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借粮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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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父女俩沉默不语，李芳茹只看二人的表情便知道结果并不怎么样。
魏彦山将来龙去脉跟她讲了，李芳茹数落他竟还没有闺女硬气。
短时间内这钱指定是要不回来的，可养鸡场那6000多张嘴却是天天要吃饭，大家只能从别处想办法。思来想去，这主意便放在了魏晓雅姥姥家那些屯了好些年的旧粮食上。
魏晓雅的三位舅舅都在县城里买了房，家里的房子和地都交给妹妹和女婿代为打理。除去养鸡场占用的那几块地，哥儿几个在别处的地也暂时归魏彦山家种。
这是农村集体用地，谁家几亩地都是有数的，旁人想多占用只能从村民手里租用过来。但有了妈妈李芳茹这层关系，李家三兄弟也不可能跟他们要地钱。
可人家这么做是情谊，代为管理的李芳茹夫妻二人也不是不懂事的，哪里可能真的白白占用。因而每年秋收打了粮食，总会给三位哥哥各自留一份。
碍于城里面房子空间有限，搁置不下也无法储存便都安置在各家的粮圈里。城里面生活吃喝用度都要花钱出去买，每日虽只一笔小的花销，可一年下来也要不少钱，哥们几个倒也乐得收粮食作为回报。
养鸡场作饲料用的材料总归那么几样，玉米、豆瓣、麦麸、石子。寻常他们自是舍不得用自己打的粮来做喂鸡的饲料，但眼下应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妈妈李芳茹当即给魏晓雅的几位舅舅去了电话，三人向来好商量，听闻家里困难，自是率先站出来帮忙，二舅李二牛大手一挥便直接送钱：“没钱怎么不跟哥哥说，自家妹子还能让你们吃不开呢。彦山你也是，我家妹子去你家这么多年劳苦功高，到现在也没过上好日子，得好好反思。”
爸爸魏彦山好听应着，李芳茹却道：“二哥，你可别贫了，钱倒是不用，后面借了还得换，盖养鸡场的钱还没还完呢，哪里能再跟你借钱。再说这账一直这么加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和彦山二人一时间换不了你们那么多钱。虽然你们不着急用也不缺这点，可总归压在身上沉甸甸的。可粮食不一样，今年我们用了，大不了来年多给几位哥哥留点，也就还上了。我和彦山没什么别的本事，就剩种地这一样会干。”
话已至此，李二牛也不强求：“行，家里的粮食随便用，别困住自己了，最后就算真的兜不住也别害怕，有你哥哥们给你身后撑伞呢。”
“知道了，我先跟你挂了，还得给三哥说一下这个事情。”
李二牛忙打断：“不用不用，我回头给他说，你跟彦山准备准备，明后两天拉粮食也得用人用车不是。我跟咱大哥商量，大哥之前不是买了一辆小三轮吗，我们明天要是回去晚，就先用那车少拉点，够吃就行。后面剩的大数，我开着煤场的大货车一趟就给你拉过去了，省得你麻烦。”
一听哥哥们要回来，李芳茹当即阻拦：“不用不用，你们不用这么麻烦，我们用大哥那三轮，也不费事的。”
“行了行了，我还没开过那个车吗，能装多少我心里有数，可费劲了。你别管了，等回去给你打电话。”
“行！明天我在家等你。”
正要挂电话，李二牛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不用不用，你们该干啥干啥，这点事情用不了这么多人，雅雅不是放假了吗。”
二舅李二牛喊到名字，魏晓雅立马出现在视频电话里面：“舅舅我在。”
“哎雅雅，我记得你会开那个电三轮吧，之前有一年秋天地里运核桃的时候我记得你开过。”
魏晓雅明白二舅的意思：“我会我会，明天我去就成。”
“嗯嗯行，芳茹啊，明天你该上山就上山，彦山该去鸡场上班就去上班，别因为这个耽误了挣钱。”
李二牛这话绝对没有挖苦的意思，他向来直爽，心里有什么便说什么没什么拐弯抹角的心思，若不是太了解妹妹妹夫二人的秉性，他也不会多叮嘱这么一句：“你们要是因为这个耽搁了我可就生气了，这不跟我见外呢嘛。”
“知道了。”李二牛向来说一不二，李芳茹了解自家二哥的性子，这才妥协下来。
“嗯嗯行，到时候我跟雅雅联系就成，早点睡吧，后面不用操心。”
挂断电话，三人面面相觑，魏晓雅耸耸肩：“关键时刻还是靠我舅舅。”
次日，魏晓雅早期没顾上吃饭便趁着凉快按照约定先去拉粮食，姥姥在二舅村里的老宅子里面住着，自然是知道这事情的，便也扛着一把老骨头，想起来给魏晓雅帮忙。
“不用不用，姥姥您快该干嘛干嘛，手里的鞋垫不还没弄完呢嘛，这点事情我自己就成。”
魏晓雅这次带了很多不大的口袋，为了后面搬运装卸方便，她没敢将口袋装满，忙活了一早上终装满了小小的三轮车：“姥姥我先去养鸡场了啊，我舅舅要是回来让他等我上来一起装车。”
“好嘞，知道了，你路上开车慢点。”
“好。”
从二舅家往自家养鸡场的路并不好走，中间有一段不得不路过的陡坡，好在魏晓雅技术过关，稳稳当当地将车开到了养鸡场。库房里早就收拾干净，魏晓雅将那装满的口袋一一从车上转移到库房里，整整齐齐堆起来。
正忙的上头，院子里传来一声呼喊：“谁在这卸车呢，赶紧出来。”
魏晓雅满头是汗，天气又热，此刻脑子晕乎乎的。第一遍只以为自己听错了，后面那人真是不嫌累一直喊，不说别的，这声音听起来莫名有些熟悉。
魏晓雅才好生把手中的活放下出门去看，“谁啊。”
出了库房，入眼的是几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先前来养鸡场催拆的那伙人，依旧是清一色的平头短袖白衬衣搭配公文包黑裤黑皮鞋。身上不沾染一丝尘埃，体面至极，对比之下魏晓雅像是一个土到家的小丑，格外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