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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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我都说多少遍了穿好衣服,偏偏又不听。”州放下手中的体温计,语气中夹杂着怒火,“你是要气死你爹,好快点继承家业吗!”
“我…”川倔强地把头扭了过去,没有再说些什么。
他回来以后,屋里跟外面的温差太大,不出所料,川感冒了,而且病得不轻,浑身都抖个不停。
明明前几个小时才提醒过耀,不要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外套,很容易着凉,可现在倒好,中招的反倒是他自己。
“小诺啊,你去把熬的药装出来吧。”州的态度瞬间温和起来,沉稳地吩咐道。
“好。”陈诺好似一只幸灾乐祸的小猫,从凳子上跳起,蹦蹦跳跳地去往厨房,只见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犹豫了,并没有第一时间踏进去。
川害怕地咽了咽口水,他能清楚听见陈诺的干呕声。
没错,父亲又又又亲自熬起了药。
依稀记得上次喝州熬的药,阿介当场晕了过去。
他们十泉家向来都对草药很了解,可唯独到了十泉州这里,草药这种东西,别说用途,他是连认都认不出来。
这就好像一对某所名牌大学的情侣结婚生出了个文盲一样,不,州还好点,他是个体育生,名副其实的体育生。
从小州的力气就比同龄人大不少,相对于溟泉术的掌握也更精湛,这也变相弥补了他医术方面的不足。
就是不知道俩兄弟遗传到了他什么…
“父亲…”川的声音很小,他平时对待父亲不是这样的,父亲这个人很奇怪,川能保证自己遗传到了他的吊儿郎当,其他古怪的性格嘛,就不知道了。
就比如现在,父亲一生气了,川就不敢像平时那样嘻嘻哈哈的。
“能否…加点糖?”
“可以呀。”州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点点头说道。
好欸!
有糖的话药就没那么苦了!
“可是,我记得家里好像没有糖了。”他遗憾地补充道。
石化的川:……
“那,我现在出去…”
“不行。”州出口打断了川的想法,“外面那么冷,你出去病万一更重了咋办,再说了,你这一趟下去,药都凉透了,到时味道会不会更苦我也说不定。”
“来,来了!”
只见陈诺一只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端着个木碗,一步一步向这边走着。
一个很奇怪的想法突然浮现在了川的脑海。
如果陈诺姐摔倒了,那他不就不用喝苦到面部扭曲,还不知道放了什么的药汤了?
“哎呦!”好似听到了川的心声,陈诺的身形向后一滑,整个身体都往前倾斜。
州的脸上浮现焦虑,瞳孔骤然收缩。
川的眼睛顿时亮了。
这不怪他啊,他真的只是想想而已。
只见陈诺将手中的木碗高抛上天,以一种常人无法办到的姿势扭转了身体,宛若戏台上表演的戏子,待站稳之后,她随意伸出手,稳稳接住了落下的木碗。
碗里棕色的药汤一滴都没有外漏,只是掀起轻微涟漪。
“呼…还好,差点就撒了…”陈诺抹了抹额头根本不存在的汗珠。
“厉害…”州惊讶得合不拢嘴,这么矫健的身法他身为熊族的兽人是想都不敢想的。
而川呢,他整只兽的脸都黑了下去。
见到陈诺没有受伤,他自然很开心,甚至还有点崇拜,可也没必要顺手保住那碗药汤吧…
“嘿嘿…”陈诺飞一般溜到川跟前蹲下,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散发出期待的光芒,“川弟弟,喝吧~”
“呜…”川的眼睛也跟着湿润起来,他求救似地望着陈诺,陈诺居然露出洁白的小虎牙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他认命似地捧起木碗,学着陈诺的样子用另一只手死死捏着鼻子,可他是熊族,嗅觉本就比其他种族灵敏,他知道再犹豫下去他就要吐了,所以一把举起药汤,“咕噜咕噜”地一饮而尽。
但记忆中的苦涩却并没有蔓延到他的味蕾,反倒还带有几分甘甜。
那种感觉很奇怪,父亲熬的药汤好似带有某种怪味的巧克力,但川不认为那是平日里经常吃的那种巧克力。
现在川喝下去的才是真正表面看起来很奇怪,但真正品尝了之后才知道,原来它并不苦。
是草药的问题,还是……
川仿佛想到了什么,拿开嘴边的木碗,意味深长地看了陈诺一眼。
哪知陈诺就像预料到他会看自己一样,也同样注视着川。
你做的?
嗯呐,不然呢。
陈诺悄悄冲他眨了眨眼,两人都默契闭上了嘴。
“嗯,不错呀阿川,这回喝药不哭…”
州夸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门口进来的人打断了。
“父亲!我们回来了!”
三人的目光纷纷被吸引了过去。
“伯父好!”月招呼道。
耀犹豫了半天也跟着说:
“州爷爷好!还有陈诺…”他顿了顿,“陈诺姐好,还有川哥,下午好。”
“小月也在啊。”
“嗯,正好碰到阿介我就顺路过来看看伯父。”
“小月,给你介绍一下…”州指了指站在川身边的陈诺,“她叫陈诺,是阿川的朋友,你要叫姐。”
月愣了几秒才挥挥手说道:“陈诺姐,初次见面……”
她,真的,太完美了。
月很少夸其他女生,因为就她自己的颜值而言,在熊族里绝对不差,甚至比她漂亮的都屈指可数,追她的公熊可能都能拍一条街了。
可今天她却见到了更完美的兽人。
女生之间的比试往往都是在一瞬间,虽然系统真正意义上不是女生…
“你好,小月。”
陈诺朝她淡淡一笑,那颗跟耀一样的小巧的虎牙隐隐若现,好似雕刻家手中最为得意的艺术配上了点睛之笔。
“既然大家都聚一起了,我们今晚一起吃一顿怎么样?”州提议。
“好欸!”介兴奋地拍拍手,目光突然落到了大哥身上,川病殃殃的而且身上围着十分厚实的外套,再加上桌子上的木碗,他已经猜出了一二,所以很识相地开口道:
“我们先去休息一会……”
他拉着一脸懵逼的十泉月离开了,而陈诺跟州也去准备晚饭,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川跟耀两人尴尬地待在一起。
许久,耀带着歉意率先开口:
“对不起,把你的羽织搞破了……”
“赢了么?”川一针见血地问道。
羽织什么的,没什么重要,破了可以再补。
他最在意的,自然是对决的输赢。
最起码,要对得起他这一场感冒吧?
耀歪着脑袋与州对视而上,他嘴角微微上扬,很随意点点头:
“我什么时候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