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恶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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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迟原本还在担心,若是费利克斯在这种地方和她举止亲密,必定是瞒不住的。
可事实证明,是她多虑了。
来岛上三天了,她除了每天跟着岛上的游客一起去海边捡贝壳之外,也没别的事情可做。
更别提见到费利克斯了。
米兰达告诉她:“Aaron先生是来这边谈工作的,最近都住在红宝石大楼。”
红宝石大楼,是小岛上唯一不许游客通行的地方。据说那里的安保系统已经到了红外线热感应的程度。
姜月迟不得不联想到那些国外大片,人体在触碰到那些红外线的瞬间被切割成无数个碎片。
她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
这是她来到这里的第四天。
她被安排住在一所看上去很高档的酒店里,米兰达带她去楼下的酒馆喝酒。
那里有个非常帅气的酒保,每次都会在米兰达来时,给她单独调一杯玛格丽特。
但米兰达对他态度很冷淡,她只会说一句谢谢,然后冷笑的告诉姜月迟:“如果他调酒的能力和他的penis一样大,我相信他肯定不会只是一名酒保。”
姜月迟瞪大了眼。难以想象这样的话会被米兰达用这样平静的语气说出来。
姜月迟其实没喝多少,她顶多只喝了三杯。
她认为米兰达的话有失公允,因为那个酒保调酒的水平很高。
最起码比她所知道的任何一个都要高。
米兰达扶她回房,她天马行空的与她进行交谈。
“你知道人类为什么是人类吗,因为米奇不是人类。如果是米奇先进化的话,人类就只能当米奇了。”
“唉,我真的很讨厌米妮,米奇是我的。”
“如果你也喜欢米奇,那我们就是很好的朋友了。”
米兰达不懂她在说什么,她将她扶回房间,让她先将脑子里的动画频道关闭。
“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她摇头:“我休息不了,我现在精神亢奋,我满脑子都是米奇。”
米兰达无可奈何,转身去了阳台,拨通那串号码。
在米兰达走后,房间里安静了大概半个多小时。
再次有动静传来是在费利克斯推门进来之后,他身上的外套脱了,里面只有一件黑色短袖。上面什么图案也没有,单调简约的裁剪,但依旧能看出来,他身上随便一件短袖都能抵上她一个月的工资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脑子还在海上冲浪。
“你怎么来了?”
费利克斯走过来,冷笑道:“我再不过来,你恐怕都要在梦里和老鼠做上爱了。”
这话的嘲讽意味很足。
她知道,一定是米兰达将她刚才的醉话全部转达给了费利克斯。
她有些不满:“才不是老鼠,他有名字,叫米奇!”
费利克斯点点头,语气漫不经心:“是吗,米奇。”
人在喝醉后似乎最容易出现反差,乐观的人变得悲观,机灵的人变得蠢笨,胆小的人变得大胆。
姜月迟属于后者。
她不再说话,而是盯着费利克斯发起了呆。
他在外的穿着大多随性,他这人骨子里本就散漫,不爱被一板一眼的正装约束。
他今天穿了条灰色长裤和黑T。
那衣服看上去尺码也不小,但胸口那儿还是被他的胸肌给撑至紧绷了些。甚至还能清晰看见胸腹肌肉的线条轮廓。
姜月迟盯着多看了几眼。
其实这衣服平时穿着没这么夸张,是因为看到醉酒后露出媚态的姜月迟后,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快速充血发硬,衣服仿佛成了束缚。
她自己可能不明白,现在的她样子到底有多骚。
她不高兴的从床上下来,来到他面前,用手捂住他的胸口。
说他不守男德。
费利克斯从始至终甚至连步子都未曾挪动一下,他饶有兴致的低头看她。
她身上穿了件吊带的长裙,头发上应该是被遮阳帽压出的褶,不似平时那般柔顺,反而有些毛躁。从他这个角度可以轻松的看见她领口和后背的大片风光。
好在她也知道自己这条裙子太过宽松,所以在里面又单独加了一件抹胸。
绝佳的风景被这件碍事的抹胸给挡住视线,费利克斯又漫不经心的将视线收了回来。
就见她护食一样捂着自己的胸口。
他慢条斯理的笑了笑:“放心,除了你没人碰过这里。”
姜月迟不信,说要检查一下。
费利克斯笑着问她:“想要怎么检查。”
她居然直接从下往上将他的T恤下摆掀了上去。
费利克斯倒是没料到。
姜月迟将脸凑近,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用颜色到形状,不像是被人亲过捏过的样子。
距离太近,她的呼吸又有些醉酒后的灼热,密密麻麻的热气毫无遮掩的喷涌过来。
那种感觉很奇妙。比直接触碰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身体突然极度缺水,像是她呼吸里的热气在他体内炙烤了一圈。
他使劲咽了咽喉咙,喉结因此上下浮动。
但他并未干扰她的举动,而是笑着问她:“满意了?”
谁知她却不知死活的舔了舔唇角。
故作天真的问他:“这里面,会有奶水吗?”
费利克斯觉得自己对她的忍耐已经很大了,她不该借着醉酒的名义对他再三调戏。
姜月迟也因此承受了她的惩罚。
她的屁股被打疼了,即使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那种如针扎一般的密密麻麻的疼痛还在不断通过末梢神经传达到她的大脑。
费利克斯已经洗完澡了,姜月迟还一脸不爽的趴在床上,捂着屁股。
费利克斯擦拭着湿发过来:“酒醒了?”
她委屈:“哪有打屁股让人醒酒的。”
“你知道你醉到什么程度了吗。”他走到她身旁坐下,额发的水滴到她的手背上,带着微微的凉意,“我再不帮你醒酒,可能下一秒你就会让我亲自喂你喝奶了。”
她懵懂的点头。
费利克斯从她这个细微的动作便可判断,她还没有彻底醒酒。
不然的话,她现在一定涨红了脸不敢看他。
可现在,她居然还恬不知耻的将脸埋进他的胸口。
她满足的靠在两侧胸大肌挤压出的沟渠里。
费利克斯的身材非常性感,同时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野性。
不怪学校里的那些女学生仅靠衬衫扣子与扣子之间的那点细微缝隙,就对他的身体畅想不已。
姜月迟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植物清香,那或许属于他衣服上的熏香。
她已经一周没有闻到了。
“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了呢。”她如是说,声音委屈,甚至还带了些隐约的哭腔。
费利克斯喜欢她不经意间流出的弱小。
他喜欢弱小的人。
喜欢将弱小的人随意碾死的感觉。但姜月迟不一样,她越弱小,他越想占有。
他低下头,动作温柔的替她擦去眼泪:“我是看你最近工作太忙,所以想让你过来度度假。”
“我才不要度假。”她更委屈了,“我来岛上好几天了,只有今天见到了你。”
费利克斯的态度并非一直都是强硬的,好比此刻,他对待醉酒的姜月迟就像是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我有正事要处理,总不能一直在床上和你做-爱。”
“为什么不能呢。”她深谙一个道理,他进她就退,他退,她则一边试探他的容忍范围,一遍朝他逼近。
很显然,今天的费利克斯心情不错。
所以他可以容忍她的一切无理取闹。
“当然不能。”他拍了拍她的小屁股,“你这儿脆弱的像刚煮熟的鸡蛋。”
“才没有!”即使她疼到身子微微颤栗,可还是硬着头皮嘴硬。
看着这样的她,费利克斯想,有必要偶尔灌醉她一次了。
他喜欢这样的姜月迟,醉酒后的胆子,以及身体本能的恐惧,让她矛盾之中又处处满足他的喜好。
他岔开腿坐在床边,将她抱进怀里:“想让我怎么认错,继续打你的骚屁股?”
“才不骚。”她抿着唇反驳。
他笑了笑:“嗯,不骚。就是浪了点。”
女人三分醉,演到你的流泪。
姜月迟脑袋埋进他的胸口:“我就是希望你能对我好一点。费利克斯,我真的很爱你。虽然他们都怕你,但我不怕你,我很爱你。”
他笑道:“Pick-Up Artist我?”
“没有。”她否认的很快,心脏却猛的跳动了一下。
他冷笑:“装什么,这些都是我玩烂的。”
姜月迟立刻求饶,在他胸口蹭了蹭:“我真的是这么想的,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你知道狼吗?它们一辈子都只有一个伴侣。”
费利克斯语气平静,单手捏着她的下巴:“我怎么觉得你更像狗,发情期到了就到处交-配。”
她从他的怀里离开,泪眼汪汪的看着他:“你总把我想的很坏。”
他眼眸微眯:“哭什么。”
“你说我是狗。”
“狗很可爱。”他伸手替她擦眼泪。
她一脸认真,脸上带点醉酒后的娇憨:“那你喜欢吗?”
他的动作顿了顿。
“你很在意我的回答?”
“当然了。”她吸了吸鼻子,她每次哭都会流鼻涕,“我说过的,除了奶奶,我最爱你。奶奶很爱我,我希望你也很爱我。”
他沉默很久,但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脸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月迟有点想用他的衣服擦鼻涕,但又害怕他会把自己从窗户扔出去,于是一直吸着鼻子。
她以为他会嫌弃自己脏,但在良久的沉默过后,他居然拿来纸巾,包住她的鼻子。
“擤出来。”
姜月迟不敢。
他皱眉:“快点。”
她这才有了下一步动作,鼻涕擤出来后,他皱着眉将那团纸巾扔进垃圾桶中。
“我以为你会嫌我脏。”姜月迟小心翼翼的开口。
他也直言不讳:“我的确嫌弃。”
“那你怎么还......”她有些委屈,同时又有些好奇。
他觉得自己应该已经用行动给了她答案。
他看到这种脏东西只会反胃作呕,更别说亲自上手帮她处理干净。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强忍着恶心。
费利克斯眼神暗了暗,看了眼她满是泪水的眼。
他不清楚那些晶莹剔透的眼泪里有没有参杂一些她的鼻涕。
但他还是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他尝到她唇边的一点淡淡咸味。
那应该是眼泪的味道,最好是眼泪的味道!
他从一开始的皱眉,到最后完全舒展,然后转为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痴迷。
他眼眸微眯,迷离的注视着被吻到动情的爱丽丝。
她好像很喜欢接吻。
每次都会主动张开嘴,等待他的闯入。
他的舌头在她的口腔内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记号。
她的口腔里也有敏感点,那就是柔软的上颚。
她害怕那里被触碰,又渴望被触碰。
“哥哥.....”她被吸吮着舌头,含糊不清的喊他,“喜欢,好喜欢,再多一点。”
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他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对她的纵容多了许多。很多时候即使知道她说的是假话,虽然嘴上冷笑着拆穿她,其实心里却诚实的选择了相信。
好比此刻,他被她刚才那番pua话术弄到心脏发烫。
费利克斯单手搂紧她的腰,不断加深那个吻。他也喜欢,喜欢到希望自己的舌头长在她的嘴里。
缺氧会加深人体的刺激阈值,姜月迟感觉自己肺部里的氧气已经开始稀薄了,可费利克斯根本没有离开的打算。他似乎更兴奋了,他极端的享受这种缺氧带来的感觉。
他就是个变态,越危险他越喜欢。
两具身体相拥在一起,彼此的心跳非常清晰的传达过来,就像是在同一条钢索上小心行走。
她漫无边际的想着,要是费利克斯是她的小狗就好了。
他可以在外面凶一点,但在家里听她的话。
这样她就可以和他结婚了。
未来的每一天,她都可以享用这么美味的亲吻。
真好啊费利克斯。
她将他抱的更紧了一些,似乎想将自己砌进他的身体里。
那个晚上,姜月迟身体力行的证明了什么叫自作自受。
服务员中途进来换了四次床单。
窗户大约是没关拢,声音全部泄了出去,好在这层楼只有两个房间住了人。
隔壁是米兰达。
她中午过来给她送饭,一盒三明治加上咖啡。
其实酒店有送餐服务,但米兰达让对方别上去打扰。
她在这方面很有组织能力,也想借着这次机会让Aaron先生看到自己。
她需要一个晋升机会。
中午十二点,姜月迟还在睡觉,如果不是米兰达过来敲门,她可能会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宿醉加上一晚上的高强度运动,她觉得这比自己在健身房蹬一整天的动感单车还要辛苦。
万幸自己练过瑜伽,身体的柔韧度很强,不然她今天一定会全身酸痛。
虽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开门看到米兰达,她有气无力的和她道谢。
米兰达没说什么,走了进来。
房内开了净化系统,石楠花的味道早就消失殆尽。空气里只留下了那种似有若无的熏香。
这是每间房都有的。
姜月迟洗漱完出来享用早餐,米兰达看着她:“需要帮你叫医生吗?”
姜月迟不明所以:“什么?”
“昨天晚上你叫的有些惨。”
嘴里那小口三明治突然有些难以下咽:“我......你都听到了?”
她点头:“窗户好像没关拢。”
所以她听见了从那道缝隙泄出来的声音。高亢悠长,像是某种乐器。
但同时,她只听到了一道声音。那就是属于姜月迟的。
之所以能够立刻发现令她发出这种声音的人是谁,是因为这一层楼,除了她们之外,只有Aaron先生能来。这个酒店是他名下的,这层楼也是他的专属,不对外开放。
姜月迟低下头,羞耻令她说不出话。
米兰达却不觉得这有什么:“没关系的爱丽丝,这很正常,性不羞耻。”
“我知道,但......”被人听见全部过程,这不得不羞耻。
好在其中细节她记得不是很清楚。这大大减弱了她的羞耻心。
或许是醉酒的唯一好处了。
但不排除有人替她回忆:“昨天你一直在喊Daddy,想不到你和Aaron先生在床上是这种关系,你们玩SM?”
她远比姜月迟想的要大胆开放。姜月迟的脸像是红透的浆果,她拼命摇头否认:“不是的,那只是一种......情趣。”
米兰达微笑:“so interesting。”
姜月迟分不清她这句话真心实意认为有趣,还是单纯的嘲讽。
米兰达就像是一个设置了理性程序的机器人。姜月迟的脑子很显然无法看透她。
但她也清楚,米兰达并不会在嘲笑别人这件事上浪费时间。
她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她渴望向上爬,她是个事业型女强人。
包括这次过来,也是为了让Aaron先生看到她,并认可她的工作能力。
虽然这个打算在来到这边就宣告失败。
因为她除了去海上冲浪之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Aaron先生从爱丽丝的房间离开后,给刚被“浇灌滋润”过的爱丽丝送去爱心早餐。
“那我先走了。”事情办完之后,米兰达起身离开。
该死的,她又要继续去海上冲浪了。
她希望下一次Aaron先生能给她一个机会,哪怕只是让她站在会议室里,帮忙端茶倒水也行。她会抓住这个机会,努力展示自己在工作方面的能力。
她相信自己能让他满意的。
姜月迟吃完了饭,又用酒店的电脑登录了自己的邮箱。
之前发出去的求职简历没有任何回复。
她想,兴许要再降低一下自己的要求了。
姑妈的消息最近发的更频繁了,除了向她表达最基本的关心之外,话里行间也在表达她该早点成家了。
她认为结婚才是当务之急。
并非姑妈目光短浅,而是她身处的环境让她远见不起来。
所以姜月迟每次都是很有耐心的敷衍。
姑妈叹气,说她只是以过来人的身份希望她能找个好点的丈夫。
婚姻才是女人的第二个人生,她就是因为找了不太好的男人,所以后半生才过的如此凄惨。
这些道理姜月迟都懂,所以她希望在婚姻大事上,慎之又慎。
她不要求自己的另一半有多大的本事,能赚多少钱。她希望他能够听自己的,他的性格要温柔,脾气要温和,对她要百依百顺。最起码,经济大权要掌握在她的手里。婚房的名字也要写上她的。
这才是她心目中的理想对象。
她认为女性在婚姻当中属于弱势的一方,只能从经济方面多获取一些安全感了。
至于费利克斯,他是她年少时期的Sexual fantasy object。
她十八岁那年上完第一节完全意义上的生理课,那天夜晚,懵懂的她用自己的身体自我实践了一番。
她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并不存在的对象。
他强硬,压迫感十足。有着性感而健壮的身材,手臂结实而有力,单手就能将她抱起。
他并不温柔,或许会说一些辱骂她的话。
他会在她做错事之后惩罚她,哪怕她哭着求饶他也不为所动,顶多会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
她在脑子里构想,然后侧着身子哭了。
十八岁的她没办法接受自己这样不堪的一面。她将自己这一特性压抑在身体的最深处,不敢表露出来。
直到她见到了费利克斯。
内心深处那个掌控她一切的男人似乎走了出来。
但,她的思想显然还是保守了许多。
那个男人比她设想的要强出千倍万倍。
她觉得自己很幸运,她享用了他的时间,他的身体,和他的金钱。
以及他最年轻力壮的那几年。
虽然说科学家的报道里证实了男人二十五岁之后身体的各项机能都会开始走向下坡路。可那只是针对其他男人。
费利克斯显然被优胜劣汰的排除出去了。
姜月迟坚信,他哪怕到了四十,仍旧和现在一样。
他就像是红酒,时间越久,就越醇厚。
只可惜,他那个时候已经不再属于她了。
费利克斯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是她孤身来到异国他乡遇到的唯一幸运。
她会好好珍惜最后这段时间的。
费利克斯来这边是为了工作,有些事情只能在远离律法约束的地方谈论。
合作方表现的很有诚意,费利克斯当然也不会敷衍。
助手现场整理合同,再发到他们手中,待所有人看完之后确认无异议了才会签上自己的名字。
阿尔法只是个代号,并不是全名,他告诉费利克斯,这座小岛有个很有意思的地方,他如果感兴趣,会议结束后,自己带他去看看。
费利克斯旋上钢笔笔帽,笑着将那张签完姓名的合同推了过去。
“容我拒绝,我这人有些洁癖,不碰别人碰过的东西。”
阿尔法显然料到这点:“放心,有‘全新’的。”
“留着自己享用吧。”
他慢条斯理地抬手理了理袖子,从容的嘴角带着一点轻佻的不屑。
对方被他这个态度激怒,又无可奈何,只能当作没看见。
若非合作需要,阿尔法讨厌和这种人打交道。
狂妄自大,合理的看不起每一个人。
刚才的谈话中他扶了十几次额头。而他扶额就代表他不想继续听下去了。
阿尔法明白,他认为自己说的是废话。
就像他认为自己是个傻逼一样!
该死的!他的心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如果不是为了赚钱,他肯定不想和自己合作!
因为他认为自己是个傻逼!!
阿尔法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一直以来都是他用枪指着别人的脑袋。
可是这次,他知道,在他拔出枪之前,面前这个男人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打穿他的脑袋。
“在想什么?”费利克斯唇角带着淡笑,他靠坐椅背,毫无礼貌地将长腿搭放在桌边,交叠着。
因为面对面坐着,所以他的鞋底正对着他。
他那双黑色的意大利手工皮鞋擦拭的很干净,他一定有着非常严重的洁癖,因为上面看不见一粒灰尘。
但该死的!这人有洁癖却还将脚放在桌子上!
将“看不起他”这四个字身体力行的证明了一遍。
阿尔法深深呼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道:“在想这次合作能够顺利进行。”
“当然。”费利克斯笑着耸肩,“我不清楚阿尔法先生之前是怎样,但经由我手的生意,从未失败过。”
阿尔法咬牙:“这样最好。”
他十分厌恶这种落于下风的感觉,可又无可奈何。面前这个男人仿佛铜墙铁壁一般毫无破绽。
会议结束后用不到投影了,助手拿来遥控将窗帘打开。
深灰色的遮光窗帘,从中间朝两边分开。合同一式双份,双方都签了字。有律师在场,这份合同从此刻便具有法律效用。
助手过来将合同收好,费利克斯放下腿,掸了掸外套上并不存在的尘灰。
刚要起身离去。
他受够了和这个蠢货共处一室了,他的大脑空到可以容纳整个太平洋,偏偏里面的水又多到可以轻易淹没好几个国家。
但起身的同时,他将目光移向窗外。
这里是整座小岛最佳的观景台,外面就是风景宜人的沙滩。
他看见某个穿着白色齐脚踝连衣裙的女人正抱着一个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榴莲,兴奋的往酒店赶。
他全然没了刚才的自大狂妄。
眉头皱了皱,拿出手机发信息。
——你要是敢把那坨屎带回酒店,我一定连带着你一起塞进水泥桶里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