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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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潭说来也奇，上窄下宽，潭面不过数十里，可越往下，底部竟足足占据方圆数百里。
据万圣龙王所说，此潭乃是西牛贺洲水脉交汇的重要节点，地下有多条水脉交汇而过，水脉之力纵横，潭底有九龙戏珠之异象。
众人赏玩半日，却见前方半空中悬着滴溜溜一颗白玉似的圆球。
这圆球有水缸大小，悬在水中，四面无物，一会儿正转，一会儿反转，可球却始终保持位置不变，只是在原地转动，一旁还有珊瑚筑成的高墙围挡，卫兵在珊瑚外巡逻。
万圣龙王介绍道：
“两位贤弟且看，此地原本是一暗礁岩群，只因九条水脉冲刷纵横，将那黑岩冲刷成一白玉似的圆球。”
“也是因这水脉之力，相互冲刷抵消，导致这圆球悬停在半空，颇为神奇。只是这水脉汹涌，肉身进入，一时半刻便被冲刷的筋骨消融，因此设下这围挡。”
见此奇景，众人不由啧啧称奇，感叹天地之大，无奇不有。
正在此时，姬承识海中魔相见此情景，却似乎心有所悟，双手抱圆，按照水中白玉球的轨迹转了起来。
三尊法相乃同根同源，本尊法相亦是心有所感，怔怔望着那圆球，嘴里念叨着：
“存菁去芜，圆融如一……”
牛魔王拍了拍姬承，笑道：
“贤弟怎么了，怔怔出神许久。”
姬承恍然大悟，欣喜道：
“多亏万圣老兄这碧波潭福地才是，小弟有所感悟，还请万圣老兄容小弟在此参悟几日。”
左右只是个景观所在，万圣龙王也乐得做人情，留下几队侍卫在一旁护法，还贴心说道：
“贤弟参悟便罢，只是万万不可近前，水脉之水不似旁的，真真能要人性命。”
姬承笑着应下，寻了个地势高地方盘膝而坐，体会那一丝灵光。
只见识海中本尊法相与魔相怀中抱圆，而佛相还在参悟狮子无畏印，力图使其更加完美。
金色的精神力被两尊法相吸纳揉搓成一个小球，只是动作还不甚熟练，稍不留神小球便消散，
姬承沉下心神，告诉自己切莫心急，又凝神观察起水流方向，不同水流交织的时机、力度，随即又以自身法力开始模拟水流圆转之意。
姬承本尊法相尝试许久，只是不得其法，手中动作越来越乱，那点灵光也隐隐要消散。
果然，悟道就没有容易的。
此种悟道状态可遇不可求，姬承摒除杂念，开始向根源求解。
一开始自己为何心有感悟？
对，是因为那岩石在水流的冲刷下逐渐去芜存菁，圆融如一。
那么自己想将其运用到什么地方呢？
姬承想了想，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念头便是，炼丹！
对，就是炼丹，姬承抓住灵感，炼丹的本质是利用火焰煅烧药材中的杂质，将不同药性的药材精华融合在一起，形成具有神奇功效的丹药。
而又有谁规定炼丹只能用火煅烧呢？
自己若是利用激流冲刷的原理，析出药材精华，会不会与火烧具有相同效果？
常言说是药三分毒，因为丹药在烧制过程中，多多少少都会沾染一些火气煅烧不净的杂质。
如果用水炼丹，效果会不会更胜一筹呢。
姬承越想越兴奋，锦元仙尊不拘一格的炼丹方式给了姬承极大的启发，随着神识明悟，姬承手上的动作也越发圆融如一，有模有样。
只是理论与实际还是有所差别，姬承挥手拘来一团水，又取出一株普通的三叶兰，按照方才的手法将三叶兰置入水中。
自己则控制水团内的水流不停翻转，在姬承的控制下，很快三叶兰便开始解体，只是却成了一堆绿糊糊，被搅得稀烂。
此刻姬承如同一个疯狂的科学家一般，嘴里喃喃道：
“不对，刚才是速率问题，分离的那一下有些快了。”
随手散去水团，又重新抓过一株三叶兰，姬承又开始实验起来。
……
如此一晃便是一月，敖心瑶站在远处，看姬承聚精会神搓弄着水团，嘴里还咕嘟着什么，时不时还发出几声渗人的笑声。
敖心瑶美眸中尽是担忧，问向一旁的万圣龙王道：
“父王，元念弟弟如此不眠不休已经一月多了，莫非是走火入魔了不成。”
万圣龙王也是有些担忧，不过还是镇定道：
“牛贤弟走时也来看过，言说无事，反而是元念的机遇，你我也不必担心，若事有不妙，为父出手打断他便是。”
牛魔王本就是为解围而来，见此间无事，留了几日便告辞离去。
此时姬承状若疯魔，只见其手指如同灵蝶穿花，不停点在水团上，水团中的三叶兰在水流高速冲刷下，慢慢溶解，杂质被水流裹挟排到外界，只留下最精纯的药液在水团中。
绿珠剔透，如同宝石。
姬承大喜，仰天长笑。
哈哈哈，道爷我又成了。
虽然只是最基础的提纯药性，但却证明了水法炼丹的可行性，这是从零到一的突破，日后万丈高楼皆由此起。
姬承此刻识海如同花园，各种灵感百花齐放。
一时想着改良手法，一时想着换种药材，最后又试了几次，确定了水法炼丹的可行性，只是相较于火法炼丹，提纯效率低了一些，而且对丹师的神识与法力要求较高，不过提纯出来的药液更加纯净。
……
三十三重天外，离恨天，兜率宫，太上道祖手持拂尘，正敦促两个童儿炼丹。
只见这太上道祖鹤发童颜，长须飘飘，望之古朴自然，一身道行已然是返璞归真，大巧若拙之相。
那太上道祖一边亲身示范，一边絮絮叨叨对两个童儿说道：
“老道与你们说过多少次了，炼丹如同做人，最重要的便是火候，烧了这么多年丹，连个火候都掌握不好，说出去……”
两个童儿在一旁低头暗自撇嘴，自家老爷哪都好，就是絮叨起来没完没了，令人困倦。
只见太上老君话还没说完，却听八卦炉中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如同爆竹作响，冷水遇油。
忽而一簇火焰从八卦炉中跳出，正好落在老君胡子上，烧出焦黑一个洞来。
原本仙气飘飘的胡子顿时变得不伦不类，惹得两个弟子想笑又不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