
一个流浪汉，一个无所谓姓名的流浪汉在某一天发现了，有什么在对自己说话。
是的，在没保险的情况下，只是去医院做个检查都有可能背负几千闪耀币债务的联邦，如他这样的人，生病了往往选择治不起扛着，扛不住就死。
所以，他之前，只是觉得自己有些不舒服，所以他连自己什么时候被灵丝寄生的都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酸痛，酸软。
对于妖魔，范闲自然不会给他们欢喜作为驱动力，欢喜是用来关键时候引爆雾灾用的。
范闲赋予他们的，是不断加深的痛苦，是修行的过程中，缓解痛苦。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到了甚至能听到体内声音的地步时，流浪汉再也无法无视自己身上的异常了，可没有医疗保险的他却没有对应的经济条件去医院做全身检查。
那该怎么办呢？
很显然是上网查询问网友，流浪汉也是有随身通讯设备的。
在重叠城市，你可以没有工作，没有住所，没有家人孩子，也可以丢掉公民证，但不能没有随身通讯设备，这么一台小小的设备足以覆盖绝大多数公共资源的认证需求。
你要领救济粮，至少得证明你的年均收入低于相当水平才行。
有了认证，就满足了基础的温饱需求，联邦虽然看起来很冰冷，但这种冰冷是结构上的冰冷，是对上进通道的封锁和大量公民的刻意放弃无视。
而不是让人完全活不下去。
在联邦，每一个人都有吃饱的自由，领取的能量粉主要淀粉和糖分来源是人工合成，是机械模拟光合作用的工厂式产出，搭配各种营养药剂兑比。
堪称人饲料，绝对吃不死人，能满足营养需求，但仅此而已。
在生产力发达到了，绝大多数土地都没有利用价值的情况下，联邦每一个人都有吃饱的自由，但九成九九九的人，也只有吃饱的自由，除此以外都是空中楼阁，所谓的中产可能在未来某一天流落街头，甚至在重叠城市外生命都很难得到保障。
而网络世界和某些合法药物，更几乎是绝大多数人满足精神需求的来源，对于一个流浪汉来说，药物的成本高，上网发癫可不高。
一部随身通讯设备，能覆盖满足人生存在重叠城市的绝大多数需求，一切都可以没有，但通讯设备不能少，这也是为什么每次范闲从零开始后，开始自由活动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一台手机。
因此，上网查询自己身上有了什么问题，对流浪汉来说，是最方便，且唯一能知道自己状况的方法。
在漫长地检索后，在看了数十个医疗保险广告和落后地区医院广告后，他终于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
“原来我得了癌症，癌细胞已经扩散全身了甚至入侵大脑了？”
流浪汉长叹口气，眼中带着泪光抬起头。
染病倒是没什么失落的，也没什么遗憾的，人生已经糊涂成这样，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呢？一切的不甘和质问，都早就化作了麻木。
彻底麻木，没有可奢求的，那从哪里去说遗憾呢？
他只是有些感慨，有些手足无措。
在后续的几天，流浪汉所感知到的酸痛感不断加重，所听到的，混乱的，似乎没有意义的呓语变得越来越真实，变得越来越清晰。
他曾是上过大学的，有过一份相对体面的工作，只是和前妻离婚被分走了财产继承了债务还需要每月支付一定的赡养费，而最终一步步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那些呓语他听不太懂，但从韵律上能听出，是某种诗句，而且不是联邦现在所广泛蔓延的类似：
我，尿了一个坑。
你，尿了一条线。
我们在雪地一起尿尿。
尿得真好。
反正不是这种完全不知道有什么含义，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能被称为诗句的诗。
他大概半懂不懂，但也能听出，体内寄生虫所呓语的声音，有着某种含义，某种警世道理。
直到，一根灵丝在构建经脉时，愚笨的跑错了路，无意间从他的x眼钻出。
他吃痛拔下这灵丝拿在手里：“寄生虫？”
看着那在蠕动的寄生虫，他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难道我不是得了癌症？”
疑惑中，他开始查询有关手中银色丝线状寄生虫的信息，很快找到了银丝病的相关网络传言，并看到了那些银丝病患者建立的邪教宣言。
“神谕？寄生虫是神的触角，会带来神谕？也就是说那些诗句？”
疑惑中，他开始惊疑难定。
世界上真的有神吗？他不知道。
但世界上真的有秘师这样超凡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