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梨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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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太和殿出来,昭月坐着銮轿回了凝珠阁。
她进去后就累的坐在椅子上:“桃溪,水。”
赫权跟着她进来,将门关上。
桃溪连忙把茶水奉上:“小主这是怎么了,陛下那儿连水都不让喝吗?”
她又看了眼赫权:“你是谁,诶,别碰小主的花儿。”
昭月忙喝了几大口才觉得嗓子好了些:“他是小权子。”
桃溪止住去抱花瓶的动作,诧异至极:“小权子?你的脸怎么……”
赫权带笑,手覆上脸,轻轻一剥,桃溪害怕的捂住嘴,就瞧见他俊美的脸颊出现,手中是薄薄一片“人皮”。
他挑眉:“看来奴才这易容术已是炉火纯青。”
昭月一记飞眼,示意他别逗桃溪:“方才一直给陛下唱曲,嗓子都要冒烟了。”
“那奴婢去给小主煮润喉的梨水去,小主先用点小果吧。”
昭月看着盘里的红果子,面色古怪。
她在温泉池中睡着了,迷蒙做了奇异的梦,醒来口齿间还有红果的甜味。
昭月将盘子推开,赫权浇完海棠看见这一幕:“怎么了,小主不想吃?”
“太甜了。”昭月站起身将发髻上的簪子取下来:“我歇一会,等下桃溪煮好了再叫我。”
赫权过来将她的手腕握上,阻止她颇为粗鲁的动作:“我来吧。”
他比昭月高许多,立在她面前,靠的极近,昭月闻到他身上的香味,伸出手玩弄他领子上的流苏,懒懒道:“你日日混迹在我宫里,身上全是花粉味,招蜂引蝶。”
赫权散着她的发髻,泄出轻笑:“小主都说了奴才日日在凝珠阁,这儿的蝴蝶不是只有小主一人。”
最后一根簪子取下,三千青丝落与肩头。
他捏起昭月的下巴:“还是最美的那只。”
“嘴巴真甜。”昭月弯起眉眼,素手轻推他一把:“下去吧,你的小主要歇下了。”
赫权抬起她的晧腕,将那手镯取下来:“小主戴着这个在宫里不好,奴才帮您打磨成翠绿耳铛,看不出成色,小主也好戴着。”
“嗯。”昭月觉得可行,乖乖的任由他拿去。
“小主歇着吧。”
赫权将被子替她盖好,昭月缩在被子里看着他:“小权子,你越发有管家的样子了。”
事事以她为重心,这个感觉很好,她喜欢。
昭月闭上眼沉沉睡去。
赫权将烛火吹灭,只留下一根,等她熟睡,才起身为她把被子掖了掖,又摸上她的手,是热乎的,伸进去摸上脚踝,冰冰凉凉。
她的脚小巧,不过他手掌大小,但整只脚都是冰的。
他不由叹口气,去灌婆子:“太医说的话一句也不放在心上。”
赫权将汤婆子放在她脚底,才推门离开,正巧桃溪端了梨汤来:“小主睡了?”
“给我吧。”赫权接过。
他并未将昭月喊醒,而是端到一旁的小厨房里温着,赫权坐在凳上闭着眼眸浅眠,他习武,耳力很好,昭月醒了唤一声,也能喝到一口热乎的。
傍晚下了雨。
昭月每每睡到深夜就会觉得脚格外冷,所以有时会叫桃溪灌汤婆子,但偶尔忘了,她也就含糊过一夜。
她睁开眼,舒服的哼了一声,撑起身子,青丝从肩上落到面前,赫权进来就是看见这样一幅美人眠起图。
昭月睡醒时一双眸子还是懵懵的,像极了林间懵懂的小鹿,这个时候你喂她吃什么,她都会呆呆张开唇。
赫权端着梨汤喂了她好几口,她才醒过神来:“我,我还没洗漱呢。”
嗓音还带着鼻音,闷闷的。
“吃完再洗,才是对的。”赫权霸道至极,将梨汤喂完:“嗓子觉得怎么样?”
“昨日就是许久未用嗓才觉得难受,睡了一夜已经好很多了。”
昭月想着梨汤的温度:“你起的这么早吗?”
赫权没有解释,将她面前的发拢到身后:“下了雨,黄全手里的圣旨得等会。”
昭月从被子里出来,踢到已经变凉的汤婆子,她眸子里带着笑意:“不过是个贵人,我还要感恩戴德不成。”
“现下小主在陛下心里已有一席之地,自然不急。”赫权也勾起唇,伺候她洗漱。
昭月坐在妆台前,软软回了一句:“你这是在说我恃宠而骄。”
“奴才不敢。”将她的发挽上,挑选一只绢缎子做的花簪,上面还串着小珍珠,精致可爱。
“小主不是恃宠而骄,而是有这个资本。”
赫权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脸抬正,同面前的花雕铜镜平视。
她的脸褪去了进宫时的那点子青涩,春欲滋润后的风情,一点点从骨子里透出来,哪怕她穿着厚实的衣物,魅惑却藏在黛眉绿鬓上,朱唇微张,就令人血脉喷张。
当真灿若春华,皎若秋月。
倾城倾国的妖妃,非她莫属。
昭月莞尔:“你说,贵妃笑的滋味,甜吗?”
“小主以后亲自尝尝,不就知晓了?”
——
雨势越发大,滚滚雨点砸在宫道上,天色阴沉让人心中生厌,心情都沉下来。
凤仪宫中。
皇后坐在榻上剥着莲子,抬眸瞧了眼外面:“这样大的秋雨,怕是压坏了御花园里的花枝。”
齐嫔坐在下面,正抄写着字帖,脸色却不太好:“娘娘这个时候还关心花儿朵儿的。”
皇后放下莲子:“让你来习字,是为了让你静心,日日这样浮躁,如何讨陛下欢心?“
她抿唇有些愤愤:“臣妾不静心……昭贵人,宁常在,还有那个花答应……哪个是静心的主?”
一想到昭月同陛下去了温泉宫,回来就晋升了位分,她气的笔一歪,又废了张纸。
见她顶嘴,皇后的脸冷下来:“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你是有昭贵人的姿容,还是如花答放肆,就是让你学着宁常在的柔顺,你都学不明白三分。”
她长眉冷凝:“朽木不可雕,罢了,你回去吧。”
齐嫔心一慌,连忙跪了下去,可怜兮兮道:“娘娘……嫔妾容颜,家世皆不如旁人,可伺候陛下身边,也是尽心尽力,可不得陛下欢喜,臣妾也……”
她眼见着要垂泪。
皇后神色软下来,示意她起身:“你一直在令妃底下日子不好过,本宫自然是怜惜你,所以才叫你过来,齐嫔,后宫中除了恩宠最重要,还有什么最重要?”
她一愣,迟疑道:“还有……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