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歪打正着,商容的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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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丞相会出言反对，比干对此并不意外。
他清楚姜氏身份特殊，牵扯甚广，更清楚此时北方生乱，并非动手的好时机。
可他不敢赌，按照老丞相的推测，姜氏下一步很可能便是除掉子受，或许现在已经开始动手了。
有彭祖相助，将些许毒物送入帝宫，简直轻而易举。
他对子受是有感情的，尽管不喜其醉心奇技淫巧，但对其表现出的聪慧还是认可的。
如今更是坚信，子姓王族的麒麟儿，是被姜氏那个毒妇带偏了。
只要除掉姜氏，子受定然可以回归正轨，打造成汤无双盛世。
便是因此造成些许混乱，折损一些国力，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想到此处，他目光坚定，掷地有声：“比干知丞相心怀社稷，所虑甚多，然大王危在旦夕，岂可再等？”
商容苦笑摇头：“王叔莫急，大王有险不假，可尚不至危在旦夕，切不可贸然行事。”
比干闻言怔了怔神，奇道：“丞相之前曾言，姜氏此刻定然视大王为眼中钉，除之方为上策，如何不算危在旦夕？”
“咳咳……”微子突然清了清嗓子，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他施施然站起身，拱手四方一礼，随后笑道：
“大王有难，王叔定然心焦，我等亦是如此，恨不得即刻冲进宫去，手刃妖后……”
“然丞相忧心之事亦不可轻视，王叔不妨稍待片刻，丞相乃三朝老臣，既出言相阻，许是已有良策。”
若说此刻在这厅堂之中，有谁不希望姜氏死的，他定然是其中之一。
比干想即刻弄死姜氏，是因为对子受还存有希望，且对王位没有念想。
可他不一样。
于他来说，殷受死于姜氏之手，是最好的结果，同时也是最好的开端。
届时姜氏成了妖后，其子嗣又有何脸面承袭王位。
起复兄终弟及这个传统，名正而言顺。
商容不清楚微子的小心思，见对方应和自己，颔首报以为微笑，温声对比干说道：
“王叔且听微子大夫一言，若老夫所言不合王叔心意，再动杀念不迟。”
比干点了点头，伸手示意：“丞相请！”
商容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诸位有心除佞，老夫之心甚慰，然若直接动手除之，以老夫看来，非但不能救大王，更会危及成汤江山……”
“老夫并非危言耸听，如今北地生乱，东夷虎视眈眈，大王深受妖后迷惑，可谓是内忧外患……”
“诸位可曾想过，若贸然除掉姜氏，以大王的性子，定然会大开杀戒……”
“老夫知晓诸位皆忠臣义士，甘愿为国赴死，可届时东夷必反，若诸位身死，何人抗之？”
比干听到此处，张口欲言。
商容却摆了摆手，语含悲切：
“我知王叔之意，可是欲将罪责拢于一身，孤身赴死？王叔你糊涂啊……”
“以大王的性子，便是处死了王叔，亦会与群臣生出嫌隙，君臣失和，相互掣肘，岂会有抗敌之力？”
比干脸色变了变，涩声道：“大王聪慧，若除了姜氏，便不能醒悟么？”
商容苦笑两声：“幼时大王心性纯良，可成也纯良，败也纯良，这纯良之人若被蛊惑，最是难以明晰己心。”
在场诸人皆为官多年，可谓是阅人无数，自是清楚这个道理。
比干愣了半晌，面色戚戚，突然捶胸顿足，近乎哭嚎：“如此投鼠忌器，难不成看那妖后为恶，我等愧为商臣。”
商容似有同感，面露愧色，伸手拍了拍比干的手臂，温声道：
“成汤江山为重，我等投鼠忌器实属无奈，王叔稍安，若说任由妖后为恶，却也未必。”
“丞相可有良策？”比干捉住商容的手，惊喜出声。
商容沉思片刻，点头说道：
“姜氏之祸，虽然险恶，但此时却也未到危急之时，老夫此言并非妄语……”
说着，他侧身朝蒲伯示意了一下。
“人间百态，天道有感，太宰观帝后之星生变，正是应了此理……”
“正如太宰所言，后星虽有压制帝星之象，然帝星未显衰颓，如此看来，姜氏所用手段当属缓和……”
“依老夫所见，其首选应为慢性毒物，大王短时并无性命之忧，我等可遣人入宫，严查器物饮食……”
“如此应对，不过是权宜之计，姜氏心思颇深，一计不成，定然再生一计……”
“自古毒计防不胜防，更何况其有彭祖相助，故此为下策，我等亦需主动出击……”
“中策乃是启用教育部，姜氏有鲸吞天下之心，定然不会拒绝……”
“我等可择俗务牵扯姜氏心神，或可使其离开帝宫，然此计弊端亦是不小，师道传承，容易尾大不掉……”
“上策……上策为何？”比干两眼放光，出声催促。
商容眯了眯眼，吐出八个字：“维持现状，择美入宫。”
“啊？”比干惊呼，满脸的不解，“这……这便是上策？”
商容郑重地点了点头：“此事需分两步走。”
说完，他侧身对蒲伯行了一礼。
“为了麻痹妖后，还请太宰明日散出消息，星象再次生变，帝后琴瑟和鸣，实乃大兴之象。”
蒲伯眸中精光一闪，拱手道：“老夫义不容辞。”
妖后出现，子姓江山都有可能不保，这要是还分不清轻重，那就是蠢了。
商容再次一礼，起身后看向比干，唇角扯出了一抹笑容：
“麻痹妖后，此举必行，以防其行险，孤注一掷，再择美入宫，必有奇效。”
“若大王不允呢？”比干面露愁容。
商容呵呵一笑：“妖后几番遣散宫女，所余几何？我等送美充实宫人，岂不应当？”
比干愣了愣神，随即抚掌轻笑：“妙，丞相此计甚妙。”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环顾在场群臣，满面欣喜，自顾自地说道：
“若非丞相提醒，我还真当是大王不喜靡费，故几番遣散宫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大王被妖后迷惑，应是不识群芳之艳，色乃人之大欲，焉有不喜之理……”
“择美入宫，既可阻碍妖后阴私手段，又可牵扯妖后心神，无暇他顾……”
“大王揽众香于怀，自可明心见智，妖后地位自然不稳……”
“待得太师平定北方之乱，或废或杀，东夷亦不敢妄动矣……”
“妙，实在是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