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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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月看着低垂着头的男人,将被子掀开,一只过于白皙的小脚踏在了他的腿上。
她的视线一直停在苏子云身上,思索着这样一位圣手,如果在后宫中为她所用,一定是张好牌。
而苏子云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觉得头顶那道视线有些灼热。
这让他有些不自在,背脊稍稍挺直了些。
他不宜触碰后妃的肌肤,只观察几息,再搁着薄帕轻轻触碰,开口时声音居然不复刚才清亮:“小主,这里疼吗。”
昭月嘶了一声:“有点。”
他指尖又往旁边移去:“这里。”
“不疼。”
不过顷刻间的事情,苏子云看着被薄纱覆盖的玉足,那青色的透纱竟将那肌肤显得越加雪白,就如那红梅中的一抹。
他也是第一次看见女子的脚,脸颊不经意间覆上了薄红。
本来温热的指尖不知道为何开始发烫,他心一跳,立刻垂下眼:“好了。”
昭月将脚收回去,见他打开药箱,神色过于严肃,担心的问:“很严重吗?”
苏子云将药膏拿出来,并不看她:“小主只是轻微的扭伤,未伤到骨头,这药每日睡前抹一次,一周就能好。”
桃溪将药接过来:“谢谢苏太医,那小主饮食上是不是也要注意,我可以熬一些骨头汤给小主吗?”
苏子云点头,将药箱关上:“微臣告退。”
昭月连忙示意桃溪去送,并抓了一小把金叶子。
桃溪将他送出去,看着苏子云端正明朗的眉眼,有些害羞:“谢谢苏太医愿意医治我们家小主,您拿着这个吧。”
苏子云看着她递来的金叶子微微欠身:“这是微臣的本职,这些日子让小主少动喜静,能好的更快些。”
何况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
他说完走的干脆利落,身影如松如柏。
直到桃溪回来脸蛋还红着:“小主,他没要,奴婢还是头一次看见有赏赐都不要的人呢。”
昭月也有些惊诧,瞧了眼桃溪,见她一直傻笑:“你脸怎么这么红?”
“我,应该是小主这儿太热了吧,咳。”桃溪将金叶子放好:“小主,我去给您准备洗漱的水。”
昭月看着她慌手慌脚的出去,纳闷的抿了一口茶。
夜已经深了,窗棂没关,偶尔一阵风吹进来,让她觉得有些冷。
看了眼自己的脚,昭月从榻上起来,伤的是左脚,她就扶着柱子,一步一步朝窗跳过去。
终于摸到了窗沿,她累的舒了口气:“都怪你,死太监,老是跟我呛。”
将窗关好,昭月恶狠狠的小声嘀咕着,对着空气挥了下拳头,背后传来熟悉的嗓音,哑然又带着那股莫名的笑意:“小主在说谁?”
昭月吓了一跳,连忙扶住桌,转身看见身穿太监宫服的男人站在她面前,一时说不出话来。
赫权只立在那,就将这雅致的凝珠阁衬的没了色彩,他那双偏浅的眸子如琉璃珠,落在昭月身上,有股说不出的冷疏。
她忍不住轻颤一下:“你,你怎么进来的。”
发觉自己问的傻乎乎,咽了口唾液:“你想干什么。”
赫权瞧着她,快要就寝的她未穿的多么精致,只一身淡色的长裙,就将玲珑有致的身躯显现出来。
那乌黑的云鬓此刻解开,散在背后,垂在肩头,只用一根红玉碎花簪挽了个小髻,灵动可爱。
可惜她更适合妖娆的珠翠。
感受到他打量的视线,昭月有些害怕,她没有穿鞋,现在还光着脚站在原地,怕被他看见,慌张的扯了扯裙摆。
可这裙不够长。
赫权忽然上前将她横抱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昭月惊慌,压着声音怒道。
男人身上那股冷香迅速扑来,她还未拼命挣扎,就已经落在了软榻上。
赫权往后退了几步,视线落在她的脚上,又移开:“方才太医也见过,小主怎么不慌。”
昭月连忙拉过被子:“那是太医,和你能一样吗,你是太监!”
赫权挑眉,声音低沉下来:“噢?和太监什么不一样?”
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奇怪。
还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那么奇怪?
昭月莫名视线停在他的下腹,脸颊如红霞一样晕红,急忙轻咳道:“没,没什么!”
不对,他怎么知道太医来过。
昭月脸色沉了下去:“你一直在这?”
“刚来。”
赫权看向桌上的药膏。
“那个太医……是你请来的?”昭月忽然想明白,桃溪怎么可能请得动苏家的人。
苏子云,医术绝伦,哪怕再善良,也绝不会为一个素不相识,还没侍寝的常在深夜奔走。
“小主真聪明。”赫权站在净盆前仔细清洗双手,神色淡漠。
看着他拿起帕子擦拭,昭月声音小了些,毕竟拿人手短:“你来找我干什么,如果是想让我报答,我现下只有这些金叶子,你如果看得上就全部拿去吧。”
她有些心疼道:“或者等我侍寝了,有了赏赐,你到时候想要什么物件都行。”
赫权擦干净手,拿起药,走近见她一脸疼惜的表情,嘴角浮现出浅淡的笑意:“真的什么物件都可以?”
昭月回忆着上一世朱定袁赏赐的物件,低低的嗯了一声。
这个模样,像霜打了茄子。
赫权眼底含着点笑意,将被子掀开,单手就握住了昭月纤细的脚腕。
“你,你干嘛。”昭月又吓了一跳。
“小主,您怎么总是这么惊慌。”赫权将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打开药膏的盖子,偏头望着她。
那双眼实在太过凉薄,一点热气也没有,就是他,在上一世,将自己活活烧死。
昭月的神色全部落在男人眼里,他薄唇微动:“你……在怕我。”
心跳噗通不停,昭月衣袖下的指尖捏紧,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压住心神,对着他扯出笑:“你是奴才我是主子,我怕什么。”
可惜她笑的实在勉强,赫权收回视线,垂下眼将白色的药膏取出来,缓缓的抹在她红肿的脚踝处。
这次他的声音柔和了些:“是奴才害小主崴了脚,赔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