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同母异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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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姐泣不成声。
这种离别之痛。
刘淼有过。
妈妈去世时。
他经历过。
但他没哭。
只有仇恨埋在心底。
这一刻。
又勾起妈妈去世前。
回想交代他的话。
他现在无能为力。
他在蓄积力量。
看着梅姐。
刘淼心里不忍。
用手臂把她抱紧。
他现在能做的。
也就这些。
希望减轻她的痛楚。
梅姐靠着刘淼。
继续往下说。
我妈跳井后。
第二天草草埋了。
是我爸。
找几个要好的村里人。
在自家自留地。
靠近山坡的地中间。
挖个坑。
连夜去棺材铺。
买了一口棺材。
天没大亮。
抬出去。
埋了。
我妈妈不是正常死亡。
迷信害死人。
村里人隔应。
害怕带来灾难。
夜长梦多。
我爸没有叫醒我。
为这事。
恨他很多年。
后来你也知道。
一顿酒。
把我嫁到赵家。
你离开十房镇。
我就变卖房子。
小卖店。
回去照顾生病的我爸。
去年2月份他走了。
把他和妈妈葬在一起。
守孝一年。
打开妈妈留给我。
那个红布包。
里面有一封信。
上面有名字地址。
还有块红布兜。
上面写着吉字。
一张折叠的纸。
打开纸。
小梅。
当你打开这封信时。
妈妈已经走了。
不要怪妈妈骗你。
其实这么多年。
我很清醒。
我没有疯。
我不想面对那些无知者。
愚蠢至极的人。
所以装疯卖傻。
至少减轻自责。
用自己的生命救赎。
我犯下的错。
那个年代。
妈妈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
当我躺在潮湿阴暗。
爬满各种蚊虫。
喝壕沟里的脏水。
吃着拿在手里。
掉渣的玉米窝窝屎。
洗一次澡要几个月。
这些也不算什么。
可我天生体质弱。
喝不干净的水。
就会拉肚子。
拉的人下不了地。
也只有在那时。
王建设帮助了我。
照顾我。
买药送水。
无微不至。
如果没有他。
我可能早死了。
孤独无助的气候。
这个男人给了我勇气。
当然。
我们也跨越了红线。
不幸的是我怀孕了。
生下一个女孩。
在当地引起巨大地震。
我被取消回城就业资格。
他被撤职。
他是个好人。
可他有家室。
他老婆找我。
让我离开王建设。
孩子被王建设。
出生当天带走了。
具体去了哪里?
他没有告诉我?
他托战友。
把我送到十房镇。
他那个战友就是你爸爸。
再后来。
我嫁给你爸爸。
流言蜚语就是病毒。
无处不在。
我的过去。
在政策变动后。
再次申请回城时。
被翻出来。
我承受流言蜚语的攻击。
你爸爸也因此被撤职。
我只好选择装疯卖傻。
逃避现实。
回城资格再次被取消。
我后来试图找他。
他为了躲避流言蜚语。
搬离原来住的地方。
你爸他们战友知道。
可我不能说。
我装疯卖傻。
也是为了逃避你爸。
这也是为什么?
打开这个布包时。
最好你爸去世了。
我不想伤害你爸。
还有他们战友情谊。
包里那封信。
是写给王建设的。
你找到他。
把信给他。
他看信会知道。
你去做什么?
那块红布兜?
是我当年缝制的。
一共两块。
另外一块被你姐带着抱走了。
女孩比你大一岁。
按年龄。
你叫姐姐。
小名玉姬。
妈妈走了后。
你爸走了。
你还剩两个亲人。
一个是你舅舅。
一个这个姐姐。
舅舅家的地址。
我写在纸上了。
你写封信。
联系到他。
他会照顾你。
可以求助于他。
帮你找到姐姐。
小梅。
妈妈此生无法放下的。
就是你姐姐。
这是大人的错。
不能让你们姐妹承受。
我对你对你姐姐。
都没有尽到养育之恩。
尤其你姐。
仅仅见一面。
妈妈对不起你们。
你现在大了。
要好好照顾你爸。
妈妈累了。
一次偶遇。
一次错误选择。
用我生命救赎吧。
你不要悲伤。
妈妈不是个好妈妈。
没能陪你长大成人。
我多么希望看到你成人。
嫁人。
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妈妈没有那个命。
这就是命运。
命运只是开个玩笑。
注定我的悲惨世界。
如果没有当年下乡。
如果没有顶替舅舅。
如果没有遇到王建设。
如果没有?
可世界没有如果。
错了。
就错了。
没有改正的机会。
小梅。
我的孩子。
妈妈希望你幸福快乐。
再见了。
我的孩子。
不要怪妈妈。
妈妈爱你。
很爱。
很爱。
妈妈即日。
下面是舅舅家的地址。
梅姐说完了。
大口喘气。
如获重释。
浑身瘫软。
靠在刘淼手臂上。
闭上眼睛。
刘淼没有打扰她。
只是静静的。
一动不动。
一会儿。
梅姐睁开双眼。
你找到王建设了吗?
刘淼问她。
没有。
我爸去世。
我就来找舅舅。
舅舅也去世了。
当年。
我爸草草埋葬我妈妈。
我舅舅赶到时。
没有见到妈妈最后一面。
他怨恨我爸。
自那时起。
和我家断了联系。
直到去年我写信。
我和表姐联系上。
知道舅舅去世。
舅舅去世前。
和表姐讲过妈妈的事。
他很内疚。
当年妈妈不顶替他下乡。
就不会有她悲惨的一生。
委托表姐照顾我。
于是。
表姐。
邀我过来和她一起生活。
就这样。
我来到岭东市。
我去过你家里。
八房镇找你。
你表姐夫说。
你在岭东市。
给了我地址。
找到你待的那个饭店。
这以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刘淼问。
先住表姐家。
有个容身之地。
和她学学做生意。
一边寻找姐姐。
嗯嗯。
这样很好。
我也可以帮你找。
你说的是双龙镇吧?
我那有个熟人。
我托她问问。
刘淼想起王芳家是双龙镇。
这事不急一时。
多少年了。
不知道你姐是什么情况?
是活着还是?
刘淼没往下说那个字。
闭嘴。
她一定活着。
梅姐怒目而视。
刘淼一惊。
我擦。
女人翻脸好可怕。
一言不合。
有点翻脸不认人。
不是那个意思?
当然这是理想状态。
可世事难料。
谁都不知道。
明天会不会来临。
嗯嗯。
梅姐缓和许多。
对不起。
刘淼。
不是故意的。
可能我太心急了。
我昨天和表姐讲过了。
她也在帮我找。
她去的饭局
就是找的公家人。
公安局管户口的。
看能不能通过这个关系。
找到我姐。
嗯嗯。
不要急。
好饭不怕晚。
只要在这个地球上。
一定可以找到。
你别想多了。
睡会儿吧。
我明天也帮你问问。
嗯嗯。
梅姐慢慢滑下去。
躺下。
刘淼。
把灯关了。
斜靠着。
把梅姐说的人。
名字地址过了一遍。
明天问问王芳。
他们家在双龙镇人际关系还行。
应该不难。
你也睡会儿。
梅姐拉拉刘淼。
嗯嗯。
好的。
刘淼滑进被窝。
抱着梅姐。
进入梦乡。
第二天。
见到王芳。
讲起这件事。
她的一番话。
让刘淼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