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黑色的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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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月和小青继续吃饭，一个六岁的孩子，就是再馋也吃不了多少的，没多久，小青就吃饱了，小肚子圆滚滚的。
苏明月把卤猪蹄留下，明天带到山上吃，把其余的饭菜都吃完了，有点吃撑着了。
苏明月麻利的把锅碗瓢盆洗刷干净，没有洗洁精，烧火做饭的秸秆灰可是强碱，她抓了一把，锅碗洗刷的干净如新。
燃着了柴火，大锅里填满清水，小锅里，苏明月煮了百部，给小青洗头用。
水很快就烧热了，苏明月把澡盆里兑好了温水，把小青的衣服脱下来，让她在澡盆里泡着，给她浑身打满了香皂，搓下来的竟然是黑色的泡沫。
小青的头发也是如此，用百部煮水洗了头，洗头膏也用了三遍，才见到白色的头皮，苏明月用香皂一遍一遍搓洗着小青，又震惊又心酸。
“你哥哥不给你洗澡吗？”苏明月知道柏小松去黑市挣钱，对妹妹怎么这么不上心？忍不住问小青。
“哥哥每天都很忙，要下地干活挣工分，还要想法挣钱还债。”
“还债？”苏明月有点意外。
“爸爸生病，欠了许多钱，最后也没有治好死了，哥哥说，谁挣钱都不容易，人家帮了我们，不能亏欠别人。”
苏明月听了，叹了口气，柏小松十七岁的大男孩，柏小青六岁的小女孩，这么小的孩子，早早的背负起生活的重担，自己过的捉襟见肘，还欠账不昧，努力想办法赚钱还债，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比起混成老赖的成年人，强之万倍。
澡盆里的水已经浑浊了，苏明月换了一盆干净的温水，给大锅里又续满了清水，继续烧着热水。
她把香皂涂在湿润的毛巾上，用毛巾轻柔的揉搓着小青的皮肤，整整换了三澡盆水，终于把小青从头到脚洗干净了。
小青其实挺好看的，又乖巧懂事，洗澡，洗头都很配合，苏明月很喜欢她。
洗过澡的小青皮肤很干燥，苏明月用雪花膏，把小青的脸上、身上薄薄的涂了一层，就当身体乳用了。“姐姐，这是什么呀，怎么这么香呀？”
“这叫雪花膏，滋润皮肤的。”
“真好闻，和姐姐身上的香味一样好闻。”
苏明月捏了捏她柔软的小脸蛋，“这孩子真会说话，那以后姐姐每天都给你洗澡，抹香香，好不好？”
“好，但是……”
这孩子被她哥教育的很克己复礼，苏明月早看出来了，她故意说：“姐姐很忙，没时间喂鸡，小青帮姐姐喂鸡好不好？”
“好，我还会割草，拾柴。”小青自豪的说。
小青从小失去了娘，爹多年生病，哥哥也是忙不过来，从没有人像苏明月这样给她洗澡，抹香香，对她这么好，小青心里想：姐姐对自己真好，自己要帮姐姐喂鸡，割草，拾柴，打扫卫生来报答她。
“那太好了，以后你帮姐姐喂鸡，拾柴，姐姐给你洗澡，抹香香。好不好？”
“好！”小青这次愉快的答应了。
协议达成了，苏明月心里很高兴，有个乖巧的小孩子玩，挺有意思的，就像游戏里的养成记一样，很有成就感。这可是真人版的养成记，就更有体验感了，苏明月喜欢。
院子里有人敲门，苏明月估计是柏小松来了，黎家人和苏家人来，都是不会敲门的。
苏明月到院子里，果不其然，柏小松拿着小青的衣服进来了，苏明月接过衣服一看，和洗衣盆里泡着的差不多破旧，不过好歹是干净的。
“你等一会儿。”苏明月拿着衣服进屋了。
她给小青穿好衣服，看着地上黑黑的鞋子，小青竟然不愿意把洗的白白嫩嫩的小脚伸进去了。苏明月看了一眼，不禁哑然失笑。她一把抱起小青，拎着鞋子出了房门。
月光下，柏小松看妹妹变了个模样，他伸手接过妹妹，一股馨香扑鼻而来，柏小松不禁多看了妹妹一眼，柔软的肌肤，黑黝黝的眼睛，感觉漂亮了许多。
“太谢谢你了！”柏小松感激的说。
苏明月把小青的鞋递给他，“小青以后每天晚上来这儿洗澡。”
“那怎么行？太麻烦你了。我会烧水给她洗的。”
“哥哥洗澡疼，也洗不干净。”小青抗议，柏小松被妹妹当面嫌弃了，一脸尴尬。
苏明月心说，你要是会给妹妹洗澡，小青何至于头上长虱子，今天可是用了三盆洗澡水，才洗出本色来的。
“小青六岁了，已经不适合让你给洗澡了。我们俩已经说好，她帮我喂鸡，拾柴，公平交易。”
柏小松知道苏明月说的在理，无可奈何的说：“好吧，我们先回去了。”
“等一下，”苏明月叫住了柏小松，“我的自行车能不能放你家，我明天要去市里，不想经过村里，被人指指点点的议论。”
柏小松这才看见院子里多了一辆自行车，虽然苏明月说的含糊，但他大概明白了一些，“行啊，我家院门不锁，你就放院子里，什么时候去骑都行。”
苏明月满意的点点头，说：“你现在就骑回去吧！把车锁好，我还有备用钥匙。”
柏小松骑着车带着妹妹回家了，小青洗了个澡，舒服极了，到家就睡着了，柏小松把妹妹放在炕上，看着她干净的小脸蛋，嘴角露出了笑容。
虽然苏明月说是公平交易，可柏小松知道沾了人家的光了，只是自己实在不会照顾妹妹，保证她吃饱穿暖勉强能办到，别的他真的做不来。
柏小松心里想着，苏明月一个女人独自生活，又没有人帮衬，自己现在债务缠身，已经让他自顾不暇，也没有能力帮她什么忙，以后砍柴，挑水的力气活他包了，这样想着，心里就舒服多了。
苏明月晚饭吃撑了，给小青洗澡，换水，一番忙碌下来竟然消食了，她把澡盆洗刷干净，自己也美美的洗了个澡，她天天洗，很快就洗干净了。
苏明月把雪花膏当身体乳，浑身上下薄薄涂一层，把换下的衣服洗了，小青的衣服用另外一个盆子，舀了热水，把小青的衣服在洗衣盆里烫着，要不是小青没其他衣服替换，苏明月真想把这身衣服扔了，补丁摞补丁，实在没有洗的价值了。
今天柏小松拿来的衣服明显是冬天穿的，苏明月猜想，小青一个季节可能就一身衣服，还是破旧不堪的。
苏明月猜对了，柏小松一个17岁的大男孩能养活自己和妹妹已经不易了，除了下地干活挣工分，还要想方设法挣钱还债，能顾着温饱已经不易了，哪还有闲钱？
苏明月把衣服洗好晾在院子里，准备回屋睡觉。院门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有人低声喊着她：“明月，明月，是我，快把门打开。”
苏明月走到门口仔细听，是孙君宝的声音。
“苏明月，你要不开门，我就把咱俩的事说出去，要是你名声坏了，到时候黎老三还能要你？”
孙君宝实在太可恶了，一直都拿苏明月的名声要挟她，苏明月细细回忆了过往，并没有和他有逾规越矩的行为，这个人太无耻了！
要是依着苏明月的脾气，打开门揍他一顿也不为过。
可此一时彼一时，不仅仅是她现在没有过去的身手，还有这个时期的历史背景，人们的思想还没有那么开放，男女平等也没有那么彻底。
要是被人们风言风语的议论，女的总归是吃亏。
可也不能就这样放过他，苏明月决定，必须教训他一顿，为了自己，也为了殉情的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