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钱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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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补偿的事情不了了之后，魏彦山夫妻二人将家里的一应事务都交由魏晓雅来处理，靠采连翘挣钱的营生也临近尾声，他们开始四处给包工做工赚取辛苦费，比如帮村里栽树、搭伙采摘金银花、帮人盖房子等等，凡是能干的活计都去干。
最近，村里好多人都在华宇养殖场干活，魏彦山也不例外。下工回来，还忍不住和工友们谈论：“嘿你说都是养鸡场，怎么华宇就还能扩建，咱们就得拆。”
同行的李艳华两口子应和道：“谁让人家是大公司呢，没有咱们这小农小户好欺负哦。”
提及此事，包工的杨叔也疑惑：“诶，最近乡里头的人没动静不是？感觉也老长时间没来了，是不是不拆了？”
“想什么好事呢。”李艳华拐着嗓音嘲讽：“估计是上头又不着急了呗，不然他们那帮人哪里就能坐的住了？要我说，他们最好就别来，看见我就心烦意乱，晚上睡觉都睡不好，头疼，这好好的日子尽是让他们给搅和的啥都不是。”
“能说啥，还是人大企业有优势，有钱有背景，不像咱们身单力薄，连个讲理的地方讲理的人也找不到。”
有人不免长吁短叹：“能在华宇还给咱们留个营生就不错了，其他的就别奢求了，只说不比现在更糟糕，就都是好事。”
魏彦山对这话深感赞同：“哎，现在挣个钱哪容易哩。我这上有老下有小，就亏得今年四处打工还能挣个小钱，不然我们那一大家口子，可怎么办？张张嘴就要吃饭要喝水要花钱，无病无灾可还好，经不起出个什么事啊。”
突然，有几个不了解的村友打趣他：“行了彦山，你好歹开养鸡场，就说现在不挣钱了，之前一两年你还能一点钱不攒啊，你们这些养殖户别在这哭穷了啊。”
“诶，老哥啊，我们都是外表光鲜内在邋遢，那投进去的钱就和泼出去的水一样啊，那房子、设备、鸡仔、饲料，哪一样不要钱，只要一天不让干一天保持现状，就都是赔钱的状态啊。”
刚刚还打趣的村友闻言也理解一二：“哎，算了算了，都不容易。”
正往回走，村里面突然响起来的广播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哎，这广播的是啥消息，有人听清楚了不？”
“全体村民注意了，全体群民注意了，有谁在村民王来友和方桂花家里进行过存款，听到广播赶快到大队集合。”
“让存钱的去集合呢，啥事，怎么存款还管啊。”
“怎么你们还不知道啊？”李艳华突然梗着脖子高声道。
“知道什么。”一旁的人似乎以为是什么猎奇辛密，忍不住地八卦起来：“对啊，你知道啥内幕给咱们也讲讲，别光你乐呵。”
李艳华皱眉摆摆手，当即严肃了一张脸：“别开玩笑了，还乐呵，不哭就是好事。我也是前些天听上街的说看见罗老太在王来友和方桂花两口子门前哭，说是之前两口子放高利息吸取村里人的活期存款的那个事，罗老太在那存了两万块钱，前些天身体不舒服准备拿钱去医院呢，结果王来友两口子家里大门锁的紧紧的，好几天没回来，听谁说好像是卷钱跑了！那老太太闹得动静可不小呢，一条街的人都知道这事，嘿我还寻思这村里藏不住事呢，合着你们就一点消息没听着。”
魏彦山笑呵呵：“咱还真没听说有这回事呢。”
话还没说完，一行人里面包工的杨叔已经笑着打哈哈：“你可别道听途说了，我也在来友那存着钱呢，前阵子他还跟我联系，说过几天要去江苏旅游呢，准是出去玩了，人家两口子是有本事人，哪里跟咱们一样每天都上山下地的。”
“旅游？真假。”李艳华一时间也不知道谁对谁错，倒是一旁的村友突地跺脚直叫打断了他们的话：“完了，杨叔，咱们可能真被骗了，王来友和方桂花他俩人把我微信删了。你们看！”
他说着把手机页面推到大家面前，那属于消息发送失败的红色感叹号很是扎眼。
“你们还有谁有他们联系方式，快也试试看，别是真跑了吧。”李艳华也催促：“杨叔你不是前些天和他们打电话了吗，现在再打一个问问。”
杨叔终于不淡定了，急忙掏出手机：“好，我联系一下试试。”
嘟嘟嘟……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五次，电话一遍遍地拨，却始终得不到回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杨叔眼中的希望在一次次语音播报中暗淡了下来，眉心紧紧拧着，再开口已经是干巴巴的：“没人接。”
而几人中也都接二连三反馈联系不上，杨叔心下了然，这事情估计八九不离十了，但好歹也是抗过事儿的人，连忙安抚住大伙：“都别慌，这大队不是广播让大家集合呢嘛，都是谁在那存过钱，存了多少，这个收据什么的，都回家去准备准备，咱们到大队集合，说不准彦霖有办法呢。”
“哎哎好。”
大家伙齐声答应，便各自匆匆往家赶去，不乏唉声叹气。
“真是，这都什么事儿啊。”
“这回去我媳妇儿指定要跟我闹腾呢。”
“哎，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李艳华望着大家离开的背影，对自家那口子不住摇头：“我就说私人存款不保险，当初你想弄的时候得亏被我拦住了，哪里就有这么好的事呢，比乡信用社的利息还高。”
男人也是好脾气地应着，还不忘顺带嘴夸上一句：“可不是咋的，咱家亏得有你管着，出不了差错。”
李艳华“嘁”了一声，因为皮肤偏黄倒也看不出脸红，只是闪烁的神色却也泄露了几分女人的羞。
她急忙转移话题：“彦山，你也没存吧。”
被点到的魏彦山老实得紧，做事也中规中矩，保守为主，倒不像是会为了几分利息做这种事情的人。
“我没有。咱也挣不了几个钱，也不费这个心。”行至岔路口，上坡拐弯处便是自己家，魏彦山的脚步都快了几分：“掌柜管钱，咱可不操这个心。”
听着这话，李艳华两口子打趣似的呦呦喊了两声。
“可行，人家回去找自家掌柜了。”
“那有啥，咱家掌柜前面也到家了。”男人对李艳华轻声软语，直把她逗乐，嗔道：“没个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