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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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的钱包还给我！”
“什么钱包？！”
“就是你偷走的！”内皮尔厌恶的看着眼前打扮精致的女孩，“昨晚我明明救了你，你却反过来偷我的钱！”
“我不认识你！”女孩一把甩开他的手。
“那这是什么？”内皮尔指着她上衣口袋里露出来的半截皮革钱包，“你也用男式钱包？”
“这……这是我男朋友的！”女孩把钱包往里塞了塞，可是口袋太浅，她只能用手挡住。
“撒谎！我敢打赌里面有我的照片！”
内皮尔很着急，自己可是找了她一夜，终于在一间酒吧的门口找到了她，钱包里可是自己仅剩的存款了！
他看到女孩浑身酒气的样子就明白她在里面鬼混了一夜，甚至都有可能是用的自己的钱！那可是自己辛辛苦苦，在台上讲笑话还被人羞辱才一块一块攒下来的，连花都舍不得花。
她……她竟然！！！
“警官！警官来这里！！”女孩眼神一瞥看到了路过的两个警察，“这个流氓一直骚扰我！”
“我没有！”内皮尔辩解，“是她偷了我的钱包！”
警察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看内皮尔，一个眼泪汪汪，一个气的脸红脖子粗，然后他们抓着内皮尔的双手：“跟我们回警局，你个小杂种。”
“不……不是！那真的是我的钱包！”内皮尔挣扎着说。
“谢谢你，谢谢你警官，不然我都不知道我今天会遇到什么惨事！”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孩一直擦着眼泪向警察哭诉，但是内皮尔却看到她幸灾乐祸的朝自己瞥了一眼。
为什么会这样？！！她才是小偷！！我……我明明是救了人的！！为什么我要遭遇这种事？！！
但是这时他听到有人叫住了自己，两个警察也转头看过去。
是高个吉米和胖子艾伦，但他们打招呼的人并不是内皮尔，而是那两个警察，他们走过来，并没有看内皮尔一眼。
“嗨，沃夫特，最近怎么样，听说你老婆快生了？”他看上去很热情，然后眼睛像是无意的一转，“嗯？这不是杰克吗？你怎么在这？”
“我的钱包被那个女人偷了！她诬陷我！”内皮尔急说。
“我没有！”女孩还在理直气壮的撒谎。
吉米和艾伦看了女孩一眼，他们的眼神把她吓得不敢说话，然后内皮尔看到吉米领着那个被叫做沃夫特的警察走到了一旁，搂着他的肩膀耳语了几句。
没多久，他们回来了，这次情况发生了变化，他们松开了内皮尔的手铐，转而看向那个女孩：“把她带回去！”
女孩还在大哭着博取同情，可是警察们的动作暴力又粗俗，他们直接从女孩的口袋里掏出钱包，扔给了内皮尔，但是半空中被比他高的吉米接住了。
内皮尔刚想道谢，就看到吉米拿着钱包走近沃夫特，有说有笑的从为数不多的绿纸里面拿出两张塞进了他的手里。
他们笑着和押送犯人的警察告别。
之后，吉米把干瘪的钱包递给内皮尔。
“为什么要给他钱？那是我的钱！”内皮尔心疼的数着剩下的数额，只剩不到原来的三分之一，“他是警察啊！”
他以前连买半个面包都要斟酌好久，现在竟然被人一个晚上挥霍光了！
吉米看了一眼，拍拍他的肩膀说：“别傻了，小杰，这里是哥谭。”
之后，他们又去到了那家小餐馆里，吉米看他可怜，决定请他吃饭，但他们找内皮尔还是有正事的，吃饭吃到一半，艾伦又拿出了那个红色的头罩。
“我坚决不戴这东西！”内皮尔当即拒绝。
“我们都会戴的，”艾伦说，“相信我，只要躲进那家化工厂里警察不会发现我们！”
“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内皮尔压着声音抗议说，“我不想去抢银行！”
“只要干成这一票，我们以后的生活就无忧了！”吉米继续劝解他，“你最近不是很缺钱吗？”
“我可以找工作赚钱。”内皮尔依然摇头。
“工作？”吉米翻着白眼，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你倒是有工作，你倒是赚了钱，钱呢？让人偷了！警察帮忙，还要付他们钱！”
吉米气急败坏的推了他的头一下，嚷嚷说：“杰克，用你那聪明的小脑袋瓜好好想一下，这里到处都是腐败的政客，有哪一个黑帮跟他们没关系？我们干的就是哥谭最正经的工作！”
“那我们也不应该做……会被蝙蝠侠盯上的！”内皮尔低头看着桌面，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和这块木板一样粗糙不堪，“蝙蝠侠是个英雄，一直在打击罪犯，我们不应该跟他作对。”
“英雄？”吉米对此嗤之以鼻，“你知道那只蝙蝠做了什么吗？他开着那辆坦克在整座城市横冲直撞，破坏了很多民居，然后政府把那些地方标记成了危险区！你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内皮尔摇头。
“他们把那里的房价降低了，那些富人全给收购了！”吉米越说做生气，几乎砸起了桌子，“他们等到纳税人的重建款进了自己的口袋后，就又把房子卖出去了！白白得了一大笔钱！他们根本不在乎穷人怎么玩，只管自己牟利！”
“那只该死的蝙蝠在帮他们赚钱！”艾伦也应和。
内皮尔本想反驳什么，但他又看到吉米笑了起来，吉米解释说：“但是现在那些贪官污吏怕的要死，因为外面正有一个杀手在要他们的命！”
听到这话的内皮尔立刻想到了昨天看过的报纸，不只是警察和官员政要，连和他们交易的黑帮成员都被杀了，而且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他们即使死了，脸上的表情也还停留在他们死前最恐惧的那一刻。
就像是被吓死的一样。
但是内皮尔不想再继续跟他们坐在一起了，不想听到他们什么抢银行的计划，也不想跟他们讨论任何有关蝙蝠侠的话题。
他下午去了古董店里工作，张源一直在里屋养病，也没出来，他也就在这个小店里坐了一下午，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哥谭的噪音也穿不透那扇门，就连温度都比外面暖和。
内皮尔有些羡慕店长，年纪轻轻就有自己的产业，还不怕那些黑帮的骚扰，他真的希望自己能跟他一样……不知不觉，内皮尔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为了不让哈莉担心自己，他赶紧起身回家，临走前帮店长把灯关了，这样可以省点电费。
没有了古董店的庇护，哥谭的冷风再次席卷了他，白天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涌现，他想起自己的同伴和那两个警察交易的样子，又想着那些在新闻上光鲜亮丽的哥谭政要们，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那么他们私底下到底是个怎样的德行？
“如果我有蝙蝠侠一样的力量，我一定可以改变哥谭！”内皮尔顶着风向前走，“如果我有蝙蝠侠那样的力量……”
周围的路灯也快要熄灭了，内皮尔认为自己要快点回家，不然路上碰到抢劫的，说不定自己仅存的这点存款都要丢失了。
不能期待每晚都有碰上蝙蝠侠的运气。
他可没有蝙蝠侠的力量，他保护不了自己。
等他走到一处桥边的时候，他的脚步不自觉停了下来，并偷偷蹲到了一处长椅的后面，看着桥上的那些人。
内皮尔在酒吧做工时曾见过里面的几个人，他们都是马罗尼帮派的小弟，现在持枪站在自己上司的后面，几辆车停在桥头，而桥中央好像正在进行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内皮尔向前探着头，他试图通过那些微弱的灯光看到具体的细节，桥上的人缓缓打开了箱子证明自己拿来足够的钱，而等他们交付之后，另一方拿出来的东西，还没等内皮尔看清，桥头巡逻的人就发现了他。
“谁在哪？！”
内皮尔转身就跑，他听到后面有人大喊了一声：“杀了他！！！”
然后就响起了枪声，火花在他的脚下炸响，内皮尔差点摔倒，但是恐惧和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加快了速度。
枪声不断，但是内皮尔很快找到了希望，正前方有一辆警车开了过来，车子停在路边，上面下来一个高大的警察。
内皮尔赶忙跑了过去，他发现这个警察曾在电视上出现过，他获过奖，是本市的十佳警探之一弗拉斯，内皮尔放松下来，他觉得自己有救了。
“警官……我发现……发现他们在进行非法交易！”内皮尔气喘吁吁的看向眼前的警察。
“我知道，别紧张，警察在这里。”弗拉斯笑看着他，抓起了他的手腕，然后在内皮尔惊恐的视线中，对着后面追过来的那群人大喊，“在这！我抓到他了！”
内皮尔感觉自己的心脏掉进了一座冰窟里，这个警察……和他们是一伙的？！！
他不是十佳警察吗？！！受过奖的！！
忽然间，他想起了白天吉米对他说过的话：“别傻了，小杰，这里是哥谭。”
内皮尔的手腕被弗拉斯紧紧抓住，无论他怎么挣扎都脱不开，弗拉斯还对着他的脸扇了一巴掌，那群人的脚步越来越近，强烈的求生本能，让内皮尔看向弗拉斯的眼神里满是凶光。
他全身用力，一拳砸在了弗拉斯的鼻子上。
这才接机挣脱逃跑，但是那群持枪的黑帮一直没放过他，身后甚至还传来了鸣笛声，他们已经开上车来追他。
内皮尔知道自己不能回家，会给哈莉带去危险，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忽然想起那家连法尔科内阁下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古董店——自己工作的古董店！
他转身跑进一道狭窄的小巷，后面的车子无法开进去，帮派分子就在他身后开枪，但是内皮尔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回到古董店的内皮尔躲在了桌子底下，他不敢去楼上叫醒店长，也不敢探头查看情况，他只知道古董店的门被打开了。
那群帮派分子还是追了进来，进来了两个人。
他们在讨论什么事情，但内皮尔听不明白：
“我的主人，我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个老家伙的古董店在外面看的时候明明是亮着灯的，可是进来之后，却全黑了。”
“哼，肯定是一些法术上的鬼把戏，快去找到那本记载有潘库宝盒的书！”
“可是，我们真的没有走错地方吗？”
“闭嘴！阿福，虽然你帮我找到了羊符咒，让我得以用灵魂状态附在你身上，但你要记住，我说的所有话，都是你要听的命令！不是让你怀疑我的！”
“是的，主人！”
他们朝着自己的方向靠近，桌下的内皮尔牙齿都在打颤，他祈祷千万不要让这些亡命徒发现自己！
就在这时，古董店的门再次被打开了，有个听起来很年轻的声音冲他们大喝：
“你们两个不许动！”
内皮尔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但是听声音不是店长，也不是警察，但是之后就是打斗了。
不过他们打斗的声音有些奇怪。
“黑虎捕食困小羊！！”
“呼，好险，差点被你抓到……不过我不是小羊，我是小蜘蛛。”
“那就尝尝这招，蜥蜴甩尾！”
“嘿，那是你的腿！不是尾巴！”
“猫落地！猫转身！”
“好吧，我也会！小蜘蛛射网！！”
“猩猩折枝！”
“小蜘蛛拳！”
“看我的飞鹤扑虾！”
“小蜘蛛踢！”
“乌鸦坐飞机！”
“小蜘蛛飞踢！”
内皮尔越听越不对劲，后来这几个人好像休战了，但还是在争吵什么。
“为什么你每次都是小蜘蛛开头？”那个先进来的人问。
“啊哈……因为，我就是小蜘蛛！”
“够了！阿福，暂且撤退！”一个沙哑的声音说。
“等等等等……你是在跟自己说话吗？”内皮尔听到另一个人说。
然后一阵火光亮起，内皮尔缩进桌洞里，但门边几人的影子被打到墙上，他们明明看到墙上的影子只有两个人。
那第三个声音是谁的？
他大着胆子向外探头，发现这时也只剩了一个人，不是很高，那人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戴着头套，黑暗里根本看不太清，他看到那人从地上捡起了什么，看形状像是个八边形的石块。
内皮尔趁着他观察的时间偷偷的向外爬出去，他不想伤害那个人，他只想偷偷的绕走，他想赶紧回家。
但是还是碰到了凳子，发出了响动，内皮尔惊慌失措，那个人也发现了他，不等内皮尔反应，他就跑了过来：
“店……店长？对不起把你吵醒了……我，我是彼得！您店里刚才进贼了！我才把他们赶跑！”
看样子他把自己认成店长了，看他有些害怕的样子，估计那个有关黑社会忌讳这里的传言是没错的，于是内皮尔将计就计，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没事，我先回家了。”
“哦……好。”彼得说。
而这时，谁也没注意到，那块八边形的石块，亮起一阵微弱的光芒。
内皮尔故作镇定的走出古董店门，之后迈开步子大步飞奔，为了避开刚才的那些黑帮，他选择绕了远路。
可奇怪的是，无论他怎么跑，都不觉得累，他实在害怕再在路上遇到那些黑帮，一路都不敢减速，还一点也不累。内皮尔惊觉自己的体力变好了很多，跑的也愈加的快。
就是不知为什么他忽然觉得饿的难受。
如内皮尔所料，哈莉一直在等待自己的回来，整栋大楼只有这间公寓还亮着灯。
内皮尔刚刚敲响了门，门内的哈莉开口便问：“你这么晚都跑哪去了？为什么都不给我回个电话？”
能听出来她很生气和担心。
不过内皮尔不想告诉哈莉自己遇到了黑帮的事，不能再让她担心，但是强烈的空腹感让他也想不出什么借口，他只想赶紧进去，把冰箱里的存货清空。
直到等门打开后，哈莉见到他，却是满脸惊恐的大叫起来：“你……你是谁？！！”
“我？”内皮尔不明所以，“我是杰克啊！你怎么了哈莉？”
下一秒，等他转头看到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那分明是一个十五六岁少年的脸，还……穿着一身特别丑的红蓝色紧身衣。
……
与此同时，远在纽约的彼得刚刚回到家，他从刚刚出了古董店，就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很虚弱，没有再去天上荡来荡去，于是就在半路打了一辆车，甚至在车上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还是司机把他叫醒的。
而他刚开门，却看到叔叔婶婶一脸迷茫的问自己是谁。
他也看到了，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竟然变成了一个有些憔悴、肤色苍白的陌生男人。
“我是谁？！”
“我是谁？！”
两座城市，两人几乎是同时用对方的声音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