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沈阳的空气都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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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二十六年十一月十五日，辽王终于把宁贵妃等人接到已经初具规模的沈阳城。

经过黄湜、铁燿和张信等人的接力努力，沈阳城现在人口已经快三十万人了，除了人口规模离辽王要求的五十万还有较大的差距，但是宽阔的街道，整齐的民房，壮观的庙宇楼房，日渐繁盛的工厂、商铺，都是应天城所没有的。

要不是担心消防设施还跟不上，沈庄这个包工头恨不得在沈阳城建上一座装逼的十九层高楼。

宁贵妃就住在辽王府驻沈阳办事处后面的别墅区。这实际上是一处辽王的行宫，但是办事处的人员还是习惯称之为辽王府，由五十来栋独立或联排别墅组成。

用宁贵妃的话说，这每栋别墅都是一处宫殿。别墅里装的都是全天候暖气、热水，便捷贴心的马桶，让贵妃感觉如同到了天上瑶池。

辽王本来把别墅群中唯一的五层楼让给宁贵妃住，宁贵妃很有政治意识，只挑了五层楼旁边的一座三层别墅，挨着儿子，不远不近，刚好。

宁贵妃安顿下来后，就对儿子说道：“儿啊，你刚回辽东，还有好多大事要忙，就让明珠带着我在城内随便转转。你该忙啥就忙啥吧。”

随后几天，她惊喜的发现这辽王行宫周围居然布满了高耸入云的文溯阁、报恩寺、清真寺、振华学堂、文庙、武庙，甚至还有一个什么数学研究所和一个天文研究所。

而天文研究所就是儿子从应天回回司天监挖回来的那帮回回办的，正在教马三宝、杨信和王景宏等一帮会牵星术的舰长、火长们学习天文知识哩！

这哪里是塞外蛮荒之地，分明是比京城国子监、夫子庙、建初寺还要气派的教化中心！

走在大街上，还不时有一些剃着光头，身着奇装异服的塞外蛮夷，老远就向她弯腰行礼，有的还用蹩脚的汉语问候：“娘娘千岁！”

看来儿子真是化塞外蛮夷为中华子民了。

让贵妃唯一感觉稍稍不适应的地方，就是室外还有些冷。

好在儿子早就给她准备了四套裘皮大衣，长的、短的，白的，紫的都有。儿子说这叫皮草，不仅穿着好看、舒服，还格外暖和。

明珠偷偷告诉贵妃：“娘娘，这根本不是什么草，都是辽王府用粮食和海西女真、林中百姓换的最好的紫貂皮做的，五百斤粮食换一张紫貂皮，一张貂皮只能做半条袖子。”

贵妃现在对儿子的孝心已经有点麻木了，还是抬了抬胳膊，故作吃惊状，说道：“我的个天啦，这一条胳膊就要浪费五石粮食！”

小鲁王和含山很快就从旅途劳顿中恢复了过来，穿着厚厚的皮袄、皮靴，在雪地里连滚带爬，像两个雪球似的。

张信的服务工作也不是错的，见了贵妃比见了亲娘还亲，又帮忙找了一些年龄相仿的孩子陪着两个小祖宗玩，不是堆雪人，就是打雪仗，两个小祖宗每天都是疯得不落屋。

这可比应天皇宫里自由多了，连这里的空气都是甜的……

辽王到了沈阳之后确实很忙。

在金州拿郭镇开刀，帮忙张石立威，落实辽东各卫的人事之后，他还要帮忙张石落实兵马。兵马不落实到位，这辽东防务迟早要出大问题。

辽王府的广宁中护卫人员本来就不满编，出征西域虽然临时扩编了一些，但损失也不小。驻防长春的广宁右护卫直接被老朱偷走了三营人马。

好在朱大能带领中护卫部分人马及时从西域归建，一些在西域就地征募的胡人也跟着到了辽东，张石又紧急将十营预备役转入现役，算是勉强解决了六千兵员问题。扩编王府六卫，兵员缺口尚有一万三千多人。

由广宁左护卫就地改编成的沈阳中护卫还好说，只差两个送军械到西域的车兵营。在广宁右护卫基础上改编而来的长春中护卫因为被平安带兵进京，少了三营人马。

驻防哈拉温山东南麓的广宁左护卫和驻防松花江下游的广宁右护卫，都是张石从陆续归建的原广中护卫人马中抽调骨干，又加上一些预备役人员，勉强各拼凑了六营人马，组成的架子。

火真的安东中护卫只有一营人马，基本上是个空壳，难怪他不想去就任。

为支持张石的工作，朱大能的广宁中护卫基本变成一个教导队，连从应天回来的三百多背嵬军都被他分散使用，重新化为满天星，成为新组建的广宁左右两护卫的骨干，但是各卫的兵源缺口很大。

山东虽然来了三万新兵，都是一帮没饭吃的穷孩子，个子小、力气小，无论是张石，还是朱大能，现在已经看不上这些人了。没有三年以上的努力，这些人很难形成战斗力。

张石想动用从内地陆续到达辽东的五万民夫，从中征兵，但是想了又想，还是算了。

这五万民夫是辽王好不容易通过户部协调过来专门开挖运河的。从沈阳西边的新民到广宁东南盘山之间的运河眼看就要开通了，明年广宁到沈阳的运输将更加畅通高效，大辽泽很快也要变成上百万良田，在这节骨眼剜肉补疮得不偿失。

辽王到了沈阳后，张石继续向辽王反映兵员方面的困难。

辽王问道：“六千浙江义乌和处州兵在哪里落户？”

张石答道：“目前在长春和沈阳各安置了三千户。”

辽王说道：

“你先让长春中护卫和沈阳中护卫从义乌兵和处州兵中各挑选一千人员进行训练。盖州和金州兵员素质高，也可以从编余人员中挑选一部分。兵员问题很快就会解决。”

“当务之急还是配合新王之国，除了从盖州卫和义州卫中抽调六千人马，加强整训，跟随宋琥入疆外，还得让朱大能在广宁再给收钱王爷训练一个五百人的亲军营，骨干从中护卫中挑选，兵员就从周边的女真、蒙古部落以及林中百姓中征调。”

“等到了明年，也许就在年底，兖州中护卫指挥使王福将带领鲁王府三护卫全部落户辽东，辽东从此不用再为兵员发愁了。”

“但是要想得到优质兵员，还是到辽阔的松花江甚至是黑龙江流域林中部落之中去挑选。”

“今后辽东兵员尽量保持内地汉人与归附蒙古、女真人、林中百姓之间的合适比例。汉兵比例不得高于二分之一，也不得低于三分之一。汉兵比例低了，容易引起周边部落的轻视，出现明末沈阳城被蒙古兵出卖的悲剧。汉兵比例高了，会影响农业发展。”

张石虽然长期主持练兵工作，倒没想过这个问题，经辽王一提醒，马上安排手下参谋落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