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嫉妒让人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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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谢远飞的心情好了起来，陈默便带着谢远飞在这里四处闲逛了起来，每次看到新奇的东西都会跟谢远飞描述一下，谢远飞倒是每次都能凭借着陈默的描述，脑补出那东西的丑模样。
陈默拿了一个冰淇淋，放在了他的嘴边，那冰凉的触感让谢远飞愣了一下，瞬间有些惊讶“冰淇淋？”
陈默说道“嗯，尝尝。”
谢远飞尝了一口，还真是不错，也或许是他已经很多年没吃过这些东西了，当初为了保持良好的身体状态，他很少碰甜食，但其实他真的酷爱这些东西。
“好吃。”
看谢远飞那样子，陈默忍不住露出笑意，俩人安静的站在路边，享受着这样安逸的生活，如果一直这样，是不是也不错。
陈默居然会有这种想法，他看着谢远飞，他总是那么容易满足，就像是一个孩子，可是，他又那么勇敢，永远都是第一个站出来维护自己。
陈默就这样想着，却又觉得自己不该想这些，起码，现在不应该，突然，陈默无意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他愣了愣，身体不由自主的想要追过去，却又想起谢远飞，他有些心神不宁的说道“谢远飞，你在这等我一会，我一会就回来。”
谢远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陈默的脚步已经走远了，他微微皱眉，抱着那束洋桔梗，坐在轮椅上，甚至在一个他并不熟悉的地方，强压着内心的不安和恐惧，陈默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陈默追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追了很远，只见，那个身影站在了那里，似乎正在等着他，陈默的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他惶恐着不敢靠近。
似乎四周原本杂乱的市场也安静了下来，他只能听到自己似乎漏拍的心跳。
那个人缓缓转过身来，看着陈默，却勾起嘴角一笑，只是那人一脸嘲讽和不屑，嘴巴动了动，说了什么。
“好久不见，陈默。”
看口型，大约是这句话，陈默只感觉耳边一阵刺耳的声音，他抬头在看过去时，那人已经不见了身影，可是，陈默却感觉那刺耳的声音一直在脑海之中盘旋，他甚至感觉自己头痛欲裂。
他仿佛失去所有力量一样，蹲下身子，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脑海中不断闪现的画面，让他无法动弹。
陈默想要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他似乎控制不住，他跌跌撞撞的想要回去，谢远飞还在等他。
“小心！”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陈默被撞倒在地上，一旁的摩托车倒在地上，车主人连忙去查看陈默。
“你没事吧？”
“先生，先生！你还好吗？”
只见，陈默一脸痛苦，地上渗出一丝血迹，那车主人吓到连忙翻找手机想要拨打急救电话。
谢远飞坐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渐渐晒到了他的身上，天越来越热了，可是陈默走了好久，为什么还没回来。
谢远飞抱着花，手却渗出许多汗意，四周的声音越来越多，疯狂的灌入耳朵，让他越发焦虑了起来。
陈默不会莫名其妙的离开这么久，他不会出了什么意外了吧，谢远飞着急的拿出手机，按住语音键“给陈默打电话。”
电话拨通了，可是却迟迟没有人接，谢远飞不放心，又在重复打了好几个，依旧是没人接，谢远飞慌了。
他将花放在一边，扶着轮椅站了起来，也不顾得自己脚上的伤，想要去找陈默。
可是，这对他而言，真的太难了。
没走出去几步，就被一个孩子撞在了身上，谢远飞险些没站稳，那孩子的母亲根本没在意谢远飞的异常，反倒是态度不好的说道“走路不看路吗！”
于是，便拉着孩子匆匆离开了，谢远飞只感觉自己的上衣下摆有些潮湿了，恐怕是刚刚那孩子手里拿着的东西沾上了。
他微微皱眉，无奈极了，还真是废物了 没有了陈默，他什么都做不到。
“谢远飞！”
耳边，传来陈默的叫声，谢远飞虽然愣了一下，但还是满肚子怨言的抱怨道“你去哪儿了，我等了你很久了，你知道我……”
谢远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怀抱紧紧抱住，是陈默，他紧紧了抱住了他。
“唔……对不起……”
似乎是抽泣的声音，谢远飞的怨言戛然而止，陈默在哭，即使他很小声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谢远飞伸出手抱住了陈默，他身后的衣服好像破了，谢远飞手上还摸到了一些黏腻的东西，是血吗？
“陈默，你怎么了？”
陈默将头紧紧靠在谢远飞的脖颈处，但身体还在止不住的颤抖，谢远飞伸手摸了摸陈默的后背，想要给他一些安慰。
“没关系，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陈默抽了抽鼻涕，那声音小而又颤抖着说道“我遇到了那个被我伤害了的人……是他，真的是他……”
谢远飞的手一僵，是因为那个人才坐牢的吗？陈默遇见了他，然后呢……
“他活得好好的……四肢健全，身体健康……”
陈默的话好像带着解脱，可是谢远飞却不明白，陈默的意思……
谢远飞问道“你受伤了？”
陈默好像开始冷静了下来，他这才松开了紧紧抱着谢远飞的手，看着谢远飞被晒的微红的脸，身上还沾上了化掉的冰淇淋，他的脚还没好，就站在这里，是等的太久了，想要去找他吗。
陈默难掩的心疼“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谢远飞摇了摇头“没关系，你没事就好。”
陈默连忙扶着谢远飞坐上了轮椅，说道“我没事，只是刚刚摔倒了，不小心划破了一点皮肤而已，你的衣服脏了，我带你去买一件换上。”
谢远飞不敢在追问下去，陈默在市场上随便的拿了两件短袖，给自己和谢远飞换上，却还是难掩的郁闷。
陈默说道“我先带你回家吧！”
谢远飞一把抓住了轮椅，说道“我不想回去，你带我去一个地方吧！”
尘州的旁边有海，只是离市中心远了些，到了傍晚，人也就越来越少了，只有海水击打着沙滩，倒是显得寂静了下来。
俩人坐在沙滩上，陈默看着海水来来回回，渐渐放松了下来，刚刚被摩托车撞倒，身后被划破了，但还好，只是擦伤，兜里的铃声不停的响起，陈默知道是谢远飞在找他。
那铃声像是叫醒了他一样，他慌忙从地上站了起来，也不顾那么多，连忙就去找谢远飞，当他看到谢远飞站在那里，脸色的焦急和慌乱，原本干干净净的衣服也变得脏兮兮的。
那一刻，陈默再也忍不住了，他抱住谢远飞的那一刻，内心的委屈也全部爆发了出来，他很少在别人面前哭的，可偏偏在谢远飞面前，一次又一次的卸下了心防。
谢远飞就安静的陪在他身边，从来都不追问什么，却也从来都没有害怕过，他的过去。
“谢远飞，你为什么从来都不问我，经历过什么？”
谢远飞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海风，四周的寂静让他安心，他摇了摇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已经告诉了我，不是吗？”
陈默微微一怔，谢远飞笑道“上了学但没毕业，坐了牢刚出来，这不就是你的过去吗，那时候，我觉得你好勇敢，不像我，从来都不敢承认我的确瞎了，看不见了的事实。”
陈默却不这样觉得“不是吧，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也告诉了我你看不见，你也一样的真诚。”
谢远飞那时候不过是赌气罢了，就喜欢和别人对着干，他哪里想着以后还真的会和陈默继续有纠缠。
“如果你还没准备好面对过去，如果揭开那伤疤，你还会难过，那就不要提了，等你想说，你会告诉我的。”
谢远飞的话伴随着海浪，却让人有些心安，陈默看着面前的家伙，嘴角始终扬起那么一个角度，他笑起来怎么那么好看。
“哎……其实，也没什么，我对吴笙，只是情窦初开，那时候，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了我和别人不一样，我不喜欢女生，我喜欢男生，吴笙从别人口中知道了这件事，就对我疏远了。”
陈默想起过去，语气之中倒是没有几分遗憾，反倒是松了口气“那时间，我爸妈并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会喜欢男生，很久一段时间，他们都觉得我有病，甚至连心理科都带我去过，呵呵。”
这笑意之中带着一丝苦意，谢远飞伸手拉住了陈默的手，说道“有病的不是你，是这个世界，没有给予每一个人接受所有不同的态度。”
陈默看着握住自己手的那只手，心底倒是松了口气，他说道“那时候，大约是叛逆吧，他们越反对越抗拒，我就越想要去做，所以……在吴笙出国的前一天，我原本是要去找他说清楚的……”
“可是……”
陈默又一次哽咽了，他始终说不出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一提起就会感觉十分委屈一样。
“陈默，没关系的。”
谢远飞伸手拥抱着面前委屈巴巴的家伙，他难以说出口的过去，一定承受了很多很多，那样的痛苦，没有人能理解，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感同身受。
“在牢里的八年，我才想明白，吴笙对于我，我喜欢他的优秀，喜欢他的努力，喜欢他在专业方面上的游刃有余……”
谢远飞的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他面向陈默，好想看清楚陈默现在是一副什么表情，那么多喜欢吗，还真是让人感觉不舒服。
“我一直追随着他的脚步，他对于我而言，到底算是什么，我用了很久很久才明白，我对于他的那份情愫，并不是所谓的爱情，只是喜欢，是像那天我们遇到的那几个少年一样，他们喜欢林杨，是那种喜欢，是仰慕。”
陈默的话倒是让谢远飞放下心来，可是他心底却也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他也想要一个证明。
“陈默，我呢，我对于你而言，是什么？”
陈默好像愣了，只是久久没有回应，海风呼啸而过，谢远飞有些失落的落下了怀抱，转向大海，试图想要安慰自己，谢远飞，没关系的，你自己不也不太清楚自己的心意吗，没有回应，也没关系的。
陈默认真的想了想，微微皱眉说道“我很讨厌别人的的身体接触……”
谢远飞的手一僵，是在说他刚刚抱住了他，离他离得太近了吗，陈默的目光停留在谢远飞身上，他脸上的失落，太过于明显。
不知道是不是浪花太温柔，吹荡着陈默焦躁的内心，夕阳西下，拉长了他们的身影，明明在紧紧相依着，他压抑了太久，可是也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内心。
他的手放在谢远飞的脸上，将他的脸转向自己，深情而又认真的说道“我以为我会永远讨厌别人触碰我，可是唯独你，好像不一样。”
谢远飞黯淡的眼神似乎亮了亮，陈默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不知道，我好像有些逾越了，我想了很多，想了很久，我不知道，这算什么，但是，谢远飞，你在拯救我。”
谢远飞被陈默的话给感动到，拯救吗，到底是谁在拯救谁，第一次见面的针锋相对，仅仅是因为彼此都是一样的黑暗人生，他们好像有着一样的痛苦，所以互相讨厌。
可是越被看穿内心，越想要逃避，直到陈默蒙上眼睛，去体会谢远飞的生活，或许那一刻，对于谢远飞而言，陈默已经不一样了。
陈默也忍不住泪水，在他生活无望的时候，好像只有谢远飞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会因为自己吃到了一口馄饨而笑的纯粹，那是陈默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见有人对自己没有防备的异样眼光的笑容，也只有谢远飞，会说他是朋友，会维护他的尊严，发现他的不对劲，陈默的心就算是铜墙铁壁，也已经被谢远飞无声无息的侵入了。
两个人依偎在海边，却都哭的像是孩子，陈默用手擦去谢远飞脸上的泪水，看着谢远飞委屈巴巴的嘴角，缓缓靠近。
那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清醒的接吻，带着海风的咸腻，柔软而又热烈的相拥着，那一刻，他们找到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