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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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明珠满怀委屈地去找婉清，却发现婉清根本不在家。
她又去找婉君，才知道婉清去了抚顺兵工厂一处生产炸药的车间。
明珠不由大吃一惊，问道：“辽王不是三令五申，不让她进车间么？”
婉君答道：“还不是那个朱能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立功，恢复爵位。辽王又不能多给他兵马，他就让婉君多给他造点无烟火药，生产新式子弹。”
明珠说道：“这不是扯犊子吗？马上就要临盆了。我得告诉辽王去，得管管她。”
明珠刚出门，就见一个丫头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嘴里还大声嚷道：“郡主不好了，兵工厂那边又发生爆炸了，婉清郡主她……”
明珠心知不妙，连忙上前捂住那丫头的嘴。
可惜此时已经为时已晚，婉君已经在屋里听到了这噩耗。傻子都知道兵工厂发生爆炸意味着什么！
等明珠再返回屋里的时候，婉君已经从椅子上滑落下来，地上很快出现一滩血。
明珠不由狠狠给了那丫头一个耳掴子：“你个傻逼，还不赶快去叫大夫？”
等盛寅带人赶到后，手忙脚乱一番，最终也只是保住了早产的孩子……
辽王酒醒的时候，见郭爱和明月一左一右守在两边，两眼通红，于是问道：“明珠呢？”
郭爱答道：“王爷，明珠好好的。”
辽王又问道：“你们眼圈这么红，在哭我喝酒喝死了吗？”
明月答道：“不是的。婉清和婉君两人出了点事，你千万不要太难过。”
辽王汗毛蹭地就竖了起来，问道：“出了什么事儿？紧张兮兮的！”
郭爱说道：“老公，我可给你说好啊，你可不能再像上次听到新王殉国那样。”
辽王问道：“她俩不是都要生产了吗？”
明月答道：“婉清去了兵工厂，然后发生了爆炸。婉君刚好也要临盆，听到后一下子就……”
辽王只觉得大脑又是嗡地一声，便两眼一闭，又晕了过去。
整个辽王府又是阴云密布，郭爱哭得梨花带雨：“早知如此，悔不该将噩耗告诉王爷的。上次一个新王殉国消息传来，差点要了王爷的半条命，现在婉清、婉君两个仙子双双丧命，还不得把王爷的另半条命给要走？”
明月稍微镇定一些，连忙派人去请沈公子。
她相信沈公子有办法，上次不就是沈公子把辽王爷治好的么！
让人感到意外的是，沈庄来辽王府后没多久，辽王自己就醒来了。
这次的辽王好像比上次坚强多了。
沈庄将郭爱等人打发出去后，对辽王说道：“王爷，你还是大哭一场吧，憋在心里难受。”
辽王却摆出一副看破人世的样子，淡淡说道：“生死由命，何必难受。”
沈庄不由喝道：“什么生死由命！都是万球能那个王八蛋，整天想建功封侯。这下他可如愿了吧，害死了两个好姐妹。你他妈的不哭，我哭。鸣……”
沈庄一哭，总算是让辽王如同尿不出来的小孩，听到了自来水打开了水龙头一样，一下子就尿了出来，也舒畅多了。
两人也就哭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沈庄率先止住了哭声，抹了把眼泪和鼻涕，又打开两瓶酒，递给辽王一瓶。
只见他把酒瓶子一扬，说道：“喝吧，敬婉清和婉君，也敬我们俩，活好当下。”
辽王也说道：“好！到了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后来，辽王也基本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上次因为他借口兵力不足，反对朱能出兵安南，婉清知道后又急于帮朱能立功恢复侯爵，竟然挺着大肚子再次启动了无烟火药生产计划。
婉清在忙了一段时间后，最终因精力不济，没有及时发现工人们操作上的疏忽，致使车间再次发生爆炸，她自己也葬身火海。
婉清出事故时，婉君正要临盆，听说婉清之事，受此刺激早产，虽生下一女，却因失血过多，随婉清去了。
五天后，朱能赶回沈阳奔丧，发现婉清被炸得烟消云散，无尸可寻，也无物可祭，大哭一场后，又回到双辽城继续练兵。
这家伙现在还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
又过了几天，蒯富也从红山水库工地现场赶了回来，整个人跟失了魂似的，和去年年底的辽王有得一比。
辽王见状，赶紧让人将他看好，免得又出了意外。
好在西凉侯夫人濮谢氏主动把蒯富的两个孩子都接了过去，亲自照顾，算是帮了辽王的一个大忙。
七月一日，朱能带着四营精选的人马一脸阴沉地回到沈阳，给辽王辞行。
辽王懒得见他，只是让沈庄等几个老兄弟代表自己给他壮行。
沈庄等几个穿越来的老兄弟现在越看朱能越陌生，也没法和他交流，也只是简单说了几句类似多多保证之类的客套话。
两天后，朱能带领大军离开沈阳，准备从盖州直接登船南下，远征安南。
朱能走后，辽王摊开地图，让曹楚材将朱能此次的作战计划给自己又详细地介绍了一遍，凝思半晌，问道：“楚材，你觉得这个朱指挥的计划如何？”
曹楚材答道：“这个分进合击之术，明显有傅安在西域征讨帖木儿的影子。只是他将从海路攻入胡伪政权的西都和东都作为主攻方向，方向虽好，只是兵力太过于单薄，只有四营人马。”
其实安南也好，交趾也好，都是国人对两广以南的地方政权的习惯叫法。自宋朝以来，安南一带的地方政权脱离中原管辖已经三百多年了，历经李氏、陈氏两朝，国号均为大越。
大越国主对内称大越国皇帝，但是对中原王朝又自称安南国王。
自浙江人胡一元篡位以后，改国号为大虞，因得不到大明的认可，遂将皇位禅位于次子胡汉苍。
胡汉苍带着一帮人马仍旧待在安南旧都升龙城，也就是后世的河内，号称东都。胡一元则以太上皇之尊迁居新都大虞城号称西都，仍遥控朝堂。
但是，无论东都、西都政权，都被大明称为胡伪政权，那就像小两口过日子一样，没有官方的认可，都是不合法的。
朱能这次想同时打掉这两个不合法的政权。
辽王对着地图凝视良久，又问道：“楚材，朱能这次南下带了哪几营人马？”
曹楚材答道：“他只从安东中护卫挑了一营骑兵，从广宁中护卫挑了三营步兵，都是加强营。他还用郭钰带回来的五十支“八一”步枪组建的一个警卫排，但是没有要迫击炮营。”
显然，曹楚材对朱能没带迫击炮营感到很困惑。
辽王说道：“胡伪政权的东都和西都离内河出海口都不远，十分利于我军沿河道进军。朱能这是想利用舰炮的火力优势直接攻破对方都城，搞闪电战加火力战，不带迫击炮倒也可以。”
曹楚材还是不解，问道：“胡伪军据说也有二十来万人，遍布安南山林、河网，就是逮二十万头猪也不容易啊？”
辽王说道：
“这不是二十万头猪，是二十万头会勾心斗角的猴子。大能不傻，会利用猴子打猴子。”
“我只是担心，这一边的猴子打赢了另一边的猴子之后，该怎么办。它们也许会咬人。兵力太少容易引起它们的轻视。”
“你还是赶紧再从沈阳中护卫抽一个加强营急行军去金州。对了，把张玉带回来的‘八一’步枪也一并带去。”
曹楚材提醒道：“王爷，兵工厂用婉清临死前突击制造的火药只造了五万发子弹，恐怕用不了这么多枪？”
辽王说道：“留下二十来支作训练用，其他的还是都带过去吧。关键的时候，快人一秒就能保住性命。兄弟们的命总比枪更重要。”
等沈庄送走朱能，回到王府，辽王还是关切地问道：“大能带够蚊帐没有？”
沈庄说道：“这家伙精着哩，知道那里蚊虫多，蚊帐、清凉油、夏天穿的长衫，还有十个军医，都带的齐齐整整，甚至还有两千套迷彩服。”
辽王又问道：“他带了哪些军舰？”
沈庄答道：“反正不少，安陆侯老吴除了刚从应天回来的‘洪武号’和刚刚出厂的‘懿文号’不让动外，其他的军舰让他随便挑。光蜈蚣船就挑了二十多条。我就整不明白，那小屁玩意顶啥用？”
辽王又问道：“‘广宁号’和‘天鹅城号’带了没有？”
沈庄答道：“这两个大家伙倒带了。你可别问了，再问我也整不明白。唉，你们俩个不知是咋的啦，表面上跟仇人似的，心里都彼此惦记着对方，你说这咋整的。”
辽王说道：“你也别说咋整。‘沈阳号’还留在波斯湾，‘长春号’留在南洋，‘洪武号’马上要去波斯湾换防，‘懿文号’还没安装好大炮，除了这几艘军舰外，吴杰能让他随便挑已经不错了。”
沈庄又问道：“那我南下替你打工，探索新世界，你怎么也得给我派个大军舰装个逼吧？”
辽王笑道：“那你等着吧。到时候，我给你装个天大的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