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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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
“哈！”
此时，内堂中的莫大先生，透过敞开的大门，正老怀甚慰的看着站满广场的少年。
每个人的剑法经过两年的历练，已经完全不逊于之前的大派弟子。
若不是年龄还未到二八，他都想直接把这些小子们放出去闯荡江湖了。
“呵呵呵，待老朽到了九泉之下，面对衡山派列祖列宗的时候，也可以挺直腰板了！！
衡山派此时不但是江湖中仅次于日月神教的大门派，
同时，还有个武林盟主的徒弟，真特娘的牛啊！！”
想到得意之处，莫大先生不自觉的架起了胡琴，便准备拉奏一曲。
可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将他吓得手一哆嗦，好悬没将胡琴扔掉。
“小子，你下次来之前能不能别总这么无声无息的？”
莫大先生嗔怪的冲着沈星白翻了个白眼：
“若是将老夫吓死，你可特娘的就没师父了！！”
若在平时，沈星白定会与莫大先生打趣几句，可今日却是一句不发。
看着莫大先生的眼眶中，隐隐发红。
“小子，你这是怎么了......”
说到这里，莫大先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豁然起身，连自己心爱的胡琴掉落在地，都没在乎！
“莫非......”
不等莫大先生说完，沈星白后退两步，一撩襟摆，“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
“师父，弟子心有所感，三日之后，弟子便要在华山之巅迎接古葵乾所说的‘苍穹之门’了！！
此次前去华山，弟子生死未卜。
从今往后弟子可能无法在师父身前尽孝，无法再为衡山出力，望师父定要珍重！！”
说罢，沈星白将头重重的磕在了石板之上。
连续重复三次，对莫大先生行三叩九拜大礼。
此时的莫大先生则是如遭雷击，一动不动。
半晌过后，他终于缓缓回过神来。
老泪纵横，颤抖着手抚摸了一下沈星白额头上被磕出的血迹，随即仰天长叹：
“唉~，傻孩子，为何不用内力啊......”
说完，用衣袖擦去泪水，将沈星白扶了起来。
强撑着开玩笑道：
“以你现在修为，若是用上内力，很容易就可以将石板磕碎，这样显得你多真诚！！”
沈星白闻言，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直接夺眶而出。
“好了，是福是祸尚未可知，你先去华山，师父替你走趟恒山，告诉一声令狐那小子！”
说着，莫大先生伸出干枯的手掌，替沈星白擦去泪水。
“多谢师父！！”
沈星白哽咽道：
“令狐冲现在的剑法内力在江湖中已经没了对手，我走之后，您老若有什么难事，尽可找他！”
“为师不是小孩子了，去吧，去吧！！”
莫大先生摆了摆手，萎靡的坐回了木椅之上。
沈星白见状，再不犹豫，转身冲着大门走去。
他所收的弟子见状，并不知发生了什么，纷纷对他躬身行礼。
沈星白慈爱的挨个抚摸着他们的头顶。
嘴里不停地说着各种鼓励的话。
走到正门之时，再次转身冲着莫大先生跪拜下去。
那些少年门人，见自己的师父跪下。
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跟着伏地叩首。
这时候，莫大先生并未多言，只是拉奏起了第一次与沈星白相见时的《潇湘夜雨》！
“师父，弟子先去了！”
说完，沈星白再不迟疑，迈步走出门外。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莫大先生一边拉着胡琴，一边呢喃道：
“星白，我的好徒儿，最后无论怎样，衡山派乃至整个江湖，都会留下你的传说......”
......
三日后。
沈星白负手而立在华山之巅的边缘。
望着天空云卷云舒，不由得一阵唏嘘。
自己在笑傲世界待了五年多，早已对身边的人与事产生了浓厚的感情。
此次事了，无论结果如何，估计自己也无法再在这个世界存在了。
沈星白回身望了一眼，身后百米之外，站着他在这个世界上的至爱亲朋。
因为并不了解“苍穹之门”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了保险起见。
在与莫大先生、风清扬、穆人清一一话别之后，特意让三人远离。
“星白，你觉得苍穹之门还有多久才能打开？！”
离得虽远，但莫大先生的话语，还是清晰的传了过来。
沈星白闻言，回答道：
“应该快了，我体内的真气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运转了！”
闻言，莫大先生叹了口气：
“唉，令狐那小子知道今日之事，特意去黑木崖通知凤凰丫头了，也不晓得能不能赶过来。”
“师父莫急，若是赶不过来，就赶不过来吧。”
沈星白神情虽然落寞，但语气却颇为平静：
“天道尚缺一角，人事哪可能尽善尽美？”
众人闻言，都是一阵落寞。
穆人清更是不停用衣袖擦着眼泪。
这时，一旁的风清扬嘱咐道：
“星白小子，莫要多想，全心应对‘苍穹之门’吧！”
沈星白微微点头，便回过身去。
一炷香过后，沈星白突然觉得体内真气开始极速运转起来。
见此情形，他知道时间不多了，于是转身抱拳：
“师父、风老、人清！时间快到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多谢这些年对星白的关爱......”
“大哥！我们来了！！”
不等他的话音落下，只见三条人影窜到了山巅之上。
为首的正是令狐冲，身后则是跟着任盈盈和蓝凤凰！
“兄弟，莫要近前，时间差不多了！！”
可令狐冲仿佛没听到一般，如风般飞掠到沈星白面前，一把将他抱住。
声音哽咽的说道：
“大哥，你，你......”
令狐冲说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最后只剩下失声痛哭。
“好了兄弟。”
沈星白拍了拍令狐冲的后背，强自开着玩笑说道：
“若是让旁人看到令狐盟主如此，定会惊掉大牙的！”
此时，蓝凤凰和任盈盈也赶到了二人身前，万福一拜。
两女刚要开口说话，沈星白面色大变：
“来不及了！兄弟、弟妹、妹子，替为兄照顾好我师父和风老，替我守护好这个武林！！”
随后，沈星白一运身上内力，三人不受控制的向后飞去，落在了莫大先生等人身旁。
就在此时，天空乌云密布！
电闪雷鸣之际，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霆炸响，紧接着便是滚滚暴雨倾泻！
原本晴朗的天空，霎时阴沉下来！
随后，天空似乎被撕裂了一道巨大口子，一团金光骤然从乌云中迸发而出！
直照在沈星白的身上。
“啊——！”
伴随着一声怒吼，沈星白周身内劲疯狂涌动！
太玄真气的黑色气旋，竟与这天空上的巨大光柱合为一体。
紧接着，那金芒越加璀璨夺目，耀眼刺目！
“星白！！”
“大哥！！！”
众人大喊，可沈星白却无法回答。
因为他浑身都似乎被禁锢了一般，连回个头，都无法做到！！
就在这时，金光骤然大亮，晃得众人眼前一花！
待睁开眼时，金光和沈星白已然不见。
只剩下这令人惆怅的暴雨，肆虐的浇打在众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