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女侠和女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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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从姑姑柳春娇口中说出的“打样十天”这句话，些许吃惊的柳梦涵慢慢明白了什么，对视着姑姑的眼神表情镇定的认为看来她已经想好为了保护婉儿等人不被帮派之人伤害并安然无恙的活下去，只能选择这个做法了，姑姑她想得也挺审时度势的，自己就不必再跟她争什么论，只希望这个决定能对婉儿她们非常好。
于是梦涵就反问姑姑的想法道：“真的得这么做吗？姑姑。”
春娇坐在床上见梦涵提出这问题，就长吁短叹道：
“我也别无选择了，孩子。如今你做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姑姑我也没办法再让婉儿她们抛头露面了。如果这个决定能真的保护她们安全就好了！唉！看来姑姑我是没办法再赚更多的钱来养活这三个姑娘，就看乐乐她们这几个姐妹能不能替咱们争取财力了。”
“其实梦涵我心里一直很想对您说声对不起的，我的确太刚愎自用，自作主张害得我们满春楼遭到了这么大的灾祸，并连累姑姑您也被帮派恶徒给打伤。我真是恨不得砍了自己的手来向姑姑和姐妹们谢罪。但我不能就此自暴自弃下去了，既然做了这种事，就只能接着负担下去了。姑姑，但愿您能原谅侄女的行为，侄女会给您时间考虑的。”
梦涵对姑姑说话说得挺对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深感惭愧，就想能够得到姑姑的宽恕。她表现的有点后悔杀了钱虎的举动招致黑狼帮的那位恐怖的吞食狼王亲自现身，抓住姑姑并威胁自己给他做事，利用成黑狼帮最好的忠诚爪牙。
想着这些，梦涵的面色就阴沉得如黑夜降临，把自己洁白的脸颊给遮住了。她恨不得在心里默默发誓等到有了翻身的机会，定让黑狼帮万劫不复并尝试击败吞食狼王，即便实力悬殊也要尽全力勇敢的挑战这一切。
春娇看梦涵脸色那么坚定，就不想再接着建议下去了，只叹气的说一句：“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姑姑要休息了，快走吧。”
“晚安，姑姑。”
梦涵见姑姑不愿再理会自己的劝导，便也只好选择退下去了。她知道姑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再对她说什么只会加重她内心的负担，就只好让姑姑一个人在房里休息来消除心中的失落感。
梦涵心里还是希望姑姑以后会明白自己的用心，毕竟她只有梦涵这唯一的亲人了，不要再出事就行了，说完梦涵就唉声叹气的离开了春娇寝房，给她一个人独处。
她刚走出寝房没多久，就看到婉儿与董小叶和慕容姣三位女孩就站在面前以一副感同身受的表情看着自己，显然她们都很想知道梦涵跟她姑姑谈了些什么，流露出对春娇特别的关心。
“你们别这样出现在我面前好吗？刚才差点吓到我了。”梦涵看到婉儿等人就说道。
“我们没别的意思，梦涵，我们想知道鸨母她怎么样了？”
婉儿很热切关心着鸨母的情况，很是为没能找到鸨母的事而感到难过，就想从梦涵那知道鸨母有没有心情好点，对此是极为惭愧着。
“我看她已经从那件事中走出来了，你们没必要惭愧下去了。先别打搅姑姑休息了，她还需要很多时辰来缓解痛苦。”
梦涵慷慨的回应婉儿等人道，她知道姐妹们很关心姑姑此时的心情，就说着一些好话来安慰她们。
“那这样我们确实可以放心了。不过她过得真的是太艰辛了，被黑狼帮扣押了一天，肯定不是那么好过的，但愿她能完全忘记那段经历就好了。”
婉儿表情很是忧心的自责道。她心里还是很忏悔着若能早一点在黑狼帮前找到鸨母，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一切事情，她在那时就该知道姑姑当时的情况。
因此婉儿又接着向梦涵提出一个问题道：“梦涵，你真的要在明日去加入黑狼帮吗？”
“唉！”
梦涵听着也很是自责的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跟婉儿等人回答自己的最终决定道：
“我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了。若就这么放纵黑狼帮继续壮大势力，必将危及全镇的治安，那曹龙帮主大概也已经开始欣赏我的能力了，要把我带进他的帮派干一些差事，我只能选择这样了，婉儿。不知道那帮派里面还有多少是我柳梦涵不能窥探的，希望那王通的话不会让我失望。”
梦涵跟婉儿说着说着，忽然又一次想起了上次王通跟自己讲过的关于一些帮派的秘闻轶事，但愿他的建议能对自己的行动有所帮助。
“那鸨母之后还对你说了些什么啊？”董小叶这时也对梦涵提出这个问题道。
梦涵回答：“她说要我们店打烊十天。”
“十天？！有那么长吗？”
董小叶听得惊惧的没办法回过神来，就接着说道：“那这样一来，我们在这十天里什么也不能干了？！好可惜啊！本来想等鸨母安全回来，就再次开张金春楼，做一些新的美味佳肴给客人吃的，看来我从李香那里是白练了这么好的厨艺。但也没办法了，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们就算不藏起来也不行了。看看你做的好事，梦涵！”
董小叶说完为此无奈着内心厌烦这梦涵尽给她们闯祸，如今事情走到这地步她也毫无办法了。
“鸨母果然是真的被黑狼帮的手段给吓怕了，既如此我们四个姐妹也只能先消停一下，等这风波过去了之后再来看看这局势已经变得怎么样了。”
慕容姣用手托着下巴一脸思索的明白春娇的心中焦虑，慢慢地沉默起来接着说道：
“但是梦涵，不管如何你还是在黑狼帮那小心潜伏，若被他们知晓了你的真正目的，那就非常糟糕了。我相信你能完全渗透进去，在那里找到你要的东西。”
姣儿暗中支持梦涵潜入黑狼帮去完成她的目的，希望她在帮派内部潜伏完成后迅速脱身。
“你觉得现在的情势对我们顺利吗，梦涵。”
婉儿内心仍旧担忧的忐忑不安，像一把锁锁住了心房让她喘气不得，无法确定眼下的形势能让她们姐妹得到保障吗，现在她只能看梦涵此时该怎样去选择了。
“我还不能下定论，婉儿。但我始终坚信，属于我们的光明终究会降临的。”
婉儿等三位女孩的想法令柳梦涵是感触得内心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她很明白这种局面她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脱身，只能尝试摸爬滚打，然后看到光明的那一天了。
随即梦涵转身与婉儿等人看着姑姑的房门，感受良多的她们只能希望千万不要把危机发生在姑姑的头上，这是她们女侠所该面对的问题。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真要打烊十天那得花很多开销的，若是一天赚不到钱，就算十日后重新开张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慕容姣疑虑重重的对以后的事情感到担忧道。
“谁说会坚持不了多久，不是有乐乐她们经营新的金春楼帮我们收取其他的财力吗，也希望那些唐门的姐妹能多给我们帮助支撑一下这青楼就好了。我们现在唯一的做法就是保证姑姑的安全。”
梦涵眯着眼侧脸给慕容姣悠然地回应这句话并打消她的担忧道。
“说得很轻松，但这真的能让我们脱离这危机吗，梦涵。”
董小叶举止有些自大的对梦涵疑问道：
“你已经给我们三番五次的做了那么多祸事不断的麻烦了，逼得那个吞食狼王大驾光临挟制你去给他做脏活，害得我们姐妹被黑狼帮完全盯得死死的，生怕到时候他们有什么动静我们想逃也逃不了。梦涵，这次你满意了吧，你成功的得到了狼王的注意力，你打算就这样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事吗？”
“我说了我为吞食狼王工作就是要保护你们能顺利安全，保证不会让你们被帮派恶徒接着伤害的。”
柳梦涵睁开眼反驳小叶的语气说道：“你再怎么抱怨也不能改变这件事，只有想办法保护好姑姑和姐妹们成功脱险的。你就别再这么不满了。”
“好了，梦涵。”
婉儿在一旁劝梦涵与小叶不要继续吵闹并安心的说道：
“小叶这孩子有一点脾气也是正常，慢慢放松起来就行了。如今这情形已经变得这么紧张，我们还是得想方设法不断地努力生存下去，这样我们几个姐妹才能完全摆脱黑狼帮的操纵，继续我们的女侠事业。小叶，你也就别再跟梦涵吵下去了，姐妹之间必须团结！”
婉儿很是指望梦涵与小叶能够学会慢慢地和睦相处，结成很要好的侠女伙伴共同闯荡江湖，行侠仗义，那才能一起实现她们的理想，为此婉儿表情温柔的憧憬着这两人能够彼此放下芥蒂和好。
“小妹听你的吧，婉儿姐。但如果梦涵还要再闯下大祸，我就不再留情了。”
小叶听婉儿的劝说也觉得无计可施的就选择默认梦涵之前的做法了，就继续说道：“有点困了，小叶我也要去睡觉了。”
“我也去把门关了，待在外面看看有什么动静再告诉你们。如今外面那么紧张，我们还是得多做警惕才行。”
姣儿也提议要站在门外盯住外面的动向，然后她们两人就下楼离开了，梦涵与婉儿两人则站在走廊上，彼此凝视着对方，好像还有什么话要和对方说。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婉儿。”梦涵见婉儿还站在这里，清楚她还是想要和自己在一块谈什么心事，便对她问道。
“其实听了刚才你姑姑对你说的那些话，我就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我想问你；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不当侠女，选择留守在家做一个温柔贤淑的妇人，在家照顾家庭，丈夫和子女，平平淡淡的度过人生，那不就很好吗。一个女人在这世上所应该拥有的就是完美的家庭和健康的子女，一起过着美满滋润的日子，这难道不幸福吗？不知道你有没有往这里想，梦涵。”
婉儿脸色凝重的思虑着刚才在晚宴上春娇与她侄女争论出来的那些希望梦涵过上普通生活的想法，令她的思绪不禁的阴沉下来，双手也在颤抖着，思考着要是鸨母她说的都是对的那又会怎么样呢？
“你也是跟姑姑一样的想法吗？婉儿。”梦涵看婉儿这神态已经明白了什么就说道。
“我没这个意思，但我的确有想过，我们这些女子生活在天地间，就只能按照社会的规则来安排不同的人生。好一点的比如生孩子，养育儿女，洗衣做饭或者缝补衣衫什么的，如果不好的就只能投入妓院，出卖自己的身体供那些达官子弟欣赏，稍微做得好就有可能被哪位纨绔看中，强娶入门做妾过着低下的生活，总之这就是我们世间女子本来的宿命。”
“不过梦涵，你执意要打破常规，做一个侠肝义胆的正义女侠，像那些男侠一样去锄强扶弱，荡平江湖，也不愿去过这种卑贱的生活，这个态度我从心底里就一直很支持的，因为像你这般勇敢出面的女孩实在是太少了。”
“但你觉得这样做，能真正的打破女子被束缚的命运吗？我也开始觉得姑姑的想法其实一点也没有错，我们能健康的生活在她的保护下已经很美好了，可其他的女人又怎会过得和我们一样呢？”
婉儿说着这深沉且长的语气，每一个字音都像是从她的喉咙里挤出来似得，听得让站在在那沉浸其中的柳梦涵脸色愈发沉重着。
梦涵着实领会了婉儿心里的苦恼，她很失望这个世间的规矩对她们女子是多么的不公平，但却也不能完全打破它，只能顺势而为苟延残喘，像一群摇尾乞怜的宠物狗，除了博得主人开心外没有别的选择，所以柳春娇鸨母才会那么痛心的想要开这家青楼保护她们，因为这是她们唯一的避风港了。
“婉儿的顾虑我柳梦涵懂，所以我才要奋不顾身的当正义的侠女，去和其他侠士一样除暴安良，让江湖大义存在我的心中。因为我的使命就是要拯救这天下生活在苦难中的女子，改变这毫无公道的江湖，我绝不允许任何男人以称霸江湖大业之名去伤害脆弱的女孩子，凭什么他们就应该位居高位！”
梦涵说得很义正言辞，正气凛然，她心中的理想就是要以女侠的身份把天下受苦受难的姑娘们都给拯救出来，建立属于她的女侠传说。随后她就接着对婉儿说最后一句道：
“婉儿，你等着吧，我们女人是不会被所谓的宿命束缚的……”然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
无话可说的婉儿耐心听着梦涵的话，对她有了些许的敬意。她说出的这种想法真是震撼了自己的内心，原来她是那么想要改变世间男尊女卑的既定规律，拯救被男权制度压迫的女人们，为此她宁愿放弃什么大家闺秀的安稳生活，去执剑走上侠女之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勇气和正义，确实感染了自己。
想到此处，婉儿脸上露出一抹不可置信的表情，马上领悟了梦涵的精神……
……
次日上午，由于柳春娇的命令，金春楼不得不执行为期十天的关门时期，这让梦涵等人终于可以放松起来，好好休息等充足精力后再来工作。
在已经安静的金春楼天井边的屋檐上，阳光日晒，柳梦涵就在那静静地坐着，脊背挺直，肩膀放松，坐姿潇洒的特别畅快。
她坐在那里喝起壶中的酒来，刺眼的阳光照耀这个随心所欲的绿衣女孩格外亮眼，婀娜的身姿，轻轻盈盈的举止，把壶里的酒倒在口中喝得畅意快活，就像那些男性少侠一样，都在诠释着独属于英明女侠的豪爽感。
此时，婉儿也提着裙轻柔的走上屋檐，慢慢地坐在梦涵身旁看着她肆意喝酒的样子，甚为逗趣的笑着对她说道：“你喝酒的样子还真挺像潇洒的男侠啊，梦涵！”
“你来了，婉儿，抱歉让你看到我这个超脱凡俗的样子了。”
梦涵知道婉儿还是跟了上来，马上停下喝酒并把酒壶放到一边侧着脸对上婉儿漂亮的脸蛋道：
“不过我很满意这样的状态，我身为勇敢又有能力的女侠就该学学那些男人怎么风流倜傥，逍遥自如，因为只有这样才是成为侠士的必要条件。你觉得我刚刚那个姿势好不好啊？婉儿。”
“你就那么想要脱离平常弱女人的身份，去当浑身是胆的女侠，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吗？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但婉儿还是有点不清不楚你这么选择有何意义，你是觉得是因为你这弱女子的身份是阻碍了你通往成为侠女之路吗？”
婉儿也侧着脸对梦涵深思熟虑的问道。
“我当然不后悔作为一个女子活在世间，但我也不会因为这个身份去接受我该拥抱的宿命。既然那些男侠士能仗义执剑，走遍天涯，打败所有挡在面前的强敌并名扬武林，我们女侠又有什么不可以去做一样的事呢。虽然我知道女子在这社会中，所要做的只有三从四德，照顾家庭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可这真的意味着我们女人就活该去为男人做听话乖顺的小娇妻吗。”
“反正我是不会相信这个说辞的。我作为有武艺的女人，就应该发挥武艺起来像男人一样去除暴安良，伸张正义，让江湖重现安宁，既然有这个能力，干嘛还有去为那些所谓的郎君克勤克俭的照顾家务呢。但是看看这世间，能给我们女人发力的机会又有多少呢。”
梦涵是下定决心要做一个正义勇敢的女侠，提剑走遍江湖并击退邪恶，让人们接受自己的女侠身份，感慨这现在的环境如此的打压她们本就柔弱的女人，心里真想为她们做点什么才能改变她们原本的地位。
看着梦涵对这件事如此叹息的感慨，婉儿也又一次同感起来，觉得她的坚定信念是始终不会动摇，自己瞬间沦陷在对她的情感了。
“你既有这个想法，婉儿我也只能去支持了。因为我很喜欢你这种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的性格能保护好我们姐妹脱离苦海。”
婉儿为此笑逐颜开的跟梦涵接着说道：“但是你真的要在这条道路上一直走下去吗，梦涵？婉儿是想要是你的女侠之路已经走到尽头，不是还是要回归家庭吗。”
“已经不会了，婉儿，从我选择当女侠的时候就已经不可能在当什么遵守规律的妇人了，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梦涵回应婉儿话思绪颇多的深沉道：“我柳梦涵是不会去信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迂腐说法，我就是要死心塌地的当一名正直的女侠，走南闯北行侠仗义并给我的家人报仇，做了这个决定我是不会再后悔了。”
“怎么见得？梦涵。”
“我想再给你讲我的故事。婉儿，你愿不愿意听？”
“好啊，梦涵，请说吧。”
梦涵看来是有意再和婉儿讲一个她如何最终坚定的当女侠的故事，希望她听后能知道自己对这一决定是如何的艰辛和磨难，说着她的表情就郁郁寡欢着。
严肃以待的婉儿就继续洗耳恭听地伸着双耳听听看梦涵还要跟自己说什么样的故事，如果能从中知道她的真正想法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