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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恶霸事件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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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此话,原本正一心期待着看到恶人挨打,以解心头之气的林小桥,却有些疑惑了,难道今儿个的事情还是有什么阴谋不成,难不成还有人要成心害她们母女三人吗?

但是仔细想想,她们好像也没有得罪啥子人啊,要说是同行嫉妒,那也说不通啊,她们家的馓子也是今儿个才拿出来试卖的,还不至于这么快就遭到人嫉妒下手啊!

正在林小桥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坐在案前面的沈县令同样也有些诧异,他本以为此案可以早早的结束,将一干罪犯都严厉的惩治一番,也好给秦少爷一个交待了。

可是,现在案情偏偏又出现了转折,居然还有内情,没想到这看起来简简单单的恶霸欺善一案,也会如此的复杂!

可是,现在事情展到这一步,也不容他多想了,还是先赶紧着把案子查清楚,了解了再说吧。

于是,沈县令又将手中的惊堂木拍下:“缓后执行杖责之刑,待本官先听听堂下犯人所言是否属实。”

所有的衙役均在此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些本该受刑的恶霸们也连忙从刑凳上跌了下来,个个都在地上跪好受审。

“刚才是谁口出此言,说此案另有内情的?”沈县令问道。

“大人,是——草民。”堂下田有贵犹豫着承认。

“大胆,为何突然出声扰乱差役行刑,还不快速速道出事情原委!若是今日你有半句虚言,休怪本官大刑伺候,严惩不贷,定要治你罪加一等!”沈县令将手中惊堂木再次拍下,带着一股威严之势问道。

“启禀大人,草民也不是十分清楚整件事情,但是草民知道今天的事情其实是有人指使我们兄弟三人特意去威吓整治那母女三人的。具体背后是谁指使,草民就不知晓了。但是草民的大哥,哦,不,是王大最为清楚!大人,草民已经将知道的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了,希望大人对我从轻落吧!”田有贵有些磕磕巴巴讲出了这一番话。

林小桥母女三人听到此处,都很疑惑,是谁特意指使恶霸威吓整治她们呢?她们一家子好似从未得罪过谁,结怨过谁啊?

沈县令心中也存了疑惑,看上去这母女三人可都是本本分分之人,到底是谁存了这样害人的心思呢?答案应该马上就要呼之欲出了!

“谁是王大,赶快出来把事情都一五一十的交待清楚,若是再有隐瞒,大刑伺候。”沈县令继续问道。

王大原本没想着现在把事情的真相都抖露出来,他还想着入狱之后托人带话给那人,好好勒索敲诈一番的。哪知,这老二偏偏如此没有骨气,先说了出来,到了此刻,也已经容不得他再心存着小心思,继续隐瞒下去了。或许,现在老老实实说出背后指使之人,他也能判刑判轻一些吧。

王大在心里快速的衡量一番,便决定说出事实真相:“启禀大人,草民便是王大。今天我们的所作所为确实并非出自自身的意愿,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我这么做的。”说到此处便停顿了下来,似乎是在考虑是否要继续说下去。

沈县令自然不会给他再次隐瞒的机会,当即喝道:“背后指使之人是谁?还不快速速招来,难道等着本官对你上刑吗?”

“大人,若是我说出背后指使之人,是否可以从轻落?”王大虽然也被县令大人的威势震慑住了,但还是壮着胆子试探着问了一句。

等他问完,沈县令的面色已经开始呈现怒之色,眉头紧皱,手中惊堂木已经高高举起,正待落……

此时,王大极有眼色的未等县令大人话,便自个儿先行招认道:“启禀大人,那背后指使之人便是草民的同乡——刘大有。”

姓刘?白水村?这两个讯息使得站在一旁默默听审的李氏,心中模模糊糊的有了一个答案,但她现在还不能十分确定,也不想相信今儿个生的事情会跟那人有关系。

“刘大有?又是何人?他为何要谋划指使你等恐吓勒索李氏母女?赶快一一招来!”沈县令继续问。

“是,是,草民这就一一如实禀报大人!这个刘大有,也是白水村的,他以前跟草民关系不错,但是后来各自成家以后便来往的少了一些。草民以前听说他好似是在镇上开了店铺,但也没有细细的打听过。但是,就在不久之前,他突然与草民遇上,还请草民大吃了一顿,叙了叙交情。第二天,他又来找草民,说是以后可能会要草民帮他一些小忙,若事情做成了他便会给我十两银子做酬劳。”王大一五一十的说道。

“他让你做的难道便是勒索李氏母女吗?那个刘大有与你是何干系,又是如何指使与你犯下这等恶事的?”沈县令听完上述那些,又继续问道。

“刘大有是草民儿时的玩伴,事先他只是跟草民打个招呼说是今后或许需要草民的帮忙,但却没有说到底是为何事,草民当时觉着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又是旧识,更何况他也请了草民吃饭喝酒,还答应若是事成之后还会付上十两银子的酬劳,草民便一时糊涂答应了他。直到今天早上,他又过来找了草民一回,说是让我去西街集市上找一个母女三人摆的摊子,摊子是卖啥子‘馓子’的,让我去找找那三母女的麻烦,对她们威胁恐吓一番,让她们以后别再来镇上摆摊。草民觉得这件事情还算比较容易,因为草民经常回去西街集市收取‘保护费’,要想找那摆摊子人的麻烦,不算是啥子难事,所以便没有多问啥子,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后来,草民便真的去西街集市上头……”说到此处,王大已经把他知道的交待完毕了。

坐在案前面的沈县令听到这里,还是有些糊涂,现在他是知道,有个叫‘刘大有’的人指使着王大去恐吓李氏母女三人,但是这刘大有为何要如此做呢?

于是,他思索了一会儿,便又问道:“这叫刘大有的为何要指使你这么做呢?是不是你还没有交待清楚,隐瞒了什么?”

王大听了沈县令的问,连忙澄清自个儿:“大人,草民已经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了!至于那刘大有为何要指使草民如此做,草民是真的不知啊!当初,草民只是贪图那十两银子,还有看在同村的份上,才会糊涂到帮着他做这事儿啊!还望大人明察!”

沈县令有些不相信王大的说辞,觉得他可能还是在蓄意隐瞒一些东西,于是提高声调,厉声问道:“你是真的不知吗?”

“启禀大人,草民是真的不知啊!若是大人还是不信,大可传召刘大有上公堂来,一问便知了。”王大跪在地上满脸真诚的急切回道。

沈县令看他好似真是不知的样子,便暂且放过了他,拿起案上的令牌,了一支下去:“速速去提刘大有上堂对质问话。”

便有六名差役立时遵照着县令大人的吩咐,下去查询刘大有此人并去抓捕他。

在大家都在等候刘大有被带上公堂的期间,众人内心想法不一。

林小桥瞅着李氏面色晦暗不明的样子,便小声的关心询问了一番,李氏只说自个儿无事。

其实,李氏此刻心里是有比较大的波动的,她觉得今儿个生的事情的罪魁祸或许是真的跟自个儿方才猜的一样了,因为她模模糊糊的记起,好似她的大嫂刘氏,娘家的兄弟,就是叫‘刘大有’的!

若非如此,那么世上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同名,同姓,还是同村的!

但是,此时李氏还是抱着一丝自欺欺人的想法,希望那个刘大有并不是刘氏的兄弟,希望刘大有只是看她们不顺眼,所以才指使恶霸找茬,而非跟刘氏牵扯上关系。

林小桥和林小溪姐妹俩并不知道李氏心里的猜想,因为她们年纪较小,对于刘氏娘家的事情一点儿都不清楚。她们俩现在疑惑的是,那个刘大有到底是何人,又为何要对她们母女三人下手?

众人各怀心思,自想自的,等了大概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那些衙役便手脚颇快的把那‘刘大有’提上了公堂。

林小桥大略的瞅了瞅这个叫刘大有的,年纪大约就在三十几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的绸布衣衫,圆乎乎的脸,嘴角留两撇八字胡子。透过他那一双一直骨碌骨碌转个不停的眼睛,便能看出,此人定不是啥子正派的人物。

李氏见到此人面貌,便更加确定了原先的猜测,因为他的脸长得跟刘氏颇有几分相似,她此刻正在极力的隐忍克制着自个儿的情绪。

而那刘大有早就那些衙役登门拿人之时,便使了些银子打探清楚了事情,所以他刚刚踏入公堂,不待沈县令问,便自顾自的跪下大哭着自己冤枉,请求县令大人做主。

瞅着这情形,沈县令着实被闹得有些头疼,只见他紧皱着双眉,抚了抚了自己的额角,一时沉默无语。

这沈县令原就算不得是一个好官,对于审案之类的公务向来不大热衷,今天要不是看在吏部尚书秦少爷的份上,他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开堂审理这等小案件。

待到那刘大有哭唱俱做的闹腾了一番,而后安静下来之后,沈县令这才拿起手中惊堂木拍下,板着张脸开始说道:“堂下何人,如此在公堂之上大吵大闹!本官这就要治你个扰乱公堂之罪!来人啊,先将这刁民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再说!”

那刘大有听完沈县令的一番话,顿时有些傻眼!他原本是想着先制人,来到公堂大呼自个儿冤枉,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也好使得县令大人容他解释狡辩一番。

岂料这沈县令啥也不问,倒是一开口便要杖责自己!

于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人拖到了刑凳之上,那板子已经落下来了!

刘大有此时顿觉屁股之处一阵疼痛传来,马上便杀猪般的哀嚎起来:“大人,您怎么不听草民申辩,便命人杖责草民啊?大人,草民真的冤枉啊!”

沈县令原本就有些不耐烦了,此时听到这杀猪般的嚎叫,更加头疼不悦,立马命人塞住了他的嘴巴,先打完二十大板再说。

于是,公堂之上很快便只剩一片乒乒乓乓的杖责之声和“呜呜”“啊啊”的哼唧声。

执行杖责的差役知晓现在县令大人心有不悦,为了迎合大人的心思,他手中的每一下板子挥下来之时,都是用足了力气,所以,二十大板打完之后,那刘大有已经疼的额上直冒冷汗,从凳子上跌落在地不得动弹了。

林小桥姐妹俩看到此幕,自然心中叫好,虽说她们还不晓得这刘大有到底是何人,但是他幕后指使那群恶霸欺压她们母女三人的事情一定是真的。

待到二十大板打完之后,沈县令才觉得自己稍稍的出了些气,于是便正色开口问:“堂下何人,你现在可否知罪了?若是已经知罪,便自己报上名来。”

可怜的刘大有刚被狠狠的打完二十大板,此刻听到县令大人的问话,还得直起身子跪在地上回话:“草民知罪了,恳请县令大人恕罪!草民是刘大有,白水村人氏,现在镇上开着一家杂货铺子,一直本本分分的做着生意。今日官差大哥突然上门抓捕草民,草民实在不知事出何因,但大人有令,草民还是跟着官差大哥们走了这一趟。”

“哼!你就是刘大有?果真不知本官为何拿你上公堂?那就看看你旁边跪着的人,你们是否认识?”沈县令厉声问道。

这刘大有其实早已看到了跪在公堂之上的王大一干人等,只是一直装着自个儿没有看见。

此刻,听到县令大人的问,他便装着看了身旁之人一眼,然后果断的对着案前的县令大人回道:“启禀大人,草民不认识此人!不知县令大人为何要如此问?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你——,刘大有,你咋睁着眼睛说瞎话咧,我可是王大啊!咱们前几天还一起喝酒吃饭的,今儿个上午你还来找过我的啊!现在居然说不认识我,是不是想让我替你背黑锅啊!”未待沈县令话,跪在一旁的王大便着急的质问了起来。

“你别胡乱认人,我可从未见过你!你说什么背黑锅啊,我一句都听不懂!不过我可奉劝一句,若是你真的犯了什么罪过,就该自个儿一力承担,这样县令大人才会宽恕于你!待你洗心革面,出狱之后,才会有好日子过啊!”刘大有连忙反驳着王大的指认,频频冲着王大使眼色。

尤其是他说的最后一句,更是包含了暗示之意,他其实就是在告诉王大,若是他此时一力承担了所有的事儿,那么出狱之后自己定会有重谢与他,这其实就是在用钱堵他的嘴了!

王大也明白了这句话其中的深意,面上便显出了犹豫之色来。

可是,一直在旁边看着刘大有挨打的田有贵,此时却按捺不住了,他现在只想交代清楚事实,以此减轻自己身上的刑罚。连忙开口说道:“启禀大人,这个刘大有就是今天上午来找王大的人,当时他来的时候,草民和几个兄弟都看见了!”

沈县令原本还在头疼,这一个说认识,一个说不认识的,都有些糊涂了。

此刻,听了田有贵的话,立即大声喝道:“好你个刘大有,竟敢戏弄本官!既然不说实话,来人啊,再打二十大板!”

刘大有听了沈县令的话,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屁股,急切的求饶道:“大人,不要啊,草民的屁股已经经不起这板子了!草民这就说实话,一定不敢戏弄大人!”

“那你还不快快说出实情来!”沈县令一边制止着衙役行刑,一边厉声说道。

到此地步,要想一口咬定自己不认识王大,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刘大有便开口说道:“大人,草民确实是与这王大认识的,只是铺子里头事情多,草民一时忘记了!今天上午,草民确实是去过王大那里,不过草民只是去送他在草民的杂货铺子里头定的货物的。其余事情,草民就不清楚了!”

沈县令听到此处,其实心里已经知晓这刘大有前言不搭后语,定是在随意编借口撒谎了。这该死的刁民,今天给自己招了多大的麻烦事儿啊,居然到了此刻,还是不说实话,难道真要上大刑伺候吗?

他眯了眯本就不大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跪在堂下的刘大有,正酝酿着自己的怒气:“来人啊,给我狠狠的打他三十大板,打到这刁民肯说实话为止!”

沈县令一声令下,便有衙役走过来提刘大有,准备继续杖责执刑!

刘大有其实先前已经打听过这县令大人的脾气性格,也私底下塞了银子给那些衙役官差,指望他们能够帮着说上些话,到时给县令大人送上些钱财也可,把今天的事儿先糊弄过去再说。

可是,那些收了他钱财的衙役官差,却没有一人站出来为他说话,这县令大人也好似针对他似的,压根儿就不容他狡辩一句,便频频号命令,要在自己身上动板子!

此刻,刘大有面色白,屁股还在火辣辣的作痛,他真的是不想再挨板子了,若是再打下去,骨头都要断了!

于是,一叠声的求饶道:“大人,草民真是没再撒谎,您为何还要再责打草民啊?”

坐在堂上的沈县令压根就已经看透了他的把戏,若是平时他估计还会放他一马,敛些钱财。但是,今天却是万万不成的了!更何况,他此时已经被这宗小案子搞得有些头疼脑胀,直想快些结束,可偏偏刘大有却一点儿也不懂的配合,他自然也要撒撒气才成了。

大手一挥:“打!重重的打!”

于是,不论刘大有叫唤的有多凄惨,堂上所有的人都在眼睁睁的看着他挨完了三十大板!

等到打完之后,刘大有此时已经像一滩烂泥瘫在地上了,连叫唤都没有力气了。

或许是身体的疼痛,让他本能的趴在地上有些抽搐!

此刻,沈县令看他那死猪般的模样,越的觉得生气:“刘大有,现在是招还是不招啊?若是你还想着继续隐瞒,本官有的是时间陪你耗下去,但是就看你那身板吃不吃得消了!”

复又对着堂下缩着脖子一直不吭声的王大说道:“王大,你是不是也想现在尝尝这打板子的滋味啊?若是再不说实话,本官接下来就要请出夹棍,让你尝尝滋味如何!你们二人,还不快速速招来!”

王大听完沈县令的话,情不自禁的浑身一个哆嗦,这县令大人其实心里头什么都知道了,而且今天是不肯善罢甘休的了。

以前自己也不是没欺负过那些摊贩,他也早就把衙门的那些差役都孝敬好了,所以平日都是相安无事的。

现在他真心十分后悔招惹了那母女三人,真不晓得这母女三个是何方神圣,值得县令大人大动干戈的!

王大瞄了瞄地上躺着此时在哼哼唧唧的刘大有,心想若是县令大人真的与他们耗下去,非要查出真相,那么他即使有命活下来,那也会被打成个残废了,以后就算有再多的银子,也没那福气去享了啊!

想到此处,当即便不再犹豫,倒是又说出了一些:“启禀大人,草民确实是与这刘大有认识的,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白水村找来几个乡亲,一问便知!还有,这刘大有今天上午来找草民,也不是他口中所说的送什么货物,而是让草民帮他恐吓整治那母女三人!草民讲得句句属实,不敢再期满大人!”

说完这些,又接着说道:“至于刘大有为何要整治那母女三人,草民其实也向他探听过,但是他口风较紧,草民只知道好似这母女三人得罪过他的什么亲人。”

李氏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了,且不论她此刻内心有多复杂,只见她面色是一片惨白,还带着丝丝怒气!

林小桥向来是个聪明的,见到李氏如此模样,再把这前前后后的事儿串起来琢磨了一下,便也大概的猜到了事情的因果真相!

沈县令听完王大的招供,便又对着刘大有问道:“刘大有,到了此刻,你还不从实招来吗?”

刘大有此刻趴在地上,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疼痛,心里也升起了一片绝望,到此地步已经不是他死咬着不承认就行的事儿了!

若是他再不说出实情,估摸着今天就要被打死在公堂了!

于是,他只得强撑着稍稍直起身子,一副懊悔的不行的样子说道:“大人,草民这就把事情一一交代清楚,再不敢有所欺瞒。只求大人网开一面,别再对草民用刑了!”

“那你还不快赶快说来听听!”沈县令威道。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草民有个妹妹嫁到了上林村的林家,跟这母女三人其实是一家子……”刘大有断断续续的一五一十的都交代清楚了一切,没有再做隐瞒。

原来,这刘大有还真的是刘氏的兄长,好像是刘氏前段时间回娘家哭诉了一回,说了许多林小桥一家子的坏话,当然其中大部分还是添油加醋的说了李氏母女三人怎么欺辱她的。

刘氏的兄长,从小便还是挺疼爱这个有些骄横的唯一的妹妹的,听说自己的妹妹如此被人欺辱,心里自然是有气的,当时便想打上门去。

但是,可能是刘氏自己心虚,知道有把柄还抓在李氏手上,若是任由自己哥哥打上门去,估计事情就要闹大,到时就不好收拾了!

于是,她便拦住了自己的娘家人,转移话题,说起了林小桥一家子突然暴富,不知是何缘故?最近都在琢磨啥新鲜吃食,可能会拿到镇上来卖的话题。

所以,兄妹两个便一直在讨论嘀咕着林小桥一家子,刘大有听了刘氏的话便留了个心眼,打算找个机会整治一番这林小桥一家子。

他知道这附近村子里的人来镇上摆摊子买东西,要不就是在那免费摆摊的乱集,要不就是在西街集市上。

这些天,他一直找人注意着两条集市上的动静,今天早上终于等到了李氏母女三人在西街集市上头卖啥子‘馓子’,他心里头便打起了主意。

想到自己妹妹最近有些憔悴的样,再想到林小桥一家子突然富起来的近况,他猜测肯定是用这新鲜吃食赚了银子。

所以,他便找了王大,让他去威胁整治一番这母女三人,让她们以后都不敢再来集市卖东西,这样的话既能替自己妹妹出气,又能断了林小桥一家子的财路!

至于,后面王大的蓄意勒索以及后来的种种,都是王大和他的那群兄弟的主意。

沈县令听了刘大有的交待,也清楚了此件案子的前因后果,其实这件事儿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追根究底,还是因家事引起的。

于是,他又问了刘大有一次:“是否都已交待清楚了?若是再有隐瞒,本官可不轻饶!”

刘大有连连摇头:“没有了,没有了!大人,草民真的已经完全交待清楚了,还望大人从轻落吧!”

沈县令看他疼的身子都直不起来的模样,谅他也是不敢再有所欺瞒了,便打算宣判结案了,方才秦少爷已经派人来询问过一回。

他吩咐着衙役拿着师爷重新记录的口供,让刘大有一干人等重新画押签字。

看了看一直在旁边听审的李氏母女,见她们母女三人现在面色均不好看,怒气显而易见的,知晓她们是气到了。但这毕竟还是事关人家家事的,他也不好插手,现在就先赶紧着把案子结了再说吧!

沈县令将手中惊堂木重重拍下,清了清嗓子,结案说道:“今天的恶霸欺善一案,到此就全部查清结束了!李氏母女作为受害之人,本官定当会为你们做主伸冤的,现就判罪魁祸——刘大有,赔偿李氏母女三人十两银子的损失。另外,一干罪犯均要承担自己的罪责,为其恶行负责!刘大有,再加三十大板的杖责,监禁五年。王大,杖责三十,监禁三年。田有贵等人,杖责二十,监禁一年!望你们以后洗心革面,在牢狱之中好好的忏悔自己曾经的恶行!”

县令话落,便是衙役们执行任务,公堂之下又是一片哀嚎惨叫,林小桥母女三人也就顺势退出公堂。

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也算是落幕了……

走出衙门公堂,秦业已经在外面等候她们了,李氏母女三人情绪都很低落,李氏强撑着客气的道谢了几句,便不愿再多说话。

林小桥姐妹俩此时都握着小拳头,直想找到刘氏揍她一顿,心口的怒气是忍了又忍。

也没有跟秦业多说什么,她们害怕自己多说几句,会一时控制不住,把气儿都撒到秦业身上。

秦业虽然方才一直在衙门后堂,但是公堂之上的情形也一直都有人告知他,所以他也能理解这母女三人此时的心情。

所以,秦业还是很谅解李氏母女三人的沉默,看着林小桥一直隐忍的努力,他居然也有些感同身受。

几人回到云来酒楼,也未作歇息,秦业便按着李氏母女的意思安排了马车送她们三人回家。

马车行到林家门口,林二牛便迎了出来,一脸担忧的说道:“咋这么晚才回来啊?再不回来,我都想去接你们了!”

母女三人下了马车,向车夫道谢了一番,便自行进去了,也没有回答林二牛的问话。

这还是林小桥头一次见到李氏当着她们做子女的面,当众给林二牛摆脸子,即使上回流产事件,李氏也没有如此。

其实,李氏此回真的是气到了,吓到了,所以想到今天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刘氏的时候,因为刘氏,她的两个闺女可能就真的会被卖到妓院去了,自己也要被那群恶霸伤到。

她无法在两个闺女和外人面前宣泄自己的愤怒,再加上骂人打架之类的,她也做不来,所以她也只能对着林二牛摆摆脸子。

林二牛这个憨厚汉子,此时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知道李氏现在心情不好,面色都是青的。

难道是今儿个在镇上遇上啥事儿了?林二牛自个儿心里揣测着。

几人回到堂屋坐下,林二牛便自的热情的倒着茶水给林小桥母女三人,然后急切的问道:“这是咋地了?怎么一个个都脸色不好的样子啊?”

林小桥姐妹俩听到林二牛的询问,都不约而同的那眼觑了李氏一眼,然后不说话。

李氏喝了一口茶水,越想越生气,听到林二牛的问话,没好气的回道:“你说咋的了!你去问问你的好大嫂,她都干了些啥子?今儿个咱们母女三人险些就回不来了!哼!”

大嫂?难道大嫂在镇上遇到自个儿媳妇闺女了,跟她们吵架了?林二牛听到李氏没好气的说出这几句话,脑子里便猜想着可能是大嫂跟李氏吵架了。

于是,便安慰李氏说道:“媳妇儿,别气了!大嫂就是嘴巴毒了一些,你别跟她一般计较就是了!咱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嘴巴毒?我看她是心更毒!你知不知道今儿个咱们母女三人差点被恶人用刀子伤了,你的两个闺女险些被人卖到妓院里头!你可知道…。”李氏此时终于哭了出来,大声的冲着林二牛说道。

林二牛耳朵里头听着李氏的话,眼睛瞪大,没想到自个儿媳妇闺女今儿个居然遇上了这样危险的事儿,便着急的问道:“咋回事?你们不是去卖馓子的吗?咋会遇上这些咧?到底是谁要伤害你们,爹去找他们算账,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要去找那些歹人!”说完便四处寻找着家伙,想冲出去打人。

李氏看他那架势,知道他也看不得自个儿被欺负,还晓得冲出去找歹人算账拼命,心里好歹有了些许安慰,但是怒气还是未平!

冲着林二牛说道:“你说是谁?就是你那整天横着走的大嫂!你现在就去找她算账啊!”

两次都听到李氏说大嫂害了自个儿媳妇闺女,他的动作便缓了下来,有些不大相信刘氏会这样对自个儿媳妇闺女,毕竟她也没那个能耐。

林二牛便停下了要找家伙冲出去的动作,转身疑惑的说道:“大嫂怎么会这样做,她哪里来的能耐啊?”

这话说的李氏心里又不舒服了,便不想搭理林二牛。

林小桥瞧此情形,虽然心里也不高兴,但只得跟他老爹把今儿个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今儿个上午咱们本来卖馓子卖的挺不错,到了中午时分,见集市上头的人已稀少,便正要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可是此时却突然来了一群恶霸,强硬的朝着咱们要十两银子。那群恶霸……”

林小桥快速的把她们母女三人今儿个经历的事儿一一都交代清楚,李氏此时听着林小桥的复述,想起那把匕,害怕和恐惧复都涌现了出来,只在一边呜呜的掉眼泪。

林小溪只得守在李氏身边,替她擦擦眼泪,温言温语的安慰着此时显得有些脆弱的李氏。

而林二牛听着林小桥所说的这些事儿,内心也是气愤到了极点,没想到这刘氏居然会跑到娘家乱嚼一通,致使他的兄长今儿个如此的祸害李氏母女三人。

林二牛心里很有一股冲动,想冲到刘大有面前,将他暴打一顿,还有那群可恶的恶霸。

但是,这些恶人却都已经被关在大牢里头,容不得他去大骂出气了,林二牛想象着当时的情形,额角的青筋便突了起来,双拳紧握着,双眼赤红,站在地上一动不动,一股怒气无处可。

林小桥姐妹俩瞅着她们的爹林二牛此时的模样,都有些怔住了,没想到林二牛的反应会如此之大。

“我们在公堂之上,听到这件事儿与大伯母有关,知道那个刘大有就是大伯母娘家的兄长之时。我本来很想把她们上回对咱娘犯下的恶事,也上告县令大人的,让县令大人把大伯母关进大牢,可是娘却没让!”林小桥想了想又说道。

李氏听着小闺女的话,想起自个儿受过的苦,又回想起自从她嫁到林家之后,自个儿和孩子们过的日子,婆婆的刁难,妯娌的挖苦讽刺。心中越的委屈,难受,只得哭得越厉害,以此来宣泄自个儿的委屈。

林二牛看着李氏哭得凄惨的模样,内心一阵儿一阵儿的心疼泛上心头,走过去搂着李氏,笨拙的安慰道:“媳妇儿,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我没用,让你们母女几个受委屈了!”说着说着,自个儿倒是也红了眼眶。

若是往日,李氏听着林二牛自责的话,定不会再做追究,可是今儿个她实在是吓到了,害怕了,再加上方才脑中涌现的一切自个儿和孩子们以前受尽欺负,吃苦受累的事情,她一下子爆了!

李氏此次并未温柔的体谅林二牛,而是一把推开林二牛,流着眼泪大吼道:“如果不是刘氏她乱嚼舌根,我们母女三人今儿个哪里会遇上这样的祸事。你娘和大嫂上回害的我还不够惨吗?可是今儿个在公堂上我还是替她们隐瞒着,没有把她们的恶行揭露出来!以前,我和孩子们也是被她们欺负压榨,可是我也从都没说过什么,好不容易熬到了分家,可是为什么还不让我安生啊!我到底前世做了啥子孽,她们今生要这样的害我啊!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啊!”

李氏一边大声的叫喊着泄自个儿内心的不甘和委屈,一边差点儿激动到哭得背过气去。

林二牛起初还只是觉得有些愧疚和无措,可是听到李氏越来越激动的感慨言语,想到自个儿媳妇闺女所吃的苦受的罪,再也忍不住,也顾不上安抚李氏了,一下子血气上涌,箭一般的气冲冲的拿了根棍子,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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