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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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研究院虽然并不像全息研究院那样偏重研究全息世界和空洞症，但他们那儿关于全息世界和空洞症研究的课题也都是重点课题。
同样的，作为全息世界创造者界冉冉升起的一枚新星，祝今朝也一直都在他们的特别关注名单里，关于她的事迹，科学研究院的人当然知道。
但这个知道，肯定不会细节到祝今朝被赶出祝家后，祝家甚至一分钱都没有给祝今朝留这个地步。
穆京不动声色，没有主动提这些事的意思。
祝今朝也就没管他，她又不是什么爱卖惨的人，把事情说明白了就成了，眼下更重要的事情还是和科学研究院的合作事宜。
先给穆京倒了一杯茶水，祝今朝单刀直入，说：“虽然说是合作，但目前我还是不懂你们到底需要我配合什么，要不先具体说说？”
她只是个创作者，顶破天了还能算是个创造者，在祝今朝眼里，这俩行当其实都是搞创作的，和科研其实不怎么搭边，要是这个世界没有空洞症这回事，她就算是坐拥无数个亿万粉丝的马甲，估计也不会被这些人注意到。
现在呢，两大巨头研究院都盯着她和她的马甲，真的是隆重到让祝今朝无话可说。
也想不明白，除了自己个人的硬件数值，她身上还有什么可供研究参考的东西。
穆京接过茶水的手都直接一个停顿，被祝今朝这招开门见山给小震慑到，真有点不适应创造者不卖关子说话的态度。
“首先，最重要的，我们需要先知道您的准确数值，包括想象力和精神力，但不止这些，所以，我们可能会先对您进行一个全身的检测。”
人体数值虽然是很基础的研究内容，但因为涉及到了人体，也就相当于涉及到了隐私和人权问题，这样直咧咧地说肯定不太合适。
穆京下一句就是补充的：“您放心，隐私条款是必须的，我们院里也会主动与您签订提前告知、征求同意和信息反馈等一系列必要的协议，确保你的个人利益不会受损。”
“您这边若是还有其他什么顾虑，也可以一并告知，我们能满足的一定会满足。”
他的诚意给的很满，几乎是该考虑到的都考虑到了。
可却有一点更为重要的大前提没有提——祝今朝这样的个人怎么和科学研究院这样的庞然大物抗衡。
“法律条文和合同，我一直都依靠人工智能进行审阅。”祝今朝稍稍停顿，紧接着立马开口，“可是，不仅我的仓颉，就连盘古都是你们院里出品的，真的能保证我的利益吗？”
祝今朝真的很难做到信任。
穆京眉头紧锁，想起了之前明日新咨询过的事情，问：“所以上次的确有人泄露了你的个人信息？”
若不是有所猜测，明日新当初不会问这个问题。
若不是问题有了解答，现在祝今朝也不会依然这么不相信人工智能。
在未来世界，人工智能生活中随处可见，人们也已经习惯了这些可以为自己的生活工作带来无尽便利的“程序们。
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出生就在接触盘古智能系统，接受这一套系统下面分类出来的各个随身人工智能分支，自然早已经习以为常，既然习以为常，当然就不可能产生质疑的情绪——你会质疑从小帮助自己到大的管家吗？
连穆京，生活在开发研究盘古智能系统的家庭和工作环境中，首要的观念都是维持民众对盘古的信任，而不会去想，要怎么防止人们怀疑盘古。
没有过这个角度的思考，如何维持信任这件事，他做的也有些无功无过。
也以至于，祝今朝就这样突然问出口，他压根就答不上来一点。
又被自己问住了。
祝今朝再一次在自己心内叹气，不知道该感慨自己的想法和星际人的想法真的相差太远，还是该埋怨这个派来和自己对接的研究员思路有点死板，怎么这么多他之前没有思考过的漏洞呢？
到最后，还得是她出马带带才行。
祝今朝又要开口，却没想到，穆京比东方元这样真的有点傻愣的人到底还是不同，居然在她开口前，先行找到了可以应对的言语。
“人工智能说到底还是人工，研究院是由人类管理的，当然可能会出现偏颇的情况。”
他先是承认盘古智能系统的缺陷。
紧接着说：“可，如果完全交由程序自主进化升级，让它们来管理人类，人类难道又能真的安心吗？”
这句话，明面上是在说现在社会运行的管理办法，到底是人管还是AI管？他的答案是人管。
这个答案，也是在问祝今朝，难道真的让人工智能来代管她的一切，她就能放心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最后当然就要有个落脚点。
穆京的落脚点是：“人不可能完全信任人，人也不可能完全信任智能系统，每个人能做的，就是选择相信自己。”
“明老师，您愿意冒着风险来见我，应该是相信您自己的判断的。”
真是好有逻辑的一番话，这就是科研工作者和普通人的不同之处吗？祝今朝穿越到这个世界后，遇到的、见识过的，哪怕老谋深算如白元，也没有把话语计算到这个地步的能力，大家在筹谋之前，率先还是个情绪动物，每个人的主观意识对本人的行事作风影响特别大。
就像是白元，他提出和祝今朝合作，其实在谈判的时候也可以不让步这么多利益，尤其是一些细枝末节上的好处——他只需要拿出第一大学所拥有的其他渠道没有的竞争力就很足够了。
可他没有，他输在了太过在乎第一大学上面。
一校之长尚且如此，眼前这个研究员却可以把理性思维贯彻得这么彻底，真的有让祝今朝刮目相看。
并且，真的有点哑口无言了。
兄弟，咱们要不要这么会说啊！
祝今朝给穆京投去一个幽怨的眼神，只是话题转了一个弯，却依旧是在为难穆京：“可如果，你能给我的保证只有我应该相信我自己，那我的信任可能就不太坚固了。”
风险要我担，我还要接受你的pUA，认为这是我信任我自己？
不好意思，祝今朝不会被pUA到，并且会把这些pUA言论全部反弹回去，不管对方是不是有pUA的目的。
穆京当然不是来pUA祝今朝的了，现如今，全息研究院也对明日新虎视眈眈的，科学研究院有不得不抢占先机的需求，而想要抢占先机，除了动作要快，更需要有高度的诚意。
祝今朝是想要小为难穆京一下的，但对于他而言，这压根不算为难，比前一个问题好回答多了。
“能接触到盘古核心的人数不超过十人，上次泄露信息的人我会找出来，让您亲自决定该如何处理。”穆京直接发话，还补充，“目前我们院长拥有盘古的最高权限，我可以让他给您的马甲设置最高保密等级，届时除了我们院长，将没有人能通过盘古知道您马甲下的真实身份。”
“至于你的个人数值资料，这个也请放心，关于全息世界和空洞症的研究项目在我们院内本来就属于保密项目，核心信息一概不允许外传。”
“您之前也要求了，只能由我来对接您，那你的个人数值信息，也将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其他人想要了解，都需要经过您的同意。”
这等于是给给自己的科研任务加码了，一个人研究的效率和一群人研究的效率肯定没办法相提并论，哪怕穆京是个多厉害的研究员，也不可能一个人打败一群人的。
祝今朝的《小饭馆》现在已经具备了排山倒海式的声势力度了，但也没有人敢说这一个全息世界就能够打败现存的所有全息世界。
它只是单独开辟了一条其他全息世界暂时还没有涉足的赛道。
等这一赛道百花齐放时，就更加不可能达到这一效果了。
就此来看，祝今朝对穆京还是蛮佩服的，甚至有点明白为什么科学研究院派了这个人和自己对接，想来可能就只有他拥有一个人承担一个研究项目的勇气吧，至于能力......祝今朝查到的，这个穆京应该还是蛮厉害的。
他是一口一个我们院长，但睡不着，科学研究院的院长姓穆啊！
也算是二代亲口给的承诺了，祝今朝暂且愿意出让一半的信任。
一般来说，一半的信任是不足以构成祝今朝愿意达成合作的原因的，但这不是祝今朝别无选择吗？
对科学研究院，祝今朝还有一半的信任，但对全息研究院，祝今朝只有一半的负信任！
官方的机构也就这样了，那些私人财团，祝今朝更不可能交付信任。
她没有对穆京说科学研究院只是她的无奈之选，在穆京长篇大论说了一番很是有诚意的话后，说：“可以，我可以先初步配合你们检测我个人的身体素质，让你们确定下准确的数值来。”
“相关的协议和条款，我晚些会整理一份发给你，没有问题的话咱们就可以进入下一阶段的配合了。”
确定下不得不合作，祝今朝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开始推进度。
并且，下一秒就开始开启自己愿意和科学研究院接触的第二个别有用意——
“你们研究这个研究那个，保密这个保密那个，搞得这么神秘，其实就是为了空洞症吧？”
穆京做出倾听的姿态来，没有贸然回答祝今朝这个问题。
祝今朝也就不客气，开始步步紧追，继续开问：“是不是关于如何完全治愈空洞症，你们那儿已经有了苗头了？”
不知道为什么，祝今朝就联想到了她那个老谋深算的白校长。
有了穆京的话，她现在已经笃定当初白元肯定知道了明日新这个马甲的部分大号信息，但应该没有明确到自己身上。但单单就他知道的那点子信息，就足够说明，白元这家伙肯定有自己特殊的信息来源渠道。
这些是大前提。
而现在的祝今朝为什么突然又想到了白元？
还不是因为白元最近的大动作比较多，从他召集学生秘密筹谋全息世界创造这件事就可以看出些端倪——以前的第一大学可没有相关的举动。
没关系，反正问一问又不会掉块肉。
祝今朝抱着这样的心态，立马就决定开口诈一诈穆京。
但穆京没上当，只讲没有问题的套话：“这一直都是我们项目组努力的方向。”
没问出来，祝今朝也不气馁，相反，还有些高兴。
这说明了啥？说明了穆京至少不是那种会乱说话的人，这样一来，和他对接的自己的个人信息的保密需求，势必能够得到较大的满足。
这才是和祝今朝密切相关的事情呢，至于空洞症是否能痊愈反而和她关系不太大，她又没有空洞症。
别看她写出了云乐这么一个充满了家国情怀的角色，甚至在《位面群聊系统》里面大多数人都有相同的奉献精神，但她本人还是个相对自私的人的。
如果只是自己顺手，或者是力所能及的领域，需要她为了普罗大众贡献出自己的力量，那从来都是接受着社会主义教育的祝今朝肯定没有二话。
可要是让她分割自己的利益去填补什么的话，那还是算了。
一样的道理，空洞症能被根治这事儿要是祝今朝顺口一问还能顺手一帮，那就无所谓，但要祝今朝费心思费精神去套穆京的话，那不成的，多累人啊！
“那希望你们的努力早日有成果吧。”
这当然也是祝今朝的真心话啦。
和时听心的一番交流沟通，那也是祝今朝在意的信息量在的，就比如，她的全息世界和市面上大多数的全息世界属于不同体系，她的受众是全部人，后者的受众是小部分人，这就拉开了《小饭馆》和其他全息世界的差距。
意思是说，哪怕这个世界没有人再患上空洞症，祝今朝都不担心没有人体验《小饭馆》。
铁饭碗就是杠杠的！
穆京不清楚祝今朝的自信，还为祝今朝身为创造者却不在乎自己的利益和偏向为大众奉献的精神而生出几分钦佩。
他说：“明老师大义。”
祝今朝：“......话可不能乱讲，少污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