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最后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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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烟找到小凸的好朋友，就是她说小凸的梦想是能看看虫族。
她蹲在小朋友面前，替她擦去脸颊上的眼泪，“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抽泣的说道：“我喜欢花花，大家都叫我小花。”
易烟温柔地摸着小花脑袋，“那我现在带你和小凸去看虫族好不好。”
“虫族？真的可以看到吗，爸爸说虫族生活在很远的地方，我们看不到的……小凸……小凸也看不到的……”小花说着哭的更大声了，她知道小凸马上就要死了，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相信姐姐，好吗。”易烟说着朝蓝宇招手，蓝宇走了过来。
“蓝宇，你带着这个孩子，我去房间里抱小凸出来、”
“姐姐，你要做什么？”
只见易烟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天，“我要带你们上天。”
易烟拜托韩若云和柳华将其他孩子都带到房间里，她抱着小凸，小凸勉强睁着眼睛。
“姐姐……我真的可以看到虫族吗？”
她温柔地说道：“可以的，一会就可以看到了，所以，小凸，再坚持一下，好吗。”
“好……我想看虫族……”
蓝宇拉着小花的手跟在易烟身边，几人走了一会，来到一大片空地。
“蓝宇，你带着小花先站在这里。”
蓝宇看着易烟抱着小凸走到空地中央，几秒后，上空中传来翅膀煽动的声音。
他和小花都吃惊地张开嘴巴，看着几只庞然大物落在易烟身边，为首的那只虫族张开大嘴，看着像是要把易烟吞下去。
看得蓝宇的心砰砰直跳，生怕下一秒易烟和小凸就进虫族肚子了。
“小黑……”易烟看着凑过来的虫族，张嘴叫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吱吱吱——吱吱吱——”
易烟笑了，“谢谢你记得我，还叫你的小伙伴来救我。”
“小黑，我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不过我有件事想摆脱你。”易烟把小凸举高一些，“可以带着我和这个孩子上去飞一会吗？”
小凸正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生物，他从来都只是在书上看到过图片，忍不住伸手想摸。
小黑鼻孔重重出气，吓到了小凸。
“小黑，他只是想摸摸你，不会伤害你。”易烟又试着把小凸放得更近一些。
这一次，小黑乖乖地任由小凸的手摸上去，小凸嘴里不断发出“哇哇“的声音。
易烟回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蓝宇，示意他走过来，蓝宇紧紧攥着小花的话，三秒后才迈动脚步。
虫族盯着他们两个小孩慢慢走到易烟身边，蓝宇感觉自己的心都到跳到嗓子眼了。
“摸一摸。”易烟说道。
小花还是有些后怕，蓝宇身先士卒，伸手摸上去。
“可以像挠猫一样挠它下巴。”易烟说道。
蓝宇按照易烟说得做，小黑发出近乎于“呼噜呼噜”的声音，他嘴里发出惊叹声。
小花看着蓝宇这样，忍不住伸出手，“哥哥哥哥，我也要。”
蓝宇把小花抱起来，小花伸出手模仿蓝宇的动作摸着，嘴里发出咯咯的笑。
这时，小凸突然咳嗽起来，嘴角缓缓流下一丝血。
易烟伸手抹去，“小凸，现在我带你去小黑背上，我们去天上飞一飞，好吗？”
“嗯……姐姐……”
易烟先是把小凸放到小黑背上，为了小黑不被感染，在带小凸出来前，就给小凸套上了防护服。
随后易烟把蓝宇和小花安排到另一只虫族背上，蓝宇一开始还有点害怕。
“蓝宇，你可是哥哥，要保护好小花，飞行过程中一定要抓紧。”
蓝宇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的点点头。
安排好之后，易烟爬到小黑背上，她拍拍小黑后脑袋，“小黑，飞吧~”
只听得耳边风声阵阵，蓝宇一开始有些害怕的闭上了眼睛，等感觉飞行变得平稳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是从未见过的景色，虽然前两天刚坐过战舰，可站在战舰内向外看和此时的看，完全不同。
他一手抱着小花，一手抓着虫族背上的坚硬凸起，欣赏起眼前的风景。
天色刚暗下来，星星还没有出现几颗，只有天边闪着几颗，从未离天这么近，近到仿佛可以伸手触摸到星星，也从未远离大地这么远，远到好像那是另外一个世界。
易烟抱着小凸指着给他看，“小凸，看到这个没，那里是一个叫都城的地方，里面有很多人，也有很多飞行车，那个一直亮着的东西，是一种叫做塔的东西。”
小凸努力睁开眼睛看着，嘴里发出类似哇的声音，他现在虚弱到已经说出话了。
接下来易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让小凸安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色。
当夜色渐浓，星星开始慢慢占领天空，小凸眼中的星光慢慢黯淡下去。
就在蓝宇和小花还在新奇的看着景色时，小凸已经看着眼前这片星空，渐渐停止了呼吸。
易烟始终没有伸手让小凸闭上眼睛，就好像小凸还活着，他还在看这个世界，还在为眼前的景色惊叹。
又过了一会，易烟让小黑回到地面，她抱着小凸从小黑背上下来。
小花开心地跑到易烟身边，“小凸小凸，你看到了吗，真的太好看了！”
“小凸太累睡着了。”易烟说道。
“啊，好叭……那等小凸醒来我们再继续说。”
走过来的蓝宇对上易烟的目光，他瞬间明白了易烟话里的意思。
小凸已经死了。
蓝宇抱起小花，“姐姐，我先带小花回去。”
易烟点点头，她目送蓝宇走远后，看向一旁，易川早在那里等着了，她微微点头，对方立刻迈步走过来。
易川走过来之后，先是看了眼她怀里的小凸，发出啧的一声，“怎么就死了……”
易烟冷眼看过去，没等她说话，易川抢着说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是我现在要说，这个尸体不能随便埋了，他是病毒宿主，体内携带病毒，如果随便处理可能会……”
“火化呢？”
“可以火化，不过在火化之前，我可以……”
“可以。”
易川微微瞪大眼睛，“我以为你会拒绝我。”
“小凸体质特殊，他现在已经死了，希望他体内留下的东西能帮到其他孩子。”易烟淡淡说道。
这时，她已经将小凸死不瞑目的眼睛合上了，易烟不知道小凸临死前在想什么，这么小的孩子或许想不到更深层次的东西，但她知道，小凸死前完成了自己的梦想，他是看着一片美丽星空死去的。
见易川这会注意力已经被眼前的小黑吸引，她没出声。
易川观察了一会后，想伸手，小黑尾巴一甩，鼻孔重重出气。
易烟把小凸放到一旁地上，走到小黑身边，靠了上去。
她有点得意的看着易川，“想摸？”
易川老老实实点头。
“小黑，不许给这个人摸。”易烟对小黑说道。
“吱吱吱——吱吱吱——”
易川皱起眉头，“我还从来没有……”
“你在撒谎。”易烟语气突然变得冰冷起来，“小凸身上的这些东西我在虫族身上看到过，别说它们是莫名其妙染上某种不知名疾病的。”
易川歪头思考了几秒，“准确来说，是另外的易见山做的，我大脑中储存着这段影像，而且里面还有你的妹妹，易遥。”
易遥，倒是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这时，易烟突然想起她好像忘了一件事。
“别想碰这些虫族，我不可能让你拿它们去做实验。”
“那我怎么做实验，有一些实验是需要用到虫族的。”
“去黑市买，钱，我这边是没有，你自己想办法。”
易烟直接把话堵死，随后她抱住小黑的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随后小黑叫着伙伴，飞上天空。
慢慢消失在黑夜之中。
她走出几步后，见易川还一脸留恋的站在原地。
易烟没管，继续往回走，小凸的尸体她留给易川了，虽然她很想找个地方好好把他埋葬，可是眼下，小凸体内拥有的东西或许正式他们实验需要的。
她走着走着，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韩若云。
“和我再去散散步？”
看来对方是专门在等她，易烟刚从天上散完步，这会在地上散散步也没什么。
“我儿子大概给我说了下你的情况，生物金属能和你身体融合，这是真的？”
看来韩若云很想立刻求证这件事，所以才在这里等着她。
易烟举起手，让小银凝聚出现在手心。
“我之前听柳华说您丈夫是因为发现小银和虫族之间的关系所以才……”
韩若云缓缓吐出一口气，“军部给出的报告是他酒后驾车，”她嗤笑一声，“怎么可能，他一滴酒都能喝，怎么可能酒后驾车，正是因为有这个疑点我才会私下调查，我知道如果直接告诉军部，军部肯定会为了埋藏这个事实而对我甚至柳华下手。”
“我和丈夫有一些特定的交流语言，没费多大劲我就发现了，可这个发现，我也不能公之于众，为了孩子，我只能将这件事埋在心里。”
韩若云说道这里像是想到什么，突然一笑，“小华其实很聪明，他也知道自己爸爸的死不正常，再加上那段时间我又酗酒，一次醉酒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等我清醒后，我告诉小华这件事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可他告诉了我。”易烟说道。
“小华知道你是可以信任的人，所以才会告诉你，而且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听过生物金属可以和人体融合这种事，一般情况，在机甲内，也是利用某种仪器和生物金属产生共鸣才可以。”
易烟继续玩着手掌内的小银，“我想你一定迫不及待想对我的身体做检查了。”
韩若云笑了，“确实想，不过在检查开始之前，再给我多说些关于你或者你身体的事吧，我要对实验对象有所了解才能继续实验。”
“从哪里说起呢？”易烟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如说说你为什么能和虫族说话？”
易烟歪了歪脑袋，“其实我也不清楚，我觉得我们之间更像是一种心灵感应或者说是……脑电波？”
“你是说就算你不说话它们也能懂你说什么？”
“其实有点难以描述，今天晚上来的虫族，我叫它小黑，之前我把它从地下实验室救出来，我没想到它竟然还会带着伙伴回来，好像是要来救我。”
这时两人停在一个广场处，韩若云先坐到空的秋千上，荡了几下后，“它们是如何发现你在这里的？或者说，你又是如何发现它们来的？”
易烟坐到另一个空的秋千上，学着韩若云的样子荡了几下，“所以我觉得更像是某种脑电波之间的传输，当时，心跳有些加快，好像……好像有什么在呼唤我，我抬头看，就看到了。”
“但当时它们应该距离这里还更远。”
易烟点点头，“所以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有时候我做梦的时候，好像也能听到相同的呼唤。”
韩若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下午除了检查小凸的身体外，还检查了其他几个孩子的身体。他们……活不长了。”
易烟微微咬唇，“我知道。”
“易烟，我说这句话是，他们的寿命只有那么多，这个和他们是否是实验体或者接受过某种实验没有关系，而是，他们的寿命长度已经被设定好了，他们只能活那么久。我觉得继续检查，其他孩子也会是这种情况，或许还有一些像小凸这样的，身体情况突然恶化，不到一天就会死去。”
沉默在夜色中蔓延，韩若云不知道易烟想了些什么，这个时候，不打扰或许是最好的陪伴。
许久后，易烟咚的一声从秋千上跳下来。
“既然时间紧迫，快点开始检查吧，在有限的时间内能检查一个是一个。”
韩若云也从秋千上下来，“要不是我家臭小子已经有喜欢的人，我还真想让你做我儿媳妇。”
易烟笑出声，“你不会想让一个怪物做你儿媳妇的。我体内某个地方，应该有虫族的器官甚至基因。”
韩若云微微张大嘴巴。
易烟朝前走了几步，回头看向她。
“回去路上可以讲讲我小时候发生的事，虽然是别人转述给我的，但我想应该会对实验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