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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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想着还是该告诉张月明和沈追忆，虽然他们也没时间过来，他们都有各自的事情在忙，尤其是张月明，他现在一直在监视着马锐，沈追忆现在要和他轮班了。她给沈追忆和张月明群发了消息，很快沈追忆就来了电话。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受伤？”电话里传来沈追忆焦急的声音。
锦瑟简单的重复了一遍邹谷说的话。
“真是的，还以为他做那个工作会很安全，没想到还是会出事。医生怎么说？他现在醒过来了吗？”
“还没，晚些时候应该会醒过来。到时再和你们说。”
“那我现在过去。”
“你要和张月明轮班，别过来了。”
“他一个人没问题的，我就去看一下。”
“你现在过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别过来了，等他醒了再说吧。”
沈追忆虽然想立刻过去，但是锦瑟的态度坚决，加上他们的确还有正事要做，也就没再坚持。
邹谷将买完的东西放下后就立刻离开了。
锦瑟坐在那里，喝着咖啡，视线一直盯着简一弦，她现在的眉头已经松开，脸上的表情平静，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出事。
他受过比这严重的伤，这点小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简一弦是在天黑之后醒来的，他的视线朝周围看了看，最后定格在了锦瑟的脸上。
“醒了，我去叫医生。”她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
医生过来给他做了检查之后，确认一切正常，就离开了，锦瑟再次在床边坐了下来。
简一弦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好好躺着吧。”锦瑟坐在床边，将他按了回去。
“我想去卫生间。”简一弦有些尴尬的说道。
锦瑟看着他的表情，脸上也终于有了表情，露出了笑容。
“那我扶你去。”锦瑟说着伸出了手。
“不用，我自己没问题。没那么严重。”
但是简一弦还是在她的搀扶下走进了卫生间。
“一个人没问题吧？”锦瑟故意站在门口问道。
“你别站在那里，弄得我有点紧张。”简一弦更加的尴尬了，感觉尿不出来了。
“有什么好紧张的，都一起住那么久了。”
“那也不行，你走远点。”
“你一个大男人还害羞，真是的。”锦瑟说完笑着走开了，还故意回头看了一眼。
在确认锦瑟走远之后，简一弦才把门关上。
门再次打开之后，锦瑟又走了回来，搀扶着他走回床上。
“洗手了吧？”锦瑟看着他的手说道。
“洗了。”简一弦的耳根有些红。
“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不饿，给我瓶水就行。”
锦瑟将水打开递给了他，自己便在一旁坐了下来，看着他笑着。
“你笑什么？”一弦被她看的更加的紧张了。
“没想到你没因为那个工作受伤，却因为这个工作受伤。听说你救了人，真的很善良啊，没有受到工作的影响，真好。”她说着伸手想要抓抓他的头发，但是看到头上的绷带，就收回了手，捏了捏他的脸。
“都是救人的事，没什么区别。”
“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啊，真好。”
“我今天是不是打扰你约会了？”一弦看着她的装扮，以及她披散下来的头发，和上次她出门和苏已然约会很像。她很少会将头发披散下来，因为觉得碍事。
“嗯，打扰了我很重要的约会。在关键时刻，被你给召回来了。”锦瑟想到了苏已然那说了一半的话，即使她已经猜到下半句会是什么。
“那个男人吗？”
“嗯，那个男人。”
“你们都干嘛了？关键时刻是什么意思？”
“吃饭啊，本来还想干点其他的，但是却被你打断了。”
“所以，你就立刻赶到这里了？因为我？”
“嗯。”
“那你本来打算要做什么的？”一弦感觉喉咙有些干，又喝了一口水。
“你不会想知道的。”锦瑟笑着。
“我想知道。”
“忘记我说的话了吗？”锦瑟的脸靠近他，手伸向了他的后颈处。
这时身后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身形高挑的女人走了进来。
锦瑟听见声音，立刻收回了手，转身看向她。一弦的视线也看了过去，在看见进来的人之后，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来了？”锦瑟还没开口，一弦先说了出来。
“我来看看你，看你有没有醒，没想到还有人在这里，对不起，打扰了。”她说着看向锦瑟，此时锦瑟已经站在了一旁，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看着她。
“没事，我正好要出去一趟，你们聊。”锦瑟说着朝门外走去。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受伤的。”庄晓梦和她点了点头，便走到了一弦的床边，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眼睛有些微红，看上去像是哭过一样。
“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弦摆了摆手，看着锦瑟走了出去才收回视线，“医生都说没什么大碍。”
“可是……”她的眼睛又红了，又要哭出来的样子，“一定很疼吧？会留疤吗？”
“不知道，我没问。也不在乎。你别介意了。”
“对不起，我之后会好好照顾你的，我会负责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和我说，我一定都能尽量满足你的。”
“不用，有人在照顾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刚才的那个女人吗？”
“嗯。”
“你们是……”
“她是我女朋友。”
庄晓梦有些吃惊的看着他，虽然刚才进门时她已经看到了他们之间有些亲密，但是却努力没让自己往那个地方想。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她的心里更加的难受。
“就是你一直说的那个吗？还以为是骗人的。”
“上次本来要介绍给大家的，可是她临时有事就没去成。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介绍你们认识。”
庄晓梦挤出了一个笑容，那个笑容极其难看。
“所以我还得谢谢你，要不她还一直找借口不愿意在你们面前露面，弄得我好像真的在虚构一个女朋友一样。”
“那你脖子上的那个淤青，是她弄得吗？”
“被你发现了啊。”一弦有些尴尬，他下意识的摸了摸，“不小心留下的。”
“她打你了吗？”
“不是，我们之间的一些小情趣而已，情侣之间的一些事，不好和别人说。”
庄晓梦站在那里看着他，眼圈更红了，这下不仅仅是因为他受伤的原因，而是其他的原因。
“你没事吧？”一弦发现了她的异常。
“那个，我明天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任何需要记得给我电话。”庄晓梦说完就立刻走了出去，她在门口遇到了刚刚买饭回来的锦瑟。
“这么快就走了吗？我买了……”她发现庄晓梦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你还好吗？”
“你就是他的女朋友啊。”庄晓梦看着她，打量了一下，带着奇怪的表情快步离开了。
锦瑟愣了几秒钟，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反应过来，走进了病房。
“你怎么把她弄哭了？你怎么欺负她了？”锦瑟走到床边，放下了晚餐。
“我没说什么啊。只是随便聊了聊，我都告诉她我没事了。”一弦立刻辩解。
“你是不是和她说我是你女朋友？”
“嗯，说了，怎么了？”
“她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你怎么能在她面前胡说呢。”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没胡说，你之前答应过我的。”
“我是这么说过没错,可是……”锦瑟看着他，将粥端在了他的面前，吹了吹，“张嘴。”
“我不想和他们有任何深入的交集，就像你说的，随时都有可能会离开的，没有必要。”他吃了一口粥，说道。
“那是我，你别和我学啊，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锦瑟看着他，没说出来，“随便你吧，如果你喜欢谁的话，随时都可以重新开始的。”
“我不需要重新开始，我现在就很好。”
“这样的生活有什么好。你不会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吧？”
“只要和你一直在一起，怎样都无所谓。”
锦瑟的手停了下来，“没忘记我说的话吧？”
“没有。我会老老实实的呆在你身边，我哪都不会去，也不会过问你的任何私事，放心吧。”
“我们不可能一直呆在一起的。没有谁可以一直呆在一起的。”
“我会。只要你还在做这个工作，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你赶不走我的。”
锦瑟看着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安静的往他嘴里送着粥。
“如果那个人和你表白，你会答应他吗？”
“不会。”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他约会？”
“我想体会一下正常人的生活，和一个正常人约会是什么感觉。”
“真的这么简单吗？你没有其他的想法吗？你不是喜欢他吗？不想和他继续发展下去吗？”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个想法。”
“为什么？如果他也喜欢你的话，你们完全可以……”
“你知道原因的。”
“如果他不介意呢？”
“我介意。”锦瑟看着他，“我不会和任何人有深入的关系的。”
“如果我对你来说真的不行的话，如果他真的是个值得的人的话，我也希望你能逃离现在的生活，重新开始。”
锦瑟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你刚才不是还说永远不会离开我，这么快就反悔了，要把我推给别人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过着幸福的生活，如果我给不了你，如果他可以给你的话，我……”一弦说不出后面的话。
“谁也给不了的。”锦瑟放下手里的东西，站了起来。
“所以，你不会离开我了，是吗？”一弦立刻问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开你的。但是什么时候你想离开了，你随时可以离开。”
“我会守护你一辈子的，我发誓。”
“别随便发誓。发誓的结果都不好。”
“那我可以继续喜欢你吧？”
“这个不是你的事吗？如果你想继续的话，随便你。”锦瑟露出了一个笑容，走了出去。
简一弦看着背影，嘴角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这应该是自从上次事情发生之后，最开心的事了。还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还以为她会离开。没想到这次受伤，因祸得福。如果早知道这样她就会心软的话，自己也许早就这么做了。
可是，她真的能够做到吗？
锦瑟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刚刚的话，是真话没错，但是如果吃饭的时候，她把话听完了，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喜欢和他在一起时轻松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真的是一个正常人一样，自己真的可以开始不同的人生。
可是，发生过的事，不可能当作没有发生。并且她现在还在做着肮脏的事，她没法停下来，也不想停下来。
老板说过，如果他们想离开，随时都可以，只要一直闭口保密就行，但是附加条件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苏已然，她不了解他，她不完全相信他，她讨厌赌博。她可以让沈追忆调查他的，但是她不想让再多的人知道，她不想将他牵扯进来。
也许，该和他说清楚一下了，他们也只相处了一个多月，现在就这么放开，他也不会受伤。
不过，就是自己觉得可惜，难得遇见一个舒服的人。
锦瑟和店里请了几天假，一直在医院照顾着一弦，中间张月明和沈追忆来换过自己，这样才有时间回去洗澡换衣服。这几天，苏已然给她发的消息，她一条也没回，不是没时间，不是没看见，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又或者想着就这么不回的话，他就会觉得自己的冷漠，会自己忘记，然后放弃也说不定，反正话没说完，一切都可以当作没有发生。
但是，在接简一弦出院的那天，在出租车上，她还是接到了苏已然的电话。
“要我帮你接吗？”简一弦发现锦瑟看着手机犹豫不决。
“不用。”
“我拿你当挡箭牌，你也同样可以利用我。”
“我不想那么做。”
“你不舍得？”
“嗯，我舍不得。”
简一弦感觉自己的心被扎了一下。
“那你是想着就这么吊着他吗？和他玩玩？玩腻了再甩掉吗？”简一弦的语气里已经明显的充满了怒气。
“不行吗？”锦瑟的眼神变了，看着她，没有了这几日的温柔，恢复到了之前那个冷漠的样子，“如果他也愿意的话，为什么不行？彼此都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