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妥协X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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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是为山中的神灵。因为没有被天帝正式册封，所以被称为山鬼。
屈原根据民间祭祀神明的乐歌改编成了《九歌》十一篇。《九歌·山鬼》便是描述山鬼的诗歌。
不过这些都跟陈一鸣导演的《山鬼传》没有什么关系。这电影只是借了个名字设定，然后还是爱搞人和神谈恋爱那一套老掉牙的剧情。
“平庸，无聊。”这是芙宁娜看到完整的剧本大纲后对这部电影的感觉。她忍不住嘟囔出声。
她坐在会议室的场，距离内场大门很近，隐约能听到了会议室里陈导和其他几个副导演、编剧以及投资商的人吵吵嚷嚷。
“总之，剧情已经定的差不多了，开篇再修改，拖得时间长了。对大家都没好处。”资方代表满脸严肃，以一己之力干碎了几位导演和编剧的叽叽喳喳。
“也是......”编剧叹息一声，看向仍然满脸不满意的陈大导演，“而且前面的的猫妖戏份太多，有抢主演风头的嫌疑。电影终究还是要讲主次的。”
粟秋宇也在会议室里，他微微摇了摇头，朝陈一鸣使了个“就这样算了吧”的眼色。
作为“挖掘”芙宁娜的选角导演，芙宁娜越出彩，粟秋宇就越有功劳。但是资方的大山压在头顶，他们必须妥协。
陈一鸣藏在会议桌下面的手微微颤抖，电影是妥协的艺术，他一直知道。
他这一辈子，只有最穷最落魄、跟几个朋友一起鼓捣处女作的那段时间，才是真的没有妥协，按照心意拍出了点儿东西。
第一部电影便名声鹊起，但是他之后的电影，票房再好、口碑再高也算不上他的心意之作了......那都是妥协的产物。
一部电影，他最爱的电影，只有在剧本......不，只有在脑海中闪烁第一个念头的时候，才是最完美的。
剧本出来了，受到文字的限制，电影妥协了；
分镜头画好了，受到想象力的限制，电影又妥协了；
投资拉到了，受到资金的限制，电影再次妥协了；
演员选好了，受到演技的限制，电影还是要妥协；
灯光摄像道具化妆服装进场了，受到技术的限制，电影不得不妥协；
最后投资方又出幺蛾子，因为人性的恶劣，电影最终必须妥协！
投资方要捧新人，他必须妥协！哪怕知道最终拍出来的东西已经不算电影，已经平庸无趣至极了，他也必须妥协下去。
陈导想要一个惊艳的开头，然后延续这种惊艳将电影的质感拉高，但是他们不同意。
他们只想要他几十年来积累起“名导光环”而已。电影？他们根本不在乎！
会议室里的吵闹没有影响会议室外的冷清。
芙宁娜的那句“平庸、无聊”在安静的外场并不是那么难以被人听到。
隔着两个座位的一个女生抬头看她，眼睛亮晶晶的，她挪动屁股凑近芙宁娜，“你也觉得无聊？”
“只要服化道合格，应该不会亏钱。”芙宁娜微微一笑，“但是很无聊。”
女生以为芙宁娜会岔开话题，没想到她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无聊”上。
她觉得有趣，展颜一笑，朝芙宁娜伸出手，“我叫池亦菲，演山鬼的。”
“主角？”芙宁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电影剧情就是围绕山鬼和书生的恋爱来的，没想到山鬼本人也觉得无聊。
她仔细瞧了瞧池亦菲，见她五官精致冷清，一副仙气飘飘的模样，但是笑起来就显得十分可爱。
芙宁娜也笑了笑，伸出手跟池亦菲握住，“芙宁娜，演猫妖的。算是个龙套。”
“我叫你芙芙吧！”池亦菲收到回应，立刻快活了起来。“这电影确实无聊，但你可千万别让那两个人听到。”
她握拳，翘起大拇指，朝一侧比划了一下。
芙宁娜越过她的手，看到了一男一女凑在一起，男的跷二郎腿侧过头跟女的调笑。女的膝盖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乖乖女的体态，但是神情却十分妩媚，咯咯的笑，非常欢快。
“男主角，演书生的，叫吴衍。”池亦菲小声介绍，“天美传媒力捧的新人，在网上有些人气。听说跟天美一个董事的儿子关系很好。”
“女二，演书生的同学，女扮男装的那位。天美的一个小歌手，算是吴衍的搭头。”
芙宁娜皱起了眉头，“雅夏娱乐圈的化妆技术强大到这种程度了？男主角一副小混混相，能演书生？女二也太柔媚了，女扮男装恐怕扮不象。”
“天美一定要让他们上，导演能有什么办法？”池亦菲耸耸肩，自嘲一笑“我也是家里强行塞进来的，导演想换我也换不掉。”
“你的形象合格。”芙宁娜上上下下将池亦菲看了一遍。
“谢谢芙芙嘴下留情！”池亦菲嘻嘻笑起来。
“但是气质跟山鬼差了一截。”
“哦？原来我这是谢早了啊。”池亦菲假装生气，嘟起嘴来。
芙宁娜伸出手指点住池亦菲的嘴唇，“山鬼永远不会嘟嘴，你如果想演好她，就得注意起来了。”
“嗯嗯！”池亦菲听话的抿住嘴，眼睛亮闪闪的看着芙宁娜。
天啊！又漂亮又厉害，还跟自己有共同语言的小姐姐，谁会不喜欢啊！
在演技这一块，芙宁娜自带一股成竹在胸的气场，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池亦菲便已经对她十分信服了。
她从身边的包包里抽出一摞剧本，直愣愣地交到了芙宁娜手上，“这是我的详细剧本，请芙芙老师指导！”
芙宁娜自然接过，完全没有虚伪客气的那一套，厚厚的一沓纸有些压手，女主角的剧本跟她一个出场5分钟的小龙套确实不是一个级别。
“娜娜！”就在芙宁娜将思维沉进剧本时，有人喊了一声。
芙宁娜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抬头，看到了一张狐狸脸。哦，是人造战士。
人造战士被陈导撸掉了猫妖的角色，但是在资本助力下被另外分配了戏份，她对芙宁娜心存怨恨，但是表面上却又十分热情。
芙宁娜冷漠的点点头，然后继续看剧本，并不理会她。
而人造战士跟她打招呼的动静，已经吸引了另外几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