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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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有数，祝今朝变脸也快，但说出的话依然出乎白元的意料。
她说：“这个全息世界才刚刚开始起步呢，怎么劳烦到校长您了？”
不管白元到底是想要什么，打太极么，总是要推拉一番的。
祝今朝不算深谙太极之道，但她明白一个道理——在谈判的时候，不要这么好说话。
话题进入到这个阶段，谢教授就开始沉默起来，他知道，接下来无论什么事儿，那都是祝今朝和白元两方之间的，自己若是横插一杠子，势必会惹得两方都厌恶。
谢教授才不干这种傻事呢。
白元这是遇上对手了。
当然，都混到校长这个地位了，他过去遇上旗鼓相当的对手只会多不会少，但眼前这个对手仅仅只是自己的学生，就能和自己周旋到这个地步，这还是让白元蛮新奇的。
“如果不是刚起步，那就来不及了。”
白元也是很有自己的一套的，意识到祝今朝和普通学生比起来有很大的差别，很快就随之改变了自己的沟通策略，直接开门见山说：“我找祝同学，其实是为了和你商量一下全息世界的发行渠道。”
这话一出，祝今朝就知道他肯定是去找过了东方元。
应该是从东方元那儿摸清楚了，知道那家伙做不了主，所以才找到了她的头上。
谢教授邀请她的时候，说的是把在谢家的时候就很喜欢的一个籍贯在太阳星系的厨师带到了这个小洋房，还介绍了一下这个厨师做家常菜特别擅长。
祝今朝上辈子早早地就经济独立，上大学后就没有再长期和父母一起居住，但这并不妨碍她那基因深处的对家的眷恋，尤其是对家的味道的眷恋。
家常菜诶！未来世界的家宴都很西式，毕竟西餐大多数产品不讲究食谱，传承也更容易，中餐讲究调料配比和火候，一复杂就很难传承。再加上，星际人对创意变态的追求——做个菜都很要求创新的那种。
此类种种，祝今朝还真没有吃到过让她非常满意的家常菜。
她是真心想要来吃饭的。
尤其现在还肚子空空。
不同的心情也会影响到谈判策略，现在是白元退了一步，祝今朝可以跟着进一步的，但她想要速战速决，也就不继续弯弯绕了，而是直接说：“那校长应该也知道了，我们《小饭馆》已经通过了盘古评审，我实在没有理由可以放弃盘古的渠道选择学校的。”
盘古的渠道和其他的渠道最大的差别就是，人家人工智能不会收取任何分成。
通过了盘古评审的创造者们，但凡是对自己的世界有信心的，都不可能会选择其他渠道了，市面上各色渠道，对创造者最有利的都要分走百分之二十的收益，可见渠道商强势。
若不是有盘古，估计这个最低值还可以更高些。
和分成收益相比，一点点光脑维护费，都不值得一提。
东方元就是有话语权，可以做主，也不会傻到把自己的利益拱手相让。
当然，祝今朝也相信，白元也不可能就直接以校长身份过来空手套白狼，能坐上中央星系第一大学校长位置的人不会这么天真。
她这么说，就是做好了准备要听白元接下来开的好处的。
“渠道分成这种事儿，最后也不过是合同约束，盘古可以做到的，咱们学校也可以做到。”
白元很快就适应了祝今朝全新的谈判节奏，接下来的话也直接得不行，说：“我知道，盘古的渠道面对的人群会比咱们学校的渠道要大一些，从流量方面来看，肯定它更有优势，但我认为，你们对流量也不是太看重。”
有《他的话》傍身，祝今朝不缺初始流量，而她说的那个《小饭馆》也已经通过了盘古的评审，那说明这个全息世界的质量不差。
酒香不怕巷子深，白元能看出祝今朝的自信来。
“我也知道，有总比没有好，我想要比过盘古，还需要拿出别的砝码来。”
白元还是很上道的，此情此景下，他直接就揭露了自己的底牌，说：“学校的渠道不会收取你们任何的费用，并且会以补贴学生的形式在校园内普及全息世界，同时由我牵头，推动作品进入高校联盟，确保中央星系的大学生们能够成为咱们最中坚的受众。”
补贴学生的形式，就是校内学生用学生身份对全息世界的权限进行购买可以享受优惠，但这个优惠的羊毛并非是从祝今朝她们的收益上出，而是学校来补贴。
不仅如此。
白元还放下一个重磅炸弹：“补贴的期限可以是无期限。”
也就是说，只要《小饭馆》存在多久，学校就贴钱多久。要知道，一个面世的全息世界《不语冬》现在都还尚存呢，而且随着体验这个全息世界的人越来越多，这个世界的生命力也就越来越强。
是这么个逻辑，只要来体验全息世界的人不断，那全息世界的生命就不会断。
可能等人类灭亡了，全息世界都还可能存活着，精神力量在这个神奇的地方，的确是无限趋近于玄学的东西了。
怕这些还没办法打动祝今朝，白元又继续：“除此外，我可以给你校长推荐的学分和校长信鉴，你现在租用的那个工作室，在我在任期间，都可以对你免租金。”
这就是私下的好处了。
祝今朝饶有趣味，说：“校长你的意思是，你要贿赂我？”
白元一愣，差点没有对画风突变的祝今朝反应过来，失笑：“你也可以这么理解，谁让贿赂东方同学没有作用。”
在找东方元前白元就知道这位同学不顶用，但没办法，他真的很难在祝今朝两点一线的状态中抓住她。
祝同学，真的太宅了！
祝今朝实在点头：“对我来说还蛮有吸引力的，但我觉得可以更有吸引力一点。”
白元一头雾水。
终于到了他上场的时候了！
谢教授挺直了腰板，重新找回自己的存在感，对傻住的白元说：“小子，校长信鉴很好用，校长折扣卡也很好用的，工作室可以免费，那什么衣食住行也可以安排上。”
祝今朝的意思不过：可以，但得加钱！
她可真容易被金钱腐蚀啊——！
白元是真的很想争取到这次合作的，完全不是临时起意，要知道，在祝今朝她们的《他的话》大爆的时候，他就有点后悔为什么当初先鼓动了学生去参加校外的比赛而非校内的。
如果是校内的比赛的话，那《他的话》就是在学校的渠道发行的，这可以给学校的渠道带来多少的流量、热度和收入啊！
白元有一点点后悔，也是因为尝过了后悔的滋味，所以现在才这么坚定地要拿下那个传出风声的《小饭馆》。以他之前无往不利的直觉来看，他觉得，这个作品一定可以开创他们学校的新纪元。
这样的信心，让白元可以让步不少东西。
虽然老狐狸很肉疼，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白元还是开口：“谢教授说的是，我这边还可以开具一张折扣卡，只要是校内的商店，都可以给祝同学打八折。同时，祝同学的学杂费，我这边做主全免，之前收取的费用，也可以尽数返还给你。”
这几乎是把可以用来贿赂祝今朝的条件全都报出来了。
的确很有诚意，祝今朝点点头说：“不仅是我，还有东方元，他也是全息世界不可或缺的创造者。”
东方元能抵抗住白元这个校长的威逼利诱，祝今朝当然也不能忘了他，该给他争取的利益当然要争取，不然到时候她有东方元没有，这她成什么人了？
“信鉴我目前只能开出来一个，如果不介意的话，其他的都没有问题。”
白元用来贿赂祝今朝的，看上去是多，但其实就是祝今朝获益多，对学校方面而言，都不算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因而白元松口也快。
除了校长信鉴。
这样东西就不是白元不愿意给了，而是他真的没办法给。
校长信鉴不仅在本校内有作用，去了别的高校，至少是中央星系的高校耳都能有影响力。
这种影响力完全来自于校长本身，也就是说，白元能开出多少个信鉴来，全看他本身作为中央星系第一大学的校长的影响力。
他才上任没多久，现在能开出一个来，就已经是很斐然的成绩了。
祝今朝现在还不知道校长信鉴的好用之处，也就只把它看作普通项的条件，因而没有继续为东方元争取，而是应下了当前白元给出的条件。
“校长这么看重我们，我们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这意思就是答应了。
就装的有点过分，让白元一个槽将吐不吐——呵呵，前边不是一直在拒绝吗？校长又怎么样，校长可不管用！
心里一套又一套，但白元说出口的，依然是：“青年才俊，正是我们学校一直在培养的人才，你和东方同学都是其中翘楚，学校愿意信任你们。”
双方一时之间和乐融融，气氛和谐到不行。
谢教授反正就睁眼瞎，看不到和谐，也看不到暗涌，只在恰当的时候说该说的话：“既然正事谈完了，那是不是可以吃饭了？今朝一大早过来，估计还什么都没吃呢。”
这话说的，多贴心！
如果不是说出口来赶白元走的话。
交锋几场，几乎都在下风的白元此时此刻居然也有了点精气神，决定不能让祝今朝她们就这么如意，于是提出：“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教授可收留我吃顿饭吧。”
谢教授想要拒绝，这个神色一体现出来，白元就警觉起来，开始死缠烂打：“我现在和祝同学可是合作关系，得友善点吧。”
“而且，我怎么说也是个校长，给点面子？”
谢教授左右为难。
祝今朝也知道白元这个话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换了之前，她肯定听听就得了，不会在意，但现在么，是得看看校长的面子，毕竟校长给自己这么多好处，她已经被金钱给腐蚀了。
因而，祝今朝松口，说：“教授，你看？”
她的意见是主导意见，但请客的人还是谢教授，祝今朝还是很懂这个道理的。
谢教授这下没什么可说的了，十分爽快：“那就一起吃个便饭吧，都是家常菜，校长你不要介意。”
“怎么会？校长也是要吃家常菜的。”
白元表示，他还是很平易近人一校长的。
厨师早就在厨房严阵以待，就等主家发话，这边一说要开饭，那边就立马开工，说是家常菜的确就是家常菜，没有什么复杂的，因此上菜速度也快，祝今朝几人也很顺利地把交谈阵地转换到饭桌上。
真，饭桌文化优良传统。
上了饭桌，一直等着的方佩兰就出现了。
她自从空洞症好转了后，心态越来越像是个孩子，言语表现也十分天真，见到祝今朝就喊：“祝老师！”
祝今朝虽然知道自己现在不少粉丝可能年龄都会比较大，像《暴富系统》这本书很多读者都是老奶奶，但直面长辈的拳拳爱意，也还是很有压力的。
“奶奶，你是阿云的奶奶，我也斗胆这样喊你。你叫我今朝就好，不用这么客气的。”
这个世界但凡是个创作者还是创造者，出门在外都可以被喊“老师”，祝今朝已经尽量在适应了，但面对方佩兰，呃，这个不适应也可以。
方佩兰却很坚持：“我喊你祝老师，你喊我奶奶，我们互不干涉！”
她都这样说了，祝今朝还能说什么？
只能无奈应下。
无奈是无奈，但好在今天的家常菜真的很不错，不错在，这些菜品祝今朝都十分熟悉。
经典的西红柿炒鸡蛋，酸辣土豆丝，蒜蓉油麦菜，文火老鸡汤......这些味道虽然不能说多惊艳，但对于未来世界的设定来说，它们的味道只要是正常，就已经赢了！
“教授，你家的厨师是真的不错。”
白元出身不错，家里不是不可以配置好的厨师给他，但他醉心于事业，很少追求口腹之欲，今天也可以说是沾了祝今朝的光了。
谢教授也很得意，说：“我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尝试多一些的东西，这位厨师也是我年轻时找到的，只不过后面和佩兰住到了这边，吃的也就少了。”
说到这里，他还看向祝今朝，说：“今朝能吃得好就是再好不过的事儿。”
这一餐吃的嘛，也的确挺好的。
祝今朝很满意的，就说：“教授，你要是也喜欢吃，我和东方新的全息世界你一定不能错过，等我们内测版本出来了，一定邀请您来体验！”
说到这里，祝今朝还卖了个关子，没有具体说她全息世界是什么样的。
白元倒是有猜测：“你们新的全息世界，是和美食有关的？我记得你说什么《小饭馆》。”
“知道太多了就不好玩啦。”
祝今朝摇摇头：“校长，还是多吃饭吧，我怕到时候你会吃不下其他的食物了。”
这么夸张？
白元的期待值不自觉地就又放大了。
祝今朝才不担心这些人期待值过高而失望呢，经过了上一次内测，她现在反而觉得期待值高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越是期待，吃到嘴巴里的味道就越是惊艳，这纯纯给自己的全息世界增色，祝今朝高兴还来不及。
就是这么自信！
白元也是心服口服了。
他是一校之长，平日里也是有自己的公务需要处理，吃完饭后就走了。
祝今朝也没有停留太久，在他之后走的。
走前，谢教授还特地和她说：“柳思那孩子是个有成算的，你放心。”
祝今朝先是一愣，而后回应：“有教授你这句话在，我才是真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