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那就把你弄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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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明彦人微言轻，他自己送到戚廷煜面前，就被他叔叔安排送扭到脚的沈寓言去医护室。
戚明彦走之前还依依不舍地对周寻一步三回头：“周寻哥，待会我过来找你！”
周寻温温和和地笑着应下：“好啊，你先照顾好同事。”
戚明彦和沈寓言走了，至于他俩私下怎么相互酸对方，林疏也不在意，他忙着玩穿山地越野车的装备，准备飙一飙车。
周燃家境贫困，上大学只能靠打工养活自己，是不可能玩过这种奢侈项目的，更不可能有驾照。
即便他有驾照，按照逻辑也未必有车开。
在现场教练的指挥下，林疏假意快速上手，跟着教练就出发。
人员众多，大家都穿一样的装备，很难认出对方。
林疏只要感受刺激，一马当先冲在前面，穿越了丛林和山地，寻找到了久违的刺激感。
一共三十分钟的路程，有一人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直到下车摘下头盔他才发现是戚廷煜。
他往后扫了一眼，没看到一直和戚廷煜形影不离的周寻。
他俩的速度只比教练慢一点点。
距离下一个人到达目的地，还有一些时间。
戚廷煜抱着头盔走向林疏，直勾勾地看着他：“你今天有心事？”
林疏表情依旧淡淡：“没有。”
戚廷煜见他不肯说也不强迫，而是从兜里拿出手机。
林疏也不自讨没趣想找了个地方坐着等大部队，这几天山里下过雨，地面有点泥泞，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块可以坐下两人的石头。
刚坐下，戚廷煜就让他往旁边挪挪。
林疏只好挪了挪，但就是不主动跟戚廷煜说话。
戚廷煜：“周燃。”
林疏捋了捋被头盔压塌的头发：“领导，有什么吩咐。”
戚廷煜：“你上次可没跟我这么客气。”
林疏：“您多虑了。”
戚廷煜见他这样，不太好沟通，一时想不明白，表现也冷淡了下来，一副不好接触的样子。
两人就这么坐着，黑壮的教练一直在另一边温声细语地接电话。
山里水气重，风一吹，只穿了件短袖的林疏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刚才驾车飞驰在山里间倒不觉得冷，现在不动了，反而身体冷了下来，外套放在包里，也得等所有人到齐了才好回去拿。
戚廷煜侧了个身，帮他挡掉从侧面直吹的风。
还是戚廷煜先开口：“我不喜欢集体活动，你也不喜欢。”
他用的是肯定句。
林疏确实不喜欢集体活动，周末就应该用来睡觉，他搓了搓胳膊：“不愧是领导，不喜欢您还来。”
戚廷煜拉下风衣的拉链：“你个夸奖得有点违心，我是因为……”
他的外套拉链才拉到一半，一辆伴随着惨叫声的越野车就直直地朝他们冲过来。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前面的人快让开，我的刹车失灵了！”
“救命啊啊啊，教练，教练，快救救我！”
握着手机的教练卧槽一声。
然而，此时反应更快的不是教练，而是戚廷煜，他用力拉起林疏往旁边跑。可由于地面过于湿滑，他们的躲避又太临时，脚下没踩稳，直接从小坡上滑了下去，戚廷煜还拽着林疏，就变成两人往下滚，好在只是个小缓坡，倒也没什么大碍。
林疏愣住了两秒，倒不是因为被吓着，他死过那么多次，早已临危不惧，他发愣的原因是，居然会在某一天，他在做炮灰任务的时候有个人会拽他一把。
两人躲开了，冲上山坡的越野车正好抵在一棵大树干上，停了下来，教练连忙冲上去将车钥匙拔掉，并将吓得腿软的员工扶下车。
后面陆陆续续来了人，他们纷纷下车问情况。
“怎么回事？”
“小陈，你没事吧？”
“刹车怎么会失灵？你们工作人员平时都不进行车辆维护了吗？要是真出了问题谁担这个责任！”
有人关心被吓坏的员工，也有人关心上刚才为躲避失灵车而滑倒的戚廷煜和林疏，不过他俩跟他们的距离有点远，戚廷煜不希望他们过来。
他直接说：“我们没事，你们看看小陈有没有受伤，注意一下其他同事的车有没有问题。”
戚廷煜拒绝了想要过来扶他的小领导们，转头问林疏：“没吓着吧。”
林疏摇头，他看了看衣服和裤子上，以及满手的泥巴，眉头紧皱：“我没事，就是裤子和衣服都脏了。”
戚廷煜也低头看自己的衣服，他刚好坐在有草的位置，衣服不怎么脏，倒是林疏，快成半个泥人了。
他笑道：“我的不怎么脏。”
林疏嘴角微微上扬，突然产生恶作剧心理，凭什么一起掉下来的只有他的衣服脏了。
他趁戚廷煜不注意，两只手掌突然往泥地上蹭了蹭，接着往他浅色的卫衣上一按，一压，一抹。
他林疏低语：“那我就弄脏你。”说完迅速爬起来离戚廷煜两米远。
戚廷煜胸口还有被双掌压过的触感，被突如其来的污染给弄愣了一秒：“周燃，你过来！”
林疏这时候可不敢过去，他刚才只是内心突然想恶作剧一下，有没有可能他待会可能连工作都没有了。
比其他人晚到的周寻听其他人描述了一下，才知道戚廷煜差点被撞到，他担忧地跑过来。
“你怎么摔得全身都是泥，还这么高兴？”周寻很敏感，一下就感受到戚廷煜的情绪。
戚廷煜望向林疏的背影，低头看着胸口的两个脏兮兮的手掌印，他觉得怪可爱，模棱两可道：“被弄脏了。”
周寻不放心向他确认：“没事吧？”
戚廷煜没怎么解释：“没事。我回车上换衣服，换完再过去和你们汇合。”
周寻：“行。”
他今天发现戚廷煜一直跟那个皮肤挺白的年轻人站一起，他们以前就认识？
等戚廷煜和那个年轻人走远后，周寻逮到Lucy，问她：“和戚总刚摔一块儿的那个年轻人叫什么？”
Lucy：“他叫周燃，是黄经理那边的，一个刚入职的新人。”
黄经理就是周燃部门的分管领导。
周寻：“他有什么特别吗？”
Lucy一时没弄明白：“啊？”
她跟周燃不熟，也没说上过几句话，只知道他总是低着头走路，长相也还成，但在帅哥众多的企划部门里，他又好像泯然众人。
周寻温和一笑：“我是想知道他刚才有没有摔伤。没事了，戚总和他一起，应该没什么问题。”
Lucy只觉得周总是真的温柔，也太关心戚总了吧。
在Lucy跟小姐妹们聊周总关心戚总一事时，林疏去洗手间清理了一下，并换下脏衣服。
洗手间就在停车场旁边，同样清理完的戚廷煜换了一套运动服，正笔挺挺地站在停车场出口处等人。
林疏走上前，手插在口袋里，歪头问他：“等我？”
戚廷煜也学他将双手插衣兜里：“优秀的领导不会抛弃为公司拼命的好员工。”
林疏轻笑出声：“谢谢领导。”
戚廷煜深深看他一眼：“不客气，领导应该做的，上车。”
他看得出来林疏的心情比刚才要好很多。
林疏坐上了戚廷煜的副驾驶。
车内整洁干净，隐约间能闻到淡淡的香水味。
不过，戚廷煜没有启动车子，而是侧身看着林疏：“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高兴。”
林疏：“我没有不高兴。”
戚廷煜言简意赅总结：“年轻人，撒谎不是好习惯。”
林疏回怼他：“你也没大我几岁。”
戚廷煜见他不肯说，便将车开出了停车场，前往他们下一个目的地。
戚廷煜：“那还是年纪比你大不少。”
林疏：“您是领导您说了算。”
戚廷煜：“周燃。”
林疏：“嗯？”
戚廷煜笑了下，然后摇下头：“你再不好好说话，我就扔你下车。”
林疏：“好的，戚总，您想听什么？祝领导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吉星高照，年年发大财！”
戚廷煜乐了：“别贫。”
林疏自己也把自己逗乐，他进入快穿世界后，从来没有真正的开心过，今天真没有不高兴，相反，他很开心。
目的地就在山脚下，开车过去只需要十分钟。
下车前，林疏清了清嗓子向戚廷煜道谢：“谢谢你刚救了我一命。”
戚廷煜从善如流：“那你要怎么报答我。”
林疏推门下车，在关门的一瞬间说道：“我天天在公司加班干活，为公司做牛做马，给您赚钱，以身相许。”
第一次不知道周燃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戚廷煜声音低沉道：“行，我记住了。”
中午是自由式烧烤活动，六人一个烧烤炉。
众人还记得林疏摔得浑身上下都是泥水，也不是很羡慕他能坐戚总的车过来。
戚廷煜和林疏到的时候，烧烤炉基本上都已经满员，只剩下中间只有四个人的炉子。
四人分别是戚明彦、沈寓言、周寻，陈助理。
加上他们两人，正好六人。
主角团们又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