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衔果报恩的小动物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咒术回战】夏了,夏了!
被降伏的咒灵化成了一个墨色的晶球。
添了好几道伤口,显得有些狼狈的灰原雄盯着夏油杰手里的咒灵球看了许久,虽然早就听说过前辈的术式是咒灵操术,但亲眼看到还是觉得很神奇。
“夏油前辈,这样就算是吸纳咒灵了么?那下次操纵是不是就像宝可梦召唤球……那……诶诶!?”
好奇宝宝灰原还未说完自己的猜想,就见自家学长将那个不算小的咒灵球直接放入嘴里吞咽了下去。
吃吃吃、吃掉了!Σ(?oΔo? )
被眼前一幕惊到的灰原雄目瞪口呆。
“要吞下去才能奏效。”夏油杰放下手,那副云淡风轻表情,就仿佛自己刚才吃下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居、居然是这样,但是……味道会很奇怪吧。”
哪怕前辈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可怎么想都是难以下咽的程度啊,不论是大小还是口感,灰原雄突然间觉得这种术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没什么,早就习惯了。”夏油杰不在意地笑了笑。
虽然,擦掉呕吐物的抹布味恐怕永远都无法让人习惯,但抱怨也是无济于事,又何必再令他人烦恼。
“唔,该说真不愧是前辈啊,”灰原雄叹息一声,晶亮的目光里满是崇拜,“对付起一级咒灵也是游刃有余。”
“要是我能再强点就好了,感觉给前辈拖了后腿。”在他毫不掩饰的钦佩下,也有自己小小的沮丧。
今天若不是夏油前辈在,碰上一级咒灵的他活下来都是不易吧。
“不要这么否定自己,没有你在,它对我来说也会是棘手的存在,而且,”夏油杰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背,语调平缓,却因为笃定和期许给人以力量:“会变强的,付出总会有所回馈,很期待灰原你升上一级咒师的那一天。”
他并没有因为自己极具天赋就小瞧这个一心向上的小学弟。
“嗯!谢谢前辈,我会努力的!”得到鼓舞的小太阳果然重燃斗志,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
两人跨过不少遭殃的植物往外走,回到林子的入口处时,夏油杰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低头看了看那些未被殃及的小花。
此时天光更为暗淡,只能勉强看清它们在渐凉的夜风里摇摇曳曳的残影,自身的颜色和形状却显得十分模糊。
夏油蹲下身,打开手机的电筒举高,冷白的光线霎时照亮了一小块范围。视线在那一簇簇小花上游移,看了一圈后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灰原,你觉得……这里哪一朵看上去最好看?”
“啊?”灰原雄一直茫然地看着自家学长的动作,被问及后更是不明所有,只好也弯身凑过去,跟着打量起这些比较常见又叫不出名字的小花。
说起来……前辈进去之前也很在意这些花的样子,是有什么特殊吗?可是,怎么看都很普通啊。
最后他以自己的审美,指出了其中一枝:“感觉这个,额,以我个人角度来说还挺好看的。”
夏油朝他指向的花蕾看去,是一枝上面连开了好几朵,从花蕊由浅而深的渐变蓝色小团花。
“好像确实不错。”
“麻烦帮我拿一下吧。”他侧了点身,将手机递给了对方。
“啊,好的。”灰原稀里糊涂地接过,拿着它继续照明。
于是就见自己这位敬爱的、品学兼优好学长,徒手开始挖泥巴。
灰原雄在一旁傻愣愣地看着,直到夏油杰小心地将那枝渐变蓝花连根一起挖了出来,他才算是回了神。
“夏、夏油前辈,这个、额……这个花,它有什么用吗?”
懵头懵脑的小学弟拿着对方的手机,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嗯?作用啊……”不忘毁灭证据的夏油杰将挖开的小土坑盖了回去,然后拍掉手上的泥土,捏着那枝花的花茎站起身。
“非要说的话,算是交换的前提条件吧。”
在散射的白光中他像是带上了一张狐狸面具,眯起的双眼弯成了愉快的弧线,连同上扬的语调,都昭示着此刻的好心情。
“走吧,我带你一起去用它换好吃的。”
对方说出来的话很令人费解。至少灰原雄还是不太明白,不过他也没再多问。
两人重新回到车里,向辅助监督大致说明了这次祓除目标的情况。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随着路边的街灯逐一亮起,轿车行驶在昏黄的光线之中。车程近有两个小时,消耗了大量体力和咒力的少年们得以短暂地睡上一会儿。
直到快到目的地,并没怎么睡着的夏油杰示意辅助监督将车停在山脚就好,不必开到学校。
他将一路抓着的植物换了只手,握了握自己有些发麻的手掌下了车。打着哈欠的灰原雄也紧随其后,即便他并不知道这是要去哪儿。
夏油杰带他走进了那间熟悉的庭院。
正门旁边的小橱窗半开着,屋内明亮的灯光便从里面倾泻了出来,加上头顶莹莹洒落的月光,墙角下的几株绿植清晰可见。
似乎比上次见到的更多了一些。
敲了敲门,夏油杰和正在四处张望的灰原等在门口,没过多久,木质的拉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来开门的女子穿着一身淡黄色的格子睡衣裤,外面披了件咖色的粗线毛衣外套,是非常温馨的居家着装。
她站在门内,弯着唇,笑容温婉地看着两人,似乎对他们的到来没有半分意外。
“晚上好呀,夏油同学。”夏知眠顺手打开玄关的顶灯,暖黄色的光线顷刻间落在他们身上。
“晚上好,小夏姐。”
夏油杰垂眸回望,看到她那张在暖色炽灯下温柔的脸因为嫣然的笑而明艳生动起来,就像此刻吹拂的晚风,以最轻柔的姿态驱散了他一身的疲惫。
越过男生宽阔的肩膀,夏知眠瞧见他身后驻足在暗处的陌生人影,有所猜测地道,“是你们新入学的小学弟吧,”她歪了歪身子,也朝对方友好地挥了挥手,“你也晚上好哦。”
“啊,您好!我是灰原雄。”猜不透她身份的灰原连忙鞠躬问好,一本正经的少年音清脆又响亮。
虽然来霓虹有些时日了,但夏知眠还是很不习惯这边动不动就鞠躬的习俗,慌忙摆摆手:“不用这么见外小同学,和夏油同学一样喊我小夏姐就可以啦。”
“好的,小夏姐。”男生扬起粲然的笑脸,十分乖巧地应道。
“总之,先进来坐会儿吧。”夏知眠往屋内让开些空间,然后从鞋柜拿出两双大号的拖鞋放在地上,“正好我煮了酒酿小圆子哦,你们干脆吃点再回去。”
随着她起身,两个少年也先后走了进来,挡在前面的夏油杰便顺势将手里的小蓝花递了出去。
“正好,我也是带着花来换食物的。”风拂动的刘海下,他紫色的眼眸里皆是笑意。
夏知眠闻言朝他手里看去,先是看到了团在一起的花头,再是花根以及他明显沾过泥土的手。
“……连根都还在,你不会是从路边挖来的吧?”
夏油杰眨了下眼睛,目光竟然逃避一般地挪开了。
他也并非刻意去找来的,但偏偏看见,一时起意挖也就挖了。
夏知眠:“……”
没想到当时送点心时为了避免他们不好意思,随口说了句以后遇到什么花卉市场可以给她带点种子或植物之类的,对方还真的记心上了。
但是……
“你是衔果报恩的小动物吗?夏油同学。”夏知眠有些无奈地扶了下额,但还是接过了那枝花。只是在花茎脱离对方的手时,她突然举起自己另一只手,屈指往少年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小动物乱衔东西是不会触犯法律的,但是你随便在路边挖野花,小心被警察抓起来啊。”夏知眠絮絮叨叨地说着,看也不看少年捂着额头,瞳孔睁大的模样,拿着花转身就往客厅的阳台走,“不过花还是挺好看的,我先去给它挪个窝出来。”
找了个不错的位置将花栽好,夏知眠用院外的水龙头冲了下手,回来时见两个少年就坐在门口不远的小餐厅,便走过去招呼他们:“你们怎么不坐沙……发……”她停在桌边,这时才看清他们有些狼狈的模样。
夏油杰还好,虽然神色倦怠但至少未见伤口,而另一个少年的脸颊、额头和耳边都是长长的血口子,渗出的血液已经凝固,瞧着有些吓人。
灰原雄对上女子讶异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了:“衣服上有些尘土,万一弄脏沙发的话,小夏姐打理起来会很麻烦吧。”
重点不是这个啊,少年。
“所以,你们不会是在外面打架了吧?”夏知眠只能寻个合理的可能性,明知故问。
“欸?”一脸天然的少年终于想起来自己还受了伤,才明白原来对方是在惊讶这个。
“这些是……”灰原刚要开口,身边的夏油就先一步替他找好了理由,“是见义勇为时受得伤。”
好在灰原反应算快,在他说完后也连连点头。
“那你们,还真是勇敢啊。”夏知眠眼眸微垂,长长的睫毛遮住了里面复杂的神色。
“我这里正好有家用医疗箱,顺便帮你处理一下吧。”她说着便回到客厅,从沙发后面的边柜里拿出了透明的塑料箱子。
刚刚就来不及拒绝的灰原雄这会儿更不好开口了,只能乖巧无比地坐在椅子上,眼巴巴地看着女子用镊子夹着脱脂棉球,用双氧水沾湿后往自己脸上擦。
她动作很轻,也很娴熟,灰原只感觉到了些微的刺痛,但更有一种自己变成小朋友的错觉。
因为距离较近,浓重的药水味之余,他甚至还嗅到了女子身上一缕不太明显的冷香。
发现额头的伤口因为对方的刘海有些碍事,夏知眠又起身将他前面的头发拢起来扎成一个辫,倒不知坐着的少年被吓得立马闭了眼。
伸手去摸头上的皮筋时才发现自己这会儿是披着头发的,又不想放开手里已经抓好的头发,夏知眠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定到了另一个少年身上。
聪明人夏油杰几乎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想要干嘛,叹了口气,自觉的将自己的皮筋取了下来,柔顺的黑发便一下子散落到肩上。
夏知眠接过皮筋时还不忘给他比个大拇指,并打趣说:“披着头发也很好看哦,夏油同学。”
当把所有能看到的伤口都消毒清洗过后,夏知眠换上碘伏,又用棉签再给他擦了一遍。少年那张阳光白净的脸庞上一下子被覆上了好几块棕褐色药水,瞧着有些滑稽。
“身上还有吗?”
“没没没,没有了。”耳根有些红的灰原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看得对方诧异极了。不过他也没有撒谎,那个咒灵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恶意,大剪子专往人脸上怼。
“好吧,”夏知眠有些失笑,转头去问另一个,“你呢,身上有没有伤口?”
夏油杰淡然地摇了摇头。
他把自己保护的很好,竟然还有点小小的遗憾。
“这几天要注意伤口不要碰水哦。”最后叮嘱一句,夏知眠才将东西全部收了起来。
……
等两人吃完温热的小圆子,时钟已经转到了九点,夏知眠把他们送到门口,像个操心的长辈一样又问了一句:“真的不用我开车送你们吗?”然后被再次礼貌拒绝了。
“好吧好吧,那你们回去早点休息。”
直到离开了那所温暖的屋子,灰原雄看着学长手里提着的饼干,才终于明白五条前辈说的是什么。不过比起保卫饼干什么的,他当下更在意的是……
“夏油前辈,小夏姐只是普通人么,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灰原是想到了之前对方那句打掩护的解释。
而对于这个问题,夏油杰的回答却是模棱两可:“我也很想确定,她究竟知不知道呢?”
散着头发的他少了几分凌厉,那张惑人的脸,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更加温柔。
从来都不好奇他们为什么经常不在学校,就连面对这种明显不算正常伤口也相当平静。
要说是毫不上心,偏偏对他们又格外真诚。
如若……所有的温柔都是别有目的谎言,他大概会很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