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的好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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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感谢阁下出手相助，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
“我是……”
话音未落，两道雷刃就向着他飞来。
“太慢了。”耀往后一扭轻轻松松躲过了攻击。
这一幕看得在场的所有人心惊胆战，生怕下一秒把他惹生气。
“白逊，又是你出的馊……欸欸欸！”耀只觉得脚踝处被某种东西拉住，那人猛地用力将他从半空扯了下去。
十泉川稳稳接住了下坠的耀。
出乎意料，那斗篷之下居然是一只蓝白色的小熊，两人就这样大眼瞪着小眼，而耀的眉头皱成八字。
乍一看，他俩长得倒是十分相似。
不过耀头顶上有着一撮短短的呆毛，眼中的金色也渐渐褪去变得灰暗，手臂上的兽印若隐若现地闪着蓝光。
亲切，这是众人对他的第一感觉，完全没有刚刚斗篷下的威严。
“喂喂喂，你们就是这样对待盟友的？！”耀扭过头，脸气得鼓鼓的，“白逊，又是你俩出的馊主意！”
人群中走出一只白狮，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另一只年龄比较小的小白狮。
“耀哥，好久不见！”小白刃兴冲冲地跑到他面前招呼说，“几年了，耀哥你怎么还是这副孩子样…”
在白刃的感知里，自那次告别之后有关耀便再也没有出现，就像世界上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个人，亦或者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难得又再次见到耀，白刃都打算好好炫耀一番自己这几年的修行，可看着他还是几年前的样子，白刃不知为何又突然开不了口。
这种感觉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在前进，而你记忆中那个模糊的衰小孩却一直站在原地等你，就这么等啊等啊，直到天荒地老。
白刃愣在他面前，为什么会觉得心酸？明明好不容易又见面了…
“白刃，还有白逊，好久不见。”耀淡淡一笑，好像根本不在意那些逝去的时间。
冷风吹得耀一阵哆嗦。
“糟，糟糕！”
耀连忙用一只手捂住红透的脸，一只手指着十泉川身上的羽织，他现在可是只穿着一条六尺裈的！
川乐呵呵地脱下稍有破损的羽织披在他身上。
什么嘛…不管是从外表还是内心来看，这小家伙都只是个孩子而已！
川忍不住伸手去摸他头上凌乱的毛发，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顾不得耀的反抗肆无忌惮地摸着。
差点忘了，耀的吊儿郎当可是从他的身上遗传的啊！
他敢说，耀的毛绝对是他到现在为止摸过最软最好摸的！
“父亲，摸够了吗…”
“你，你叫我什么？！”
“父亲，父亲，父亲。”他甚至还说了三遍。
我？
他？
父亲？
川停下了撸毛的双手，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你，你真是我儿子十泉耀？”
“嗯呐，假一赔十。”
伴随着阵阵的铃声响起，川心中的想法终于落定。
可按理说现在他的儿子还刚满月，为什么…
“我来自未来，”耀整理着自己的发型，“现在的我应该在跟母亲逃跑吧…”
“月？！我现在赶过去！”川正想起身，却被耀摁了下去。
“爸爸，我已经派分身去了，但…”耀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我还是会失踪的…”
“硬要说原因的话，也许是宿命。”
不知为何，他的分身居然不能触碰过去的自己。
耀轻叹一声站起身，偌大的羽织拖着地面，他轻轻踩着剑飞到空中。
“流泉-天滋甘雨”
无数滴青绿色的雨如丝线般从天空落下，温柔地落在伤痕累累的大家身上，伤口居然慢慢愈合了，全身轻松，内心仿佛也被这场生命的雨洗涤，愈加澄澈而平静。
“小耀居然连最高阶的流泉术都会？！”要是让川知道这个治疗术是耀用卷轴释放的，恐怕他会更震惊。
动用卷轴也需要使用者的血气，使用者越强，能用的卷轴就越强，消耗也就越大。
连续战斗了如此之久，仅凭一己之力就可以同时开启“九境”，甚至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自己这是生了个了不得的儿子啊！！！川居然有些骄傲，即便他此刻只穿了条六尺裈。
他抬起头望着空中的那道身影，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居然从儿子的身上看出了疲惫。
“在座的各位，你们中的大多数本应在今天离开，即使我救下了大家，你们也会在不久之后因为其他原因离世。”
“我很抱歉没能救下你们所有人，所以请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好好陪陪家人，做更多有意义的事。”
“别留下遗憾，不然我会内疚的。”
耀有些哽咽，可恶…可不能在大家面前哭哭啼啼啊…他拍了拍自己的脸。
被大家这么看着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那种背负着盛大的期望，却失望而归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我该回去了…”
“等等！”熊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作为这场战争的首领，他如果不说些什么就太失礼了，“有什么我们能做的吗！”
“如果可以，我希望大家可以成立一个叫‘稷下’的组织…”
这也算是个小小的心愿吧。
“父……”
十泉川紧紧抱住了他，耀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亲人的爱，那么的温暖，那么的让人渴望…
“耀，我的好儿子。”
“记住，无论未来发生了什么，我们大家都与你同在。”
泪水在耀的眼眶里打转，他知道他不能哭，因为他是结束这场战争的英雄，是十泉家的战士，更是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可越是忍耐，内心的无力感就越是剧烈，他不想就这么失去眼前的亲人，不想让这一切就这样结束！
可再不甘有什么用？
过去已经注定，谁也无法改变。
眼下便是他所能争取做好的结局。
“对不起爸爸…我没能救下你们…”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川抚摸着他的嫩红的脸蛋，微微一笑。
“儿子，你永远是我们十泉家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