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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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江汉市动物园东门外。
昨晚刚做完课程论文和资料收集工作的黎微，一脸没精打采的靠着墙。
连续几天的高强度工作和仿佛永远无法停息的噩梦让黎微愈发疲惫。但他还是收拾了一下自己，以防叶曦又要说他像条死鱼一样。
高中的时候就是叶曦嫌他脑袋大，给他起了个胖头鱼的外号。但当时中二的黎微又觉得不好听，给胖头鱼后面加了个皇，让别人叫他鱼皇，不过亲近的人普遍叫他鱼或者死鱼，胖头鱼反而渐渐没人再喊。
想起自己这个外号的来历，黎微又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现在他真想给过去中二的自己扇两巴掌。
又看了眼手机，发现距离跟叶曦约定的下午两点还有十来分钟，一股股烧烤的香味争相钻进黎微的鼻腔，让他刚吃过午饭不久的嘴又开始馋了。
迈步走向烧烤摊，刚准备要两根淀粉肠，就看见摊位上明码标价写着：“烤肠十元一根，买二送一。”
得，景区的物价还是那么不够友好，黎微摸摸鼻子，试图掩盖一下自己的尴尬。
“怎么，想吃烤肠，姐请你！”
黎微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一转身，果然是叶曦。
今天的叶曦一袭白裙，衬着本就不俗的小脸更加美丽动人。
“我去，美神降临了？”黎微笑着打趣道。
“那当然，你叶姐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烤肠呢，还吃不吃啦？”叶曦扒拉开黎微，试图看一眼摊位。
但当叶曦看清楚价格之后，原本洋溢在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一下。
黎微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己好朋友的微表情，当即拉过叶曦的手走向动物园。
“刚吃完饭，就不吃了，下次回学校再吃吧。”
唉，穷苦大学生何苦为难穷苦大学生呢。
进入动物园，黎微首先拿到了一份地图导引，据说江汉市动物园非常大，岔路也很多，如果没有地图的话可能转几个小时都看不到一只动物，跟逛公园似的。
以上霉比经历事实上并不是听说，而是邱桥的亲身体验。
这位肌肉长发帅哥似乎缺点旅游心眼，一头钻进动物园就跟吗喽进了山一样到处乱窜，结果连一只同类也没能找到。
正是听了邱桥绘声绘色，如泣如诉的讲述，黎微选择拿上地图，以免自己与叶曦二人也变成摩尔根的实验素材。
略微一辨认方向，黎微喊上叶曦踏上了寻找大熊猫的道路。
“待会路上估计还能看见水豚，据说水豚的精神状态比大学生可稳定的多。”黎微又拿出地图扫了一眼。
“那能不能让它们帮咱上课啊，这书我真是一天都读不下去了。”叶曦想起自己还没做完的作业和开不完的会，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黎微刚要开口，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水豚园，没拿地图的那只手抬起一指，“喏，就在前面，你去问问它们吧。”
叶曦怪叫一声，以一种非常豪放的步伐蹬蹬蹬就窜到了水豚园门口。
得，我还是收回美神降临的溢美词吧，这家伙真是装不住十分钟，黎微暗笑一声，跟在叶曦身后走向了水豚园。
一路上，黎微再度化身人形自走拍照机器，给叶曦任劳任怨的拍照。
手机中逐渐多出了叶曦和火烈鸟、犀牛、长颈鹿等等动物的照片，不过黎微认为今天的最佳照片还是叶曦和一只水豚一人一豚头上都顶着个黄澄澄的橘子的照片，相片中的水豚表情呆滞，而叶曦却嘟起个嘴，一副娇俏可人的模样。
黎微看着照片略微失神，随即笑一笑，把这张照片设置为自己手机的壁纸。
“喂，蠢鱼，你在那发什么呆呢，马上看大熊猫了，快来快来。”叶曦在不远处挥手喊道。
黎微摆摆手，然后快步走向叶曦。
……
“今天这黑白团子是没睡饱吗，还在架子上睡呢。”叶曦撇撇嘴，“也不知道出来营业一下。”
“可能这熊猫也上过大学，天天睡不饱吧。”黎微再次打趣道。
“唉，好不容易来一次，都看不到国宝精彩画面，可惜了。”叶曦鼓鼓脸，但还是拿出自己的手机拍了几张熊猫昏睡图。
黎微环视一圈，发现远处两个男员工正在试图给女员工套上一个熊猫玩偶服的头，但好像因为什么总是套不上去。
那位女员工为此频频皱眉，而旁边的男员工开口道：“胡组……”却被女员工狠狠瞪了一眼，然后继续试图戴上头套。
这年头员工组长也要亲自套个这么厚的玩偶吗，看来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啊。黎微收回视线，暗暗想。
黎微抬头看了眼天色，发觉太阳似乎已然没有那么亮了，再掏出手机和地图略作规划，抬头看向叶曦：
“时候不早了，咱待会还得回学校吃晚饭呢，现在咱换条路线回东门吧，路上应该过一片树林和猴园就到了。”
“好，待会回去我要吃大份的卤肉饭！”叶曦一想到待会要回去干饭就两眼放光。
但黎微抬头时似乎没有注意到，太阳暗淡的光芒下，两个黑点正在慢慢放大。
到树林和猴园边上时，叶曦突然大呼不好，从黎微包里掏出手纸就朝着来时熊猫园方向的厕所跑去。
黎微望着叶曦落荒而逃的背影，摇摇头，刚刚路过的时候这笨蛋怎么不去，现在知道苦了吧。
“吱吱吱。”
黎微一转身却看到猴园里的猴子们上蹿下跳，蹦来蹦去没个完，一副非常急躁的样子。
黎微感到非常诧异，当即就要离开寻找附近的工作人员。
但比他反应更快的是：
两道金色身影从天而降，落在猴园与黎微之间，强大的冲击力将黎微与附近的行人全部掀翻在地。
“什么……鬼东西？”黎微在被气浪掀翻撞到路边大树之后，只觉五内俱焚，略有动作就感觉肋骨似乎已经断了几根。
他勉强集中注意力观察那两道金色身影，一个是人形，另外一个则看起来像牛与马的结合。
二者似乎都披着圣洁的霞衣，头顶耀眼的光环，就像西方神话中的天使一样。
但美中不足的是，两个“天使”的光环似乎都缺少了一块，人形“天使”的光环缺失的尤为严重，看起来似乎只有原本圆环的三分之一。
周围原本被击飞的行人在灰尘散去之后，一看到两位“天使”，竟然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与伤势，纷纷手脚并用的艰难朝“天使”爬去。
在靠近“天使”一定范围后，他们停下动作，开始不住的用力磕头，嘴里还不住的念叨：
“上帝保佑！”
“为神明大人献出心脏！”
“神明大人你带我走吧！”
半躺在地上的黎微看见这圣洁而又诡异的一幕，只感觉自己将近二十年建立起的三观都要崩了。
牛马天使发现身后有群猴子后立即后蹄踏地来到猴园上空不高处，而后发出一声怪异的叫声。
而在“天使”降临后就全部匍匐在地的猴群顿时全部僵住，而后身上血肉汇聚成一条猩红长河流向牛马天使。只留下一具具仿佛风化已久的尸骨。
黎微目睹这一幕后只觉胃中翻江倒海，似乎要将胃中不存在的烤肠也一并吐出。
但人群却并无人死去，只是磕头的频率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伴随着咚咚咚的响声在地面上留下越来越深的血印子。
而他们身上也开始冒出金中带红的光粒涌向人形天使。
人形天使被牛马天使抢先夺走了猴群血肉之后将目光移向了正在干呕的黎微。
而后，他用晦涩难懂的语言说出了两只“天使”降临之后的第一句话：
“既见神明，为何不拜？”
尽管黎微此前从未听过这种语言，人形天使的话也如神言一般不带感情。
但他还是在一瞬间领会了人形天使的话。
神明怎么会干出这么恶心的事情？
仿佛是知道黎微心中所想，人形天使手中汇聚起金色的光芒，就要将黎微抹杀当场。
作为一路摸爬滚打到六阶的“天使”，面对一个对“信仰光环”无效的无阶位的“人”，萨尔显然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
但很可惜，六阶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即使萨尔施放的是最基础的“光芒”，重伤的身体居然也需要蓄力零点几秒。
“光芒”穿过空气，最终却未击穿黎微的心脏，而是没入一团深重的黑暗之中。
一声冷哼透过黑暗传来。
“哼，‘窃源者’，也敢自诩神明？风大不怕闪了舌头。”
浓重的黑暗散去，“黎微”重新站起身，由棕色变为漆黑的眸子紧盯住两位“天使”
接着，“黎微”伸出右手击碎空间拔出一把仿佛笼罩着夜幕般的长刀。
“虽然不知道你们两个垃圾是怎么跨越‘天堑’来到这无元之地的。”
“不过来都来了，就把你们窃取的源交还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