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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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走到门口，转身看了一眼，便走了出去，然后直接走进了一旁的监控室。
“我要见蓝钰，帮我联系他，马上。”沈墨直接说道。
陈玉瑛看了他一眼，拿出手机走了出去，沈教授跟在他后面。
刚走到院外，陈玉瑛就直接拨通了蓝钰的电话。
电话在响了一会才被接通。
“什么事？”蓝钰直接问道。
“沈教授找您。”陈玉瑛说完就将手机递给了沈墨，自己朝旁边走了几步，警惕着周围。
“锦瑟想见蓝玉烟。”
“不行，他们不能见面。”蓝钰直接否定了。
“只是单方面的见，不是见面。”
“什么意思？”
“药开始起效果了。”他说着将刚才和锦瑟的对话，以及自己的推断告诉了他。
电话里传来了短暂的沉默。
“你想怎么安排？”蓝钰问道。
“我想安排在婚礼当天。”
“不行，那天很重要，不能出任何乱子，万一被蓝玉烟或者其他人发现了，到时可不好收场。那天绝对不能出任何的问题。”
“放心，不会出问题的，那天我也会在，陈玉瑛也在，我们会一起看着她的。”
“不行，那个女人没那么容易听话，如果在那天见面，刺激到她，很难控制。”
“那就再安排两个人。”
“不行，换一天。”
“那天是最好的时机，对实验结果会有很好的效果。”
“怎么说？”
“那天对她来说会是难忘的一天。”
“所以呢？”
“对检测记忆的一次很好的刺激，我需要看她能不能忘记，并且忘记需要多久，对于我们调整药量和其他一些参数有很重要的参考价值。”
“这太冒险了。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很重要。我们到现在为止进展的都很缓慢，我们是需要一些新的创新和刺激了，还差最后一步，很重要的一步。你也想早点看到实验的结果吧？你也想早点摆脱别人的控制，早点让这个药成为你赚钱的工具吧？”
“我知道了，我考虑一下。”
“最好尽快。所有的事情都你来安排，我想你能保证当天的情况会万无一失的。”
“我知道了。”蓝钰仍然犹豫着，即使他说的很诱人，但是，他还是不想冒险，“你能保证这么做真的会有效果吗？”
“我不能保证，本来这种事就在各种尝试，只有试了才能知道。”
又是长久的沉默。
“那你考虑好了再联系我，不过，我想提醒你，错过这次，下一次要想再找到这么好的机会和实验品，就很难了。”
“我知道了，等我安排好就联系你。”蓝钰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墨刚放下手机，陈玉瑛就直接走了过来。
“你为什么要帮她？”他直接拿过自己的手机，严肃的问道。
“帮她？”沈墨不屑的看着他，“你怎么能说我在帮她呢？我都不认识她，为什么要帮她？”
“你真的不认识她吗？”
“怎么？你不相信你的老板？”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她的要求？”
“为了实验结果。”
“真的这么简单？”
“对我来说，什么都没有实验重要，为了实验成果，我什么方法都可以尝试。”他说完就转身走进了大门。
陈玉瑛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也跟了进去。
一直在不远处的丁燃看着他们。这是过了几个月之后，第一次看到他们从里面出来。他认识陈玉瑛，但是，另一个人又是谁？他已经将照片传给了蓝玉烟，应该很快就会有答案的，并且，他们刚才又在给谁打电话？从望远镜里看到那个人脸上的表情，很严重，但似乎很兴奋的样子，好像在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而那件事情对他来说又是特别兴奋的事。
到底会是什么事呢？
在婚礼的前一天下午，沈墨告诉了锦瑟这个好消息，他可以去见蓝玉烟了，但是锦瑟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如他预想的那么兴奋，而是看上去似乎很平静。
“你高兴吗？”
“高兴。”锦瑟似乎有些茫然。
“可是，为什么你看上去没那么开心呢？”
“有什么好开心的。”锦瑟用力的拍了拍脸颊，好让自己集中精神，最近一直都没睡好，让她精神有些萎靡。
“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在期盼着吗？”沈墨不解的看着她。
“你会开心的看着你爱的人和别人结婚吗？你们是故意这么安排的吧？”锦瑟的嘴角此时挂着一个笑容。
“这么明显吗？”沈墨也没有否认。
“有那么多的时间可选，可是却偏偏的选这一天，我要是连这个都看不出来，是当我真的已经傻了吗？”
“那倒也不是。我想着你也应该很容易就知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你的主意，还是蓝钰的主意？”
“我的提议，他批准了。至于原因，你应该明白的。”
“我明白？什么意思？”
“我看了你的日记，你也知道你现在的状况。你几乎记住了你和蓝玉烟每一个特殊的日子，所以，这样特殊的日子，也不能错过。”
锦瑟似乎理解了他的话。
“为了你的实验？”
“对，你果然一点就通。”
“可是，之前的那些记忆还不够你验证吗？”
“验证不是靠一两件事情，而是需要庞大的数据，数据越多，对我们对实验结果的判断也就越有帮助，也能根据情况来调整药的配比，达到最好的效果。”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些不应该是秘密吗？”
“对你说没关系。”
“因为我很快就会忘掉，是吗？”
“对，你很聪明。”
“不是说会有很多副作用吗？也总会有遗漏的吧？万一这就会成为遗漏的呢？”
“那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你怎么就确定？万一我会搞破坏呢？”
“你不会的。”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
“我就是很确定。毕竟你也不是我们第一个小白鼠了，要是连这点都无法确定，我们研究了这么长时间不是白费了吗？”
“那这么久了，我的副作用出现了吗？”
“这个你自己没有什么察觉吗？”
“我自己怎么看得出来，人最不容易的就是看清自己。”
“那你总能觉察到一点变化的。”
“除了记忆，我没觉察到什么。”锦瑟想了想，“你们经常看我的数据，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没有，即使有，有些也很难在数据中表现出来，即使表现出来，也都因人而异，因此很难确认。毕竟人体有很多的秘密是我们不知道的。”
“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出发？”锦瑟不想再和他继续这个无休止的话题，直接问道。
“夜里出发。”
“为什么？”
“避人耳目，地方也比较远，我们得在那里人多之前到达。”
“也对。”锦瑟点了点头，转身走到桌子前，打开了日记本，开始写了起来。
其实，她已经开始忘记之前的一些事了，只是那些都是一些琐事，或者不是特别有意义的事，还有一些人，也开始从记忆里淡忘了。其中有一些事，就是蓝玉烟和简一弦他们的，她已经开始忘记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一起的了，又为什么喜欢的自己的原因，还有一些日常，她也记不清了。她曾试着安静下来想过，但是最后却什么都没想起来。她开始翻看着之前的日记，才再次知道了一些。只是知道，却没有记忆，她没有想起任何的东西。
但是锦瑟只写了一句话就停了下来：明天要去参加蓝玉烟的婚礼……
她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却再也没有写出一个字。
她已经把自己能记得的都写了下来，她似乎已经没有东西可写了，又或者，她已经想不起要写什么了，又或者她在还没有来得及写之前，就已经忘记了。
锦瑟是被陈玉瑛叫醒的，那时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去洗下脸。”锦瑟晃悠着身体朝卫生间走去。
陈玉瑛站在那里，看着她走进卫生间，就将视线移到了放在桌子上的日记本。日记本仍然保持着打开的状态，上面仍然只有那一句话。
锦瑟走了出来，发现陈玉瑛一直在盯着桌面看，就立刻明白了。她直接走了过去，合上了日记本，递到了陈玉瑛的面前。
“你不是一直都很感兴趣吗？拿去看就是了。”锦瑟微笑着说道，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警惕，那个笑容有些温柔，让他不自觉的产生了怀疑，她又在打什么主意。
“真的？”陈玉瑛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警惕的看着她。
“你不是很好奇他们喜欢我的原因吗？这里面有你想要的答案。虽然我一直不理解，但是也许你能够理解。”
“你不介意？”陈玉瑛注视着她的眼睛，“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拒绝回答我的问题吗？”
“以前是不想，现在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我自己也很快就都忘掉了，也没必要再守着这些秘密了，并且，也守不住，而且，有些也算不算秘密了。”
“你真的不介意了？”陈玉瑛看着她，她用平静的语气说着，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我介意还有用吗？自己马上都要忘掉的东西，也就不再属于我的了，我也就没有什么资格去介意了。”
陈玉瑛仍然对她抱有怀疑，难道这就是副作用吗？
“你要是不想要，我就收回了，以后你想看可就没机会了，只限今天。”锦瑟说着要收回，但是陈玉瑛立刻拿了过去。
锦瑟笑着看着他，朝门口走去。
“可是，你不写了吗？”
“还有很多本子，不差这一个。并且……”
“并且什么？”陈玉瑛走在她旁边，用另一种眼神看着她。
“也没什么可写的了，也不想再写了。”
“为什么？”
“因为今天之后，一切就都结束了，全部都要重新开始了。”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
“你们难道真的没有其他的打算吗？没有计划？就这么妥协了？”陈玉瑛怀疑的看着她，他才不相信她会就这么放弃。
“如果真的有的话，我就不会答应成为小白鼠了。既然我答应了，我就没想再回头。”
陈玉瑛有些震惊的看着她，她说话的表情如此的平静，一点也不像是在说谎。
“那你为什么还要见他？”
“我想他，我想在还记得他的时候见他最后一面，然后就可以准备好彻底忘记他，重新开始了。”
“那他呢？他知道你的想法吗？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想法的？”
“他怎么可能知道？也不可能让他知道。这样的想法从我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就已经很坚定了，只是不能让他发现而已。”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这些是你的真心话？你不会在我面前故意说这些，想让我相信你，对你心软，然后对你放松警惕，你好逃跑吧？”
“你觉得像我现在的情况，我还逃得掉吗？能帮我的人都被你们监视起来，我现在也一无所有，身上还有追踪器，你觉得我还能逃到哪里？”锦瑟笑着说道，伸手打开了门。
但是陈玉瑛却一把将门再次关上，低着头看着有些惊讶的锦瑟。
“你是认真的吗？”陈玉瑛表情严肃。
“你还是不相信啊。”锦瑟歪着头看着他，笑着。
“任谁都很难相信吧。”
“那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锦瑟做了个无奈的动作，“不过，今天过后你就会知道，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了。”
陈玉瑛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便是有人催促的声音，说沈教授已经在车上等他们了。他说了声知道，低头看了一眼锦瑟，便直接打开了门，让锦瑟走了出去。
锦瑟和陈玉瑛坐在后排，沈墨坐在副驾驶，他时不时的回头看向锦瑟，发现她从上车开始就一直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一般，而陈玉瑛则一直在盯着她，即使是他回头，陈玉瑛的眼神也一直都没离开过。他的表情太复杂，好像有很深的情绪在里面。
刚才他们在里面都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