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涂白苹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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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白苹越想越气,那几个被人挑拨说自己就算了,他贾岛算什么,也来说自己,自己对他伶牙俐齿了?哪次不是躲都躲不开?若有下次,一定要骂他个狗血淋头!
涂白苹发现自己又又又因为贾岛失了风度,懊恼不已,那么好的模板就摆在自己眼前自己怎么就学不到半点呢,涂白苹决定像季幼安学习,临危不乱,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
涂白苹长舒几口气,调整好情绪,看到一个小厮拎着食盒,才想起还有一个可怜人在等着自己投喂。
涂白苹转身去了后厨,找了个食盒,挑了几样热乎的,装好之后,打算亲自给涂灵均送去。
涂白苹从后厨出来时,发现宾客都散完了,正巧碰到涂骧送完客,涂白苹脑筋一转,决定替涂灵均干点什么。
“见过大伯父。”涂白苹迎了上去,故意把食盒放在打眼的位置。
“苹丫头这是没吃饱?还要打包?”涂骧打趣道。
“我吃得饱饱的,是灵均哥还在饿肚子,正打算给他送去呢。”涂白苹乖巧道。
涂骧今日本来想替涂灵均引荐几位朝中好友,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人,以为是那孩子不屑于自己荫蔽,听涂白苹一说,起了疑心。
“灵均怎么了?”涂骧连忙问。
“灵均哥中毒了,也不知伯母请没请大夫来瞧,要不,伯父您去看看?”涂白苹说。
“中毒了?!这么严重,你伯母也是,这么大个事不和我说一声。”涂骧不满道,说完就大步往涂灵均屋子走去。
涂白苹拎着食盒跟在后面。
这头涂灵均疼得龇牙咧嘴,也不知如何才能消减,希望前头宴席赶紧结束自己好找涂白苹问一问。
涂骧进来,看到涂灵均的样子,吃了一大惊。
“灵均,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灵均哥为伯母生辰宴试菜,试完就这样了,极有可能是食物相克中毒了。”涂白苹抢先道。
“是试菜弄得?”涂骧追问。
涂灵均见涂白苹给自己使眼色,顺势道:“不知是不是和试菜有关,只是早上试完菜脸就这般模样了。”
涂骧一听,觉得就是试菜试的,对封氏更加有些不满,灵均为她操办生辰宴弄成这样,连个大夫也不请,真是拎不清。
“快来人!”涂骧冲着门外头吼了一嗓子。
一个小厮急急进来。
“见过大老爷。”
“你们这些个不长眼的东西,公子这样了还不请个大夫来。”涂骧气得青筋暴起。
“是夫人说府里做寿……”
涂骧一瞪眼,那小厮立马闭了嘴不敢说下去。
涂白苹挡在小厮前,对涂骧道:“灵均哥已经耽误好些功夫了,平常的大夫怕是没得这个本事,不如去广顺楼请东神医来瞧瞧。”
“苹丫头说得在理”,涂骧转头命令小厮,“还不快去请东神医入府!”
那小厮吓得打飞脚跑了。
涂灵均不解地看了一眼涂白苹,若是请东神医来那不就暴露了,可又看涂白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灵光一闪,这药八成是东神医给的,那日二丫头眼皮红肿却未闻哭声,估摸着就是抹了这药。
想明白这一点,涂灵均放心下来。
没一会儿,巫医东拎着药箱进来。
一抬头看见涂白苹对自己笑脸相迎,巫医东打了个寒颤,觉得这妮子看人瘆得慌,转头看向旁侧。
“涂大老爷,匆匆请在下来是有何事?”
“劳驾神医替犬子瞧瞧,贱内今日生辰,是由犬子一手操办的,犬子今日早上试完菜之后,脸就变成了这样,请您给瞧瞧,是否是中毒?”
涂骧说完,涂白苹身子往旁侧挪了几步,涂灵均肿得像猪头一般的脸出现在巫医东的视线里。
巫医东先是一怔,后又忍俊不禁,强忍住笑意,余光瞄到旁侧之人的眼色,又走近一看,发现了端倪。
巫医东清了清嗓子,“公子今日可是吃了过量的何首乌与萝卜?”
涂骧插话道:“今日宴席上的确有何首乌炖鸡和萝卜煨牛腩两道菜,可是客人们都吃了,也没见有人出事啊。”
巫医东回:“量少不碍事,公子怕是吃了不少,且加上花粉过敏才这般严重。”
“神医好本事,今日后厨做的何首乌炖鸡和萝卜煨牛腩这两道菜一直不过关,我试了好几遍才合心意,府上空间小,今日宴会放在花园里,也的确是在花园里布置场地待了蛮久。”涂灵均一五一十道。
涂骧对巫医东佩服不已,恭敬道:“请神医赶紧为小儿施药。”
涂白苹假装嗓子不舒服,咳了几下。
巫医东眼里划过一丝亮光。
“涂大老爷,公子之症状已经耽误几个时辰了,若是想要保全这张脸皮,得用一剂猛药,若是不在意肉皮,用在下的药膏抹上个把来月便好,只是会留一些印记。”巫医东不冷不热道。
“神医,我儿还未定亲,一定要替他保全容貌。”涂骧毫不犹豫道。
“笔墨纸砚伺候,我来开方。”巫医东道。
“这屏风后头就是书桌,一应俱全,我来为东神医研墨,神医这边请。”涂白苹抢先道,领着巫医东往屏风后头走去。
巫医东斜了一眼涂白苹,板着脸小声道:“又想拉我干坏事?”
涂白苹笑着谄媚道:“怎么会,我这不是给东神医送银子来了吗?”
巫医东一听银子就来气,“这次可没有五五分,一分钱都没有!”
“好好好,不打秋风,只需您……”
涂白苹一边说巫医东一边听,听到后面觉得这丫头真是一肚子坏水,太对自己胃口了。
巫医东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墨渍还未干透的药方,递给涂骧。
“涂大老爷照这个药方配好,我来制药。”
涂骧看了一眼药方,额头拧成个“川”字。
涂灵均见父亲神情有些为难,开口道:“若是药方太难配齐,或是要花费巨大,孩儿抹药也是可以的,男子汉大丈夫不在乎皮囊。”
听涂灵均这样一说,涂骧又气又喜,气得是封氏耽误治疗时间,喜得是自己儿子有大胸怀从不让自己失望。
“把方子交给夫人,让她一个时辰之内速速配好,若是问起,就说是我的意思。”涂骧把方子拿给之前跑腿的小厮,那小厮也看出来了,老爷是下定决心要治好公子的脸,不敢耽误,拔腿跑了。
另一头,封氏房内。
封氏听小厮传完话,打开药方,耷拉下了面孔。
东海珍珠六颗、当归十片、糯米一两、三年期的芍药根四根、还需今日生辰之人抄写三遍《心地观经·报父母章》焚烧后的灰烬。
“夫人,可是药方太难凑?”云雀见封氏脸色不好,试探性地问。
“你自己看吧。”
封氏将药方递给云雀。
云雀惊呼:“我们府库里哪有什么东海珍珠,就夫人有几个耳饰是,还要算上今日二小姐送来的那对才凑够六颗呢。”
云雀往下看,看到三年期的芍药根四根,瞥了一眼封氏,“夫人,我们府上芍药是种了不少,若是非要三年期的也就您房内这四株是了,这东神医开得方子还真是巧。”
封氏对于这些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最后那个才戳人心呢。可云雀没读过《心地观经》,自是不解其中意。
“云雀,把前面东神医要的东西送到公子房去,最后这一物,我晚些送来。”封氏面上覆着一层凉凉的寒霜。
云雀照做,在心里感怀封氏之大度,更感慨大少爷之福报。
同一房内,摊开宣旨的封氏,迟迟未动笔,洁白宣纸上一滴黄豆大小的墨汁一点点渲染,就像封氏现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