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实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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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川叫了贫民街的人一起帮忙，到底是在几个小时后把废弃大楼布置好了，之后他又叫了人来做饭，一下子要做这么一伙人的饭得费不少力气。
小孩们虽然是第一次来到地面，也没太兴奋过头。
尤其是顾川给前来帮忙的人讲了一下他们的经历，大家都纷纷怜惜起眼前的孩子，剩下的人就开始和孩子一起玩。
为了尽快开始实验，易烟让顾川带她和易川提前到实验室熟悉熟悉。
江城走之前留下几个光脑，里面都放着地下实验室的资料，一并都给了易川。
三人在去的路上，易川突然提到江城，“你和江城是恋人吗？”
易烟发现顾川投来好奇的目光，说了两个字，“不是。”
易川微微皱眉，“那你们为什么接吻，据我所知，只有恋人才会做这件事，或者夫妻，所以你们是夫妻？”
“我们既不是恋人也不是夫妻，我有老公，你见过他，就那个拿枪指着你头的人。”
易川脸上表情更混乱了，“你们……你们人类的感情真奇妙。”
“谁说不是呢。”易烟说道，随后她看向顾川，对方抿唇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或许你可以也尝试一下，体会体会这种感情。”
听到易烟这么说，易川眼睛瞪大，“虽然我是个仿生人，可从其他方面来看，你能对和自己父亲一模一样的人……产生感情？”
易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脸上依旧很疑惑。
这一次顾川没有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大笑起来。
易烟也是被整笑了，她有些无奈的说：“我是让你去找人体会这种情感，又没说找我。”
“可是我只认识你一个成年人，这种事得找成年人对吧，不能对孩子下手。”
顾川笑得更大声了，以至于他们走进实验室时，那泛着冰冷寒光的实验台似乎都没那么可怕了。
易烟拍了拍易川肩膀，“平时休息的时候可以去附近转转，多认识一些人，有助于你变得更像一个人，不过温馨提醒一句，不要给别人说你是仿生人，一点都不要透露你不是人这个信息，否则会有人把你抓起来。”
易川歪着头思考了几秒，才开口说话，“那我听你的。”
“那我们现在先做什么？”易烟主动躺在一旁椅子上，这个椅子上连接着一些东西，应该是做身体检查用的。
顾川示意易川穿上防护服戴上口罩，他走到易烟身边，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这会看着倒是更像一个医生。”
“我本来就是医生。易烟，放轻松，现在只是做一个初期的身体检查。”他的声音不自觉放轻柔。
虽然易烟表面看起来很镇定，实际上她心里还是有些……那种情绪并不是紧张，也不是害怕，而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
冰冷的探头依次贴在易烟额头上，一旁仪器突然亮了。
“易烟，按照我的指示，你在大脑内幻想出我所说的东西或者场景，听懂的话点点头？”
易烟点点头，闭上眼睛。
“好，首先，想象自己在一片草地上，面前是一片森林，关于这片森林你能想到什么？”
森林……易烟下意识想到了森鬼，想到了它们居住的大树上那一个个像葡萄一样发光的果实。
想到那些森鬼目光阴沉地看着自己，想到它们明明是某种低级生物，却将人类玩弄鼓掌。
而那些梦境，那些由森鬼制造出来的幻境。
顾川见易烟眉头一皱，他看向仪器，眼睛微微瞪大。
“果然是完美实验体，她的脑电波比常人更强烈，幻想出的场景更身临其境。”易川在一旁不含任何感情的说道。
顾川转头看着易烟继续说道：“现在你从森林里出来，你最想去哪里？”
最想去哪里……
眼前场景一变，是一条小路，四周都是黑漆漆一片，只有这条路散发着光亮，易烟抬脚走上去，是砂砾，走上去咯吱咯吱响。
可她走了很久，这条路始终没有尽头。
易烟走累了，她停下，想往其他方向走，可是像是出现了某种屏障一样，她只能朝前走，不能走向其他方向。
“易烟……易烟，睁开眼睛。”
听到呼唤，易烟睁开眼睛，入眼是江城充满焦急的目光。
“你终于醒过来了……”
易烟微微皱眉，“我睡着了吗？”
顾川站在一旁，“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你并没有睡着，只是陷入了某种意识领地，因为我在引导你构建一个幻想的世界，可能你想到的东西导致你无法从其中走出来，这种情况有点类似陷入昏迷的人，有些人是可以清楚感知到到外部世界的，可他们无法清醒。”
“太棒了，太棒了，易烟，你太棒了！”易川那毫无感情如同机械一般的声音响起。
“怎么样，这项检查，有测出什么吗？”
“当然，易烟你太棒了，我现在很想快点进入下一项实验……”
江城侧身挡住易川，“不着急，你先好好休息。”
顾川用力拍了拍手，“那今晚先进行到这里吧，易烟，你不用有什么心里负担，也不用着急，初期检查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它只是在帮助我们了解你，你很有想象力，或许你可以试着当一个画家。”
听到这易烟笑了，“那我试试。”
眼看着今晚检查就要到此结束，易川却不想就这样结束。
“我只有一个请求，易烟，你当初说过，会满足我的一切实验需求。就当是为了那些孩子，我现在需要你的血，刚才我试图抽血，可是你的皮肤枕头戳不破。”
易烟低头看胳膊，看见袖子在胳膊半中间。
“想知道为什么针头戳不破我皮肤吗？”
易川机械地点点头。
下一秒，易烟皮肤上凝聚出一小团透明物体，随后这团物体越变越大，最后duang的一跳，跳到了易烟肚子上。
“这是……生物金属？！”
“易见山没告诉你，我可以操控生物金属吗？”
易川伸出手指，一脸新奇的去碰触这团生物金属，可小银却扭着身体不让他碰。
“看来小银不喜欢你，快点抽血吧。”
粗大的针管插进肌肤，抽了足足400毫升血后，才撤离。
饶是易烟，突然一下被抽这么多血，也有些虚弱，江城扶她起来，“我在附近准备了房间，扶你过去休息。”
易川举起玻璃管看着这一管血，脸上表情比以往见过的更丰富。
“之前我都要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易见山创造出来的了，现在倒是更确信了。”
易烟留下一句话，和江城走出了实验室。
她刚想开口说话，身体忽然腾空，江城不管不顾的抱起她，“我抱你过去。”
也行，确实有些虚弱，不太想走路。
“柳华来了吗？红姐怎么样了。”
“他正在照看红姐，红姐刚才犯病了，他一直在照顾她，你放心，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内，他把红姐照顾的很好。还有南星，她也来了，她不放心你，估计一会会去房间看你。”
“好。”易烟说完蹭了蹭江城胸膛。
“柳华的妈妈过两天才能来，她要把都城那边的事处理好，柳华已经给她说了一些事，她想……”江城突然觉得接下来的话说出来不太好。
易烟大概能猜到江城会说什么。
她想研究自己。
确实，不会再有比自己更好的实验体了。
从做出决定那一刻起，无论之后会发生什么，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她都决定承受一切。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都城现在处在一片混乱之中，易见山忙完他那边的事，估计就会来找你，到时候这里也不是最佳的藏身地点。不过我和燕宁联系了，他没有明确说自己要做什么，但接下来，都城发生的事，应该会让易见山无法抽身来找你。”
“他要反。”
易烟把这个字说出来，“可是这些事会扰乱易见山吗，我一直以为易见山对我足够重视，毕竟我是完美实验体，可是他表现出来的手段却不像，他难道不应该困住我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吗？”
“关于这点……或许让易川跟着我们并不是一件好事，他说自己切断了和主体之间的联系，但没准……”
没准他只是演戏，他是由易见山创造出来的。
“你想说这一切都是易见山组的一场局，只要做了实验，实际上就是他赢了。”
“易烟，现在实验还没正式开始，你还有机会……”
“不用再劝说我了，江城，那些孩子你看到了吗，他们刚看到这个世界，为了他们，我也会坚持下去，至于易川，我们现在还需要他，他在实验方面并不比顾川他们差，有了他，可能会更快一步得到想要的结果。”
“别忘了，”易烟抬头看向江城，“你不是还想让妹妹醒来，等她醒来，你也要好好带着她看一看这个世界。”
江城沉默半天，才从齿缝中蹦出一个“好”字。
在两人快到江城说的房间时，江城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他把易烟放下来，“看来有人已经等着你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一会再来。”
易烟定睛看去，是蓝宇。
她有点惊讶对方为什么会站在那，走过去后，见对方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小朋友怎么啦~”
蓝宇上下打量一番易烟，从背后拿出一个盒子。
易烟接过来，还没打开盖子就闻到一股香味，打开后，里面是快要溢出来的饭菜。
“这是大家给你准备的饭菜，你到底去哪里了，怎么又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易烟笑起来，“谢谢你们，正好我还没吃饭，饿啦饿啦。”她说着就坐到楼梯上，从饭盒盖上拿下筷子，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蓝宇坐在她下面一节楼梯上，等她快吃完才开口说话。
“你是不是……是不是……”
“已经开始做实验了？”易烟把他剩下的半句话补全。
“放心啦，只是做了一些基础检查，顺便抽了一管血。不过那个针管好粗啊，有点吓人。”她说着挽起袖子想给蓝宇展示，可胳膊上却什么痕迹都没有。
“哦对，忘了小银已经帮我修复伤口了。”
“小银？”
“生物金属你知道吗？”
只见蓝宇眉头周期，冷冷说道：“那种东西你为什么叫它小银？”
易烟故技重施，让一坨小银出现在手掌，她微微晃着手，让小银duang着身体。
“怎么样，这样看着是不是有些可爱。”
蓝宇想说可爱，可又想到之前做实验被迫吃下去这东西，实在说不出话。
易烟见蓝宇脸色不对，“是不是……之前……”
“嗯……有人强迫我吃过它……”
那次蓝宇痛苦的死去活来，发了好几天高烧，当时他都以为自己要死了，等睁开眼睛，重新有了身体掌控权，他才庆幸的松了口气，可又时常想着为什么不在那次就死掉，这样就不用承受更多折磨。
“蓝宇……看着我。”易烟抓着蓝宇的手，“现在不会有人再折磨你了，不过可能之后为了获取实验数据，可能还要稍稍对你们的身体进行检查，但是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伤害你们。”
“放心吧，等这一切结束，我就带你们去看海看沙漠，其实好多地方我也没去过呢，你知道吗，在某个星球上，有一种花，它绽放时是枯萎模样，然后慢慢变成盛放的样子，最后直接消失不见。”
见蓝宇眼睛微微放大，“神奇吧，我也没见过，只见过描述，以后我们一起去看，好吗？”
蓝宇有些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嘴里嘟囔着：“你这个女人有时候话好多啊……”
“哈哈哈哈哈，你要是这样子对待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会把人家气跑的。”
“吃完了是吧，饭盒还给我，我……我要走了。”
易烟起身把饭盒递给他，“你不用一直来看我，接下来我这边会比较忙，你也要养好身体，时间不早了，回去睡觉吧。”
蓝宇接过饭盒往下走了几节台阶，他没有回头。
“姐姐，做实验有时候会很疼，如果很疼忍不了的话，就来找我们，我们会陪着你一起分担痛苦。”
易烟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蓝宇，伸手抹去眼角的湿润，她看向楼梯拐角。
“出来吧，别藏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