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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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上空的阴云终于消散了，而与此同时，一些零碎的片段被上传至了当下最流行的视频社交网站中。
视频标题就是：震惊！纽约上空出现巨大怪兽，神盾局不敌败阵！钢铁侠驰援形成碾压局势！
拍摄视角大多都是此次事件的亲历者，他们在仓皇逃窜的人群中不忘拿出手机拍摄天上的奇观，只是要一边拍摄，一边躲避神盾特工的催促，导致本就不清晰的录像更加摇晃，但这更让视频具有临场感。
天上的雷鸣电闪，巨大的漆黑影子不停在云层中穿梭，它同时还在发出咆哮攻击着某个东西，那是一个红黄相间的战甲，钢铁侠的体型还不及它的一颗头颅大，但是猛烈的炮火却把那只巨型黑蛇轰成了烟雾，地面上观战的居民爆发出了欢呼声。
网上对此的讨论大抵是这样的：
“那是神盾局的新型武器吗？”
“你个傻叉！神盾局除了白拿我们纳税人的钱，什么都干不出来！”
“我知道那是谁，那是托尼斯塔克！”
“我听说他前不久就想要关停斯塔克工业的武器制造部！多么高尚，他还是个爱好和平的人！”
“钢铁侠！”
“他是我的英雄！”
“该死的神盾局！真出了事什么都干不了！退钱！”
……
以上的发言大都不是皇后区的居民，因为他们现在正被救灾人员集中在一起做检查。
贾维斯把这些消息都放出来给斯塔克看：“先生，看来您的人气再次长高了，一天之内我收到了超过二十个好莱坞女星对您发来的邀约。”
“关掉它们，贾维斯，我现在没心情。”斯塔克说。
钢铁侠降落在纽约的唐人街，刚刚打败了怪物的英雄突然出现，自然是引发了一些尖叫，拍照声此起彼伏，还有的人想要上前索要签名，但是斯塔克一言不发的，径直走进那家古董店。
熟悉的店长坐在熟悉的位置，以好似从来不变的缓慢动作翻着书。
“你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魔鬼吗？”
斯塔克冲到他面前，打飞他手里的杯子，杯子碎在地上，里面的茶洒出来，升腾着热气，“还是什么地方的巫师？神明？你到底是个什么底细？”
张源非常疑惑的看着他：“如您所见，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古董店老板。”
“那出现在皇后区的到底是什么？！！”即使隔着战甲，斯塔克的声音也充满了愤怒，他手指着窗外，有些失控。
张源不解：“我想你是离的是最近的，为什么要来问我？”
“小玉被抓走了！”斯塔克拍桌。
“不久之前，还有很多人叫你烂人。”张源拿过旁边得报纸递给他，上面的头条正是他穿着战甲对抗天空巨兽的录像截图，“但是现在，很多人叫你英雄，这不好吗？！”
斯塔克将报纸摔在地上，大吼：“小玉被抓走了！！！被那个恶心的东西一口吞进肚子！！一口吞进肚子！！！”
张源看了一眼，捡起报纸收好，平静的说：“那就救她回来。”
“她才只有十一岁！”斯塔克的音量再次提高，“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把小玉带回来！你想要什么？！钱吗？我有的是！斯塔克工业的股份？我给你一半？你想要我的灵魂吗？我给你！”
“斯塔克先生。”张源打断他，“我做不到。”
“你怎么可能做不到？你……你你甚至都能把我送到别的宇宙！”
“我相信给您一定的时间，你自己就可以制作出类似于世界穿梭机一类的东西。”张源看着他，像是能看到那层冰冷铁面具后，布满血丝的双眼，“毕竟，您是个天才。”
“我不关心你那些鬼把戏，现在，就他妈的把小玉带回——”
“请看看我，我只是送你去旅行，而且也仅只是旅行，我甚至都干涉不了你。”
张源拉开身位站立，他让斯塔克好好的看清，现在穿着战甲的自己要远比他高大。
“斯塔克先生，你才是穿着装甲的那个人，你可以媲美一支军队，甚至远超他们，如果你都做不到，为什么要来要求我呢？”
“我……”
斯塔克无言以对，他心中那股无名的怒火也找不到发泄出口，只能憋在胸间，这让他越想越气，最后一拳砸在地上，好在这个店里的地板足够坚固，没有出现裂纹。
他是从神盾局的作战会议上半途跑出来的，一开始斯塔克听到小玉被恶魔吃下去后，既惊又怒，他差点当场就要朝那个蝙蝠怪胎头上来一拳。
“你是跟她一直在一起的？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这个蝙蝠侠应该保护她才对啊，小玉跟自己说了那么多那个穿着蝙蝠衣的忍者的故事，说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她是多么崇拜这些穿着披风的英雄们？连她自己都想要穿上一件披风，可为什么穿着披风的英雄没有保护好她呢？
“这全是你的责任！这就是你的责任！”
还是黑寡妇拦住了他，她给小玉安装的手环起了作用，可以定位小玉的位置，那就说明她还活着，白蛇只是将她困在了身体里，他们还有机会救出她。
成龙恳求神盾局一定要把自己的侄女救回来，黑寡妇却说这种事要请求上级。
回到神盾的尼克弗瑞当然是批准了，他将营救小玉当作是头等大事，列为特级任务，整个神盾局的资源都要投入。
但常年跟他打交道的斯塔克却知道，他绝对没有那么好心，尼克弗瑞出了名的冷血，他不可能会只为营救一个小姑娘就出动整个神盾局，弗瑞是看出这里面的利害，他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些异世界的来客扔回自己的世界，至于是活的还是死的，他根本不在乎。
斯塔克知道，在弗瑞眼里，他们全都是威胁。
可神盾局的作战会议里，这些人竟然心平气和的在桌子上附和起他的计划。
蝙蝠侠总结出了当时那只恶魔的信息：“它提到了恶魔同胞，说要解放他们，如果你们关于九头蛇的信息是正确的，那个鬼东西是从别的世界里放出来的，它要回去解放自己的同胞……也就是说它会回到那个和异界的连接处，而九头蛇在那里放出了它。”
“也就是九头蛇的基地！”弗瑞指出关键点，他赞许的看着蝙蝠侠，“如果你是我们世界的人，那你一定是一个很好的特工。”
“我不是你的手下。”蝙蝠侠说。
“那它为什么要抓小玉？”成龙问。
“它们不是来自你的世界吗？”猫女看着成龙，“你不知道？”
“它们根本不是来自我的世界，我从来没见过它们！”成龙又看小蛇，而她同样表示不理解。
就这样，关于那群白蛇和黑蛇的信息就断在了那里，目前除了知道它们自称恶魔，毫无头绪，但是弗瑞已经给出了他的计划，或者说，他一直在执行自己的计划，弗瑞最初想的就是，让这些异世界的人把符咒自己找回来，这其中唯一的一处阻碍点就是九头蛇的基地位置，被抓的蝰蛇无论如何都不交代。
现在小玉被那个恶魔带走，反倒无意间暴露了九头蛇的基地位置。
“神盾局会派出大部队进行围剿，但那只是佯攻，成先生，还记得之前我给们准备的铠甲吗？那就是为了水下作战准备的，当我们吸引九头蛇火力的时候，皮姆博士会带你们潜入进去，那会有一场恶战的，九头蛇不一定只召唤了那么一头怪物。”
弗瑞强调说：“你们的任务只有小玉和蛇符咒！其他的完全不需要管，拿到之后，我们会派人接应，尽可能的早送你们回到你们的世界！”
“请记住我的话，诸位，回去之后，不要再来这边了！！”
后面的话斯塔克就听不进去了，他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为什么他们一点也不着急？这种时候还需要开会吗？既然知道了她的位置，为什么不直接飞过去？把那只该死的畜生开膛破肚，把小玉救出来！
他眼睛一只盯着黑寡妇上传的位置信息，他在会议中途随便想了个胸闷要透气的理由就退出了，尼克弗瑞根本管不住他，自己又不是他手底的特工，根本不需要看他脸色。
斯塔克突然很生气，他想为这个愤怒找到理由，他觉得，为什么这些人根本不着急的样子？他们难道不在乎吗？成龙呢？小玉不是她的亲侄女吗？为什么这些人可以坐在那里开会？直接找到九头蛇，把他们轰成一堆碎渣不就行了吗？
气急败坏的斯塔克飞离神盾母舰，他想要找这一切的源头讨个说法，如果张源能把其他世界的人带到这个世界，那他难道还不能简简单单的救回小玉吗？
“我给你她的位置，把她转移回来！”斯塔克冲张源大喊。
“我做不到。”张源却只是摇头。
“斯塔克先生，当你来找我的那一天，我警告过你，这很有可能会引起无法挽回的事件。”
“我跟你讲过，可你不听，你穿上这身铠甲，你想要找人炫耀。”
“我按照你的要求帮了你。”
“别说了……”斯塔克的声音终于降下去，他不知道自己的话有没有同样被这层沉重的铁甲隔绝。
“现在他们叫你英雄，你不再是过去公认的烂人了，他们现在喜欢你。”张源好像没听见，“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闭嘴！”
钢铁侠冲出古董店，冲上云霄，怒吼着在云层里横冲直撞，甚至动用火炮，但那些云只是散掉之后换了一种聚合方式，继续随风而动。
蝙蝠侠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钢铁侠的通讯频道里：“你在哪，钢铁侠？”
“什么事？”斯塔克不想让他听出自己的哽咽，故意压着声音说。
“赶紧回来，我们要行动了！”说完他就下线了。
“只有这一次……我让你们指挥我！”
返航的途中，他路过了皇后区，看到那些受灾的人民，他们在被破坏的房屋间搭起帐篷，很多人已经无家可归，身上缠了绷带，但是在见到飞翔于天际的钢铁侠时，他们依然为他鼓掌欢呼，称他为英雄。
斯塔克的确找到了这一切事件的源头：
“我是个烂人……”
但他心里又升起一阵孩子般的委屈，如果不去向她炫耀，还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