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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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柯缘每天不是跟着哥哥姐姐就是待在家中。
这日待在院子中的柯缘看着灼灼烈日心中有些疑惑，这太阳会不会太烈了。
往年的时候还不是这样，这时身边正在摘菜的奶奶袁南桃自顾自的嘀咕“这日头这样烈，怕是今年的收成会更不好，哎，老天爷这是不给人活路啊”。
“奶奶，像这样的日头，往年也有过么？”柯缘扬起小脸问道。
“往年倒也还好，只是近两年的日头是愈来愈烈，尤其是今年最甚，也不知道今年庄稼会怎么样，都是靠地里活着的人啊”
柯缘依旧看向远方，心里也在暗自琢磨。
如果这样的天气持续下去，地里的庄稼怕不是要完，到时候粮食不够，一大家子的人可怎么活。
更何况这不是一大家子的事儿，而是家家户户的事儿，要是村村都这样，县城这样，府城这样，岂不是世道要乱。
想到这儿柯缘的心中就是一阵烦躁，这可如何是好。
晚上家中吃饭的时候也在说这件事情，爷爷柯浦东在桌上也是一脸愁容。
“今年的庄稼地的粮食怕是不够吃，哎，再要是上交一些，家里怕不是得饿着肚子呀”。
听到柯浦东的话一桌子人都陷入了沉默中，尽管知道家中还是有些钱财，但是等到了那时候粮食价格上涨，也容易买不到。
“不然，让老大他们现在去买些粮食来”袁南桃看了看众人，商量着。
“哎，现在的粮食跟前段时间咱们买的粮食已经不是一个价了，前排的阿福去买了，说是全都涨了三四倍的价钱，而且听说还要继续的涨下去”柯浦东放下手中的碗看向屋外。
“那...”
“明儿让老大和老三去城里看看，要是能买些就尽量买些，明天开始家里的粮食都打算起来，还有出门在外都小心一些，尤其是去城里，听说一些地方已经没有粮食可以吃，有些人就开始向着其他地方去，有的地方还因此发生一些动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那些人过来，大家都小心一些吧。”
柯浦东慢慢悠悠的走出屋子走向院子外。
因着桌上说的话，一家人也都没有什么精气神，早早就回了屋。
“当家的，明天去县城的时候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消息，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就好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姜瑜一边铺被子一边说道。
“嗯”柯江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随口应声。
因着柯缘已经不和父母住在一起，所以从房间出来的柯缘急匆匆的来到父母的门口，小手轻轻的敲了敲，“阿爹，阿娘”门一被打开就窜了进去。
“这么晚不睡觉，还到处溜达”柯江友一把抱起柯缘。
“阿爹，明天你们去城里能不能带着我啊，我也想去”柯缘睁着大大的眼睛卖了个萌。
见爹爹要拒绝的样子，柯缘又赶紧抱了抱，“爹，带我去吧，我会乖乖的，不行，不行我就发誓”说着就伸出短短的手指头，一脸认真。
柯江友和姜瑜忍不住笑出声来，柯江友想着明天小心点就好，也就应了。
次日早上几人早早出了门，带上了不少的银两，想着多买些粮回来。
几人来到城中，见城中竟然比往常还要热闹，几人一脸好奇，因着早上出门太早，还带着柯缘，就打算在城里吃上一口，几人在街边的一家面摊坐下。
“客官，来些面？”伙计擦了擦桌子待在一边等着他们。
“两碗巷子面，三个鸡蛋”。
“诶，得嘞，您慢等”伙计转身离开。
几人边等着边四处张望，柯缘坐在柯江友的身边凳子上，一看尴尬了，这桌子有些高，只能露出额头来，柯江友看柯缘离桌面有些距离，将背来的包裹叠上几叠垫到柯缘身下倒是还好。
“这城中是发生了什么事？怎地如此多的人”柯江武问道。
“谁知道呢”柯江友垂下眼回道，正巧此时面好了，伙计送来面和鸡蛋听到两人的话就接了上。
“客官是不常来县里吧，这人啊前段时间就开始多了，一开始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才听说，都是那些受了灾的地方的人来这儿投奔亲戚，好在这过来的都是正常人家。”
“目前没看到有破衣烂衫的人，不过听说啊，那边大都是那样的人，有可以投奔的人倒是能出走，可这没有亲戚投奔之处的人只好另想法子”
说着说着声音也小了些“听说有些人家无路可走就落草为寇，有的人家向外找能活的地方，不过，啧啧，都不大妙啊”说着便是一声唏嘘。
“哎呀，我这话说多了，扰了您，您慢用，有事儿您喊一声”
伙计去忙活了，柯江友却是思考起来。
“这往来人口看着倒是不大妙啊，越来越多的人就意味着粮食会更不好买，甚至可能会越涨越多，但是不买的话怕是更没有办法”
不知想到了什么，柯江友咬咬牙。
“一会儿甭管精面、细面还是粗面都买上一买，买粗面最多，省的打眼”因着家里还有些银子，这次倒是能跺跺脚咬咬牙下了决心。
给柯缘剥了鸡蛋，又拨了几筷子面，柯江友和柯江武加快了速度，柯缘见此也赶紧往嘴里塞。
三人吃完赶紧去了商铺，没想到到了那里都挤不进去，到处都是人，柯江友一边护着柯缘一边向里面挤去，柯江武在前面开路。
“别挤了，别挤了，今天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几个店铺的伙计站在凳子上喊道，不过没人理会，还在向里面挤，场面一度混乱。
不过好在没一会儿看着真没有新的面上货架就散了，柯江友等人没走，等在一边，待人群散去才靠近伙计。
“兄弟，兄弟”柯江友叫着。
伙计不耐烦道“说了今天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赶紧走吧”
柯江友不见怒色依旧一脸憨笑，“兄弟，那咱们什么时候来米面啊，这一大家子的人都等着吃呢，您给个准信，我回去好有个交代”。
伙计转头看看他，又看了看他怀里的柯缘，见柯缘睁着大眼睛看他倒是面色缓和下来说道“具体什么时候来还不知道呢”
“那兄弟可否告知，现在的粮食价格，我等好带够钱财”柯江武在一边拱了拱手。
也许是见过太多不把伙计放在眼里的人，见到这般客气的倒是愿意多说两句。
“粗面五百文一斤，细面八百文一斤，精米更是一两一斤，不过粳米倒是便宜一些也是八百文一斤，好啦，我也告诉你了，要忙了，你们赶紧走吧”
待走出店铺，几人不禁唏嘘，现在的粮食都已经涨价到这个地步了嘛！
“大哥，这粮食也没买到，现在怎么办，直接回去还是？”柯江武看向柯江友。
“咱们再看看，打听打听”几家店铺下来都是这种情况不说，也同样不知道下次的粮什么时候能到，柯江友和柯江武微微叹息，柯缘也在一旁想着办法。
几人坐在路边，身边的人走过，只听“听说没有那几大家的商船在恒江被劫了，估计一时半会也没有粮食了”
“什么？？被劫了”
“可不嘛，听说都惊动边军了，知县这边也派了人去，也没收到什么消息，怕是这批粮食回不来了”
“那这可怎么办”
“谁知道呢”两人说着话越来越远。
一旁的柯江友等人倒是听了个全乎，柯江友和柯江武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旁边的柯缘伸了伸小短腿，站起来。
站在两人面前说道“不然我们去街角巷子里转一转，看看有没有能卖粮食的，或者去镇子上看一看，也许有的人家现在粮食充足需要银两呢”
听柯缘的话竟有几分道理，柯江友抱起柯缘和柯江武走进巷子，县城的人家都是缺粮的很，没有一家卖粮的。
不过好在去了镇子上发现了两家卖粮的，虽然也有些贵但是和城里比较起来还是能接受的，不至于那么贵。
最后的时候租用了镇上的牛车，几人天黑了才回到家中，将粮食卸到地窖里，一家人稍稍松了口气，不过一想到不知道能吃到什么时候，这样的天气到什么时候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家里吃饭的时候再也不像之前那样粘稠，为了省点粮食，米汤也稀淡了很多，毕竟庄稼不好，买的粮食一般充足，外面买粮那么难，家里艰苦点也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