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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不同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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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柯清苑,秋晓薇从心里打。,要知道她是柯晓宇的独生女儿啊!爱屋及乌,自从打算来服侍柯晓宇,她就有心理准备。

但秋晓薇还是低估了柯清苑的刁蛮,任性、自私。天老大我老二,只知有己不知有人,已经融化在她成年后的血液里。

秋晓薇有些纳闷:她怎么是这种样子。

秋晓薇自己的独生子,虽然也是享尽父母的疼爱,为什么待人做事就有分寸的多?想想有些明白,棒头出孝子,娇惯养不出好孩子。性格暴躁的刘二郎的巴掌,是最好的教鞭。中国人有自己的教育理念和方法,那些喝过一点洋墨水的专家,提出的高大上的理念、方法,在中国水土不服。

也就是《蓝颜红颜》的题材发出没有几天,柯清苑在qq上气急败坏的发来:柯晓宇根本不是你说的高尚,他是个色狼。

秋晓薇心提到嗓子眼,这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事,直接连带与柯清苑关系的冰河解冻。

秋晓薇连忙敲击键盘:怎么回事?

柯清苑愤愤的叙述:昨天,来了个锦衣玉佩的半老徐娘,说是深圳来的。我老爹不能说话,女人看我老爸的眼神,里边情意绵绵,恨不能把他淹没了。憨子也能看出来,他们两人的关系不寻常。

秋晓薇由不得一阵心慌,在她的意识里,柯晓宇只是对初恋、韩雪芬和自己两个女性动了真情。难道,他的感情丰富的如同千里大草原,心里秘藏着千花万朵?

稍微平静下心神,凭着对柯晓宇的信任,秋晓薇问:那位女士姓什么?

柯清苑气鼓鼓的:姓!梦!

姓梦?秋晓薇惊讶起来,继续打字:那是你父亲的好友华援朝的生死恋,当然,也是你父亲关系不错的女同学。两人是朋友,没有绯闻。

看到这里,柯清苑不想多说,直接关机。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年轻人有几个没有爱的历程,华援朝和梦佳萍的爱情却带着悲剧色彩。

下面是有关《梦佳萍》的内容

三、《梦佳萍》

任建设和慧兰的恋情得到了好结果,(见《兰花和蜜蜂的故事》)。她的师兄弟华援朝和孟佳萍之恋却是悲剧性的。

华援朝是任建设的师兄,比任建设大了接近十岁,是通臂白拳里有数的高手。

煤矿工人家属居住的涟泉镇(那是涟泉刚刚升级为区,人们还是习惯称为镇)新矿工宿舍区,位于全国着名的煤矿东边。再向东翻过架子山,就是云遮雾绕的大洞山。也就是(《木屋别墅》小说里)黎任谱和温文两人,携手各自的情侣夜游的地方。

大洞山东边的山涧沟,两边峭陡竖崖。大洞山得以冠名的大洞,就在这山涧沟的西半坡。

老年人说,早年这里的大洞是座神庙,里边蜂窝样的小洞到底有多深,没有人进去过。只是离这洞十几里路的泉河庄的集市,用斗戽粮食的声音,在洞口清晰可闻。

洞东南角距离山顶不远的地方,有一面数十丈高的悬崖。刀切一样壁立的悬崖半腰,白云缭绕着一棵山茶树。那山茶树很有些年头,有了许多神奇的传说。

华援朝儿时就到过这里,在乱石耸立,碎石如水流动的山涧沟底,他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仰望着山茶树,脖子根都仰酸、麻、木了。只见有鸟儿在上边栖脚,没见有传说中的毒蛇怪虫。

只是他不知道,后来的人生岁月里,竟因为这棵上千年的山茶树,发生了令他唏嘘终生的感情纠葛。

七一年十一月。

闹也闹了,该作噬的也作噬的差不多了。对分工不满的学生,在学校打砸骂,没见到一点效果。每人的分工去向已经板上钉钉,再闹,在学校这个层面,已经是不能解决的了。

那时的学校,除了军宣队,工宣队,学生就是三大王。一个个牛犊子似的恣意妄为,不知道有师道尊严。

华援朝没参加闹事的行列。他的几个铁哥们分工十分不理想,一来是放屁添风,二来是做人不能不讲究,华援朝每天陪着他们到校。

期间华援朝始终是处于冷静观望的状态。

班主任和年级(当时仿照军队称为“连”)负责学生分配的老师,躲得无影无踪。大网撒下去,捞上来的连管事的小鱼虾也见不到。那时候,老师怕学生,尤其是暴怒的学生。老师被揪斗怕了,是个高危职业。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能温文雅致,文质彬彬。虽然创造历史的运动,趋向于结束,但余威尚在,老师们谁也不想触霉头。

这次在校的初中毕业生,集体分配工作,是文革以来的第三次。前两次,都是统统分到人人仰慕的特大型企业,国有矿务局。

而这次分工却分成了三六九等。有些门路(军宣队或工宣队有人打过招呼)和老师关系好的,分到了矿务局下属单位。二等的分到电厂。三等的分到市属小煤窑。最次的是分到涟泉区,然后从那里再二次分配。大多数人要进作坊似的大集体编制的小厂,待遇低,工资没保障,劳动强度大。

这些分配道涟泉区工作,岗位不佳的学生,是学校闹事的主力军。

华援朝分配的是矿务局下属的矿处级大厂。在许多同学看来,这是天好的单位。华援朝不满意,他想去的是煤矿!分工三天后,他还在自己家里磨蹭,根本没有一点去报到的冲动。

天渐渐晚了,寒云漫布,夜幕低垂。

十一月的天气。远没达到滴水成冰的程度,穿着空壳对襟黑棉袄,在家里闷坐,还真是够冷的。华援朝本来就有肥大性鼻炎,受凉鼻子越发堵的慌,连眼睛也被涨得有向外突出的感觉。

百无聊赖间,听见有位清脆的女声和母亲说了句什么。紧接着,华援朝自己住的房间的内门,被敲了几下。

华援朝懒洋洋的站起来,还没等他去开门。门已自动推开,旋风样的走进一个人来。

华援朝吃了一惊,是她?初中上学,隔壁班级的班长!

小学四年级前同过学,文革几年没见过面,大家都从带着鼻涕虫的小毛孩,长成秀色怡人或者是英姿勃发的青少年。虽然还能认出对方,是羞赧?还是矜持?总之见面像不认识的一样。在校复课闹革命的一年半的时间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从来没说过话。

看到华援朝惊讶的瞪圆了眼,梦佳萍两个嘴角微微一翘,娉娉婷婷的走到桌前。

桌子是那种简易式的,活像学校的双人课桌。桌上放着盏自制的台灯,桌面堆着书报和杂物,几件衣服也甩在那里。

梦佳萍没有一点姑娘家的羞涩和腼腆,自来熟的坐到桌子前的板凳上,眼睛盯着华援朝,手里不失闲的整理着桌上的东西。

昏暗的台灯光线下,她面部表情亲切、热情洋溢。

华援朝从她进屋始终没说一句话。他,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梦佳萍微笑着:你,怎么没去厂子里报到。几个学校分配到咱们厂子里的二十多人,就你一人没有去报到。你不想留下好印象,也不怕出坏名?

她继续强调:人怕出名猪怕壮,要是出了坏名,人就成了人见人嫌的臭狗屎。

华援朝呐呐的,嘴唇光动弹,声音形同蚊鸣,也不知道说的什么。

梦佳萍瞪大眼睛,惊讶的:哎呀,平日见你这人风风火火的,现在怎么蔫头耷脑的?不喜欢这个厂?你知道吗,多少人闹腾也没捞到去,咱们学校才摊到五个人的名额啊。矿务局的厂子,你不去,还想去哪?明早,我来喊你,咱们两个一起走。

说完,没等话音落地,转身就走。临出门的时候,她转脸斜睇华援朝一眼,头一歪,辗然一笑。娇嗔的说:定了,明早不许睡懒觉,五点半我来喊你。

第二天,东边还没冒明,摸着黑,梦佳萍就来到华援朝的窗前。她用手指弹了弹玻璃,轻轻的喊:该走了,不然不能参加早上的读报学习会了。

华援朝麻利的穿好棉袄,天有些冷,今天在棉袄里边他加了件绒衣。

见华援朝冷得,嘴里边嘻嘻哈哈的。屋里灯光映衬下,梦佳萍眉毛一扬,脸颊呈现两个浅浅的酒窝,似笑非笑:走一会就不冷。走,快走!

为抄近路,他们走的是小路。小路比大路近快一半呢。

走出居住的宿舍区,约莫在庄子西北角出了源西大队,东方泛出了鱼肚白。

两人脚步生风,嘴里呼哧呼哧喷出的白气,很像奔驰的火车头。

虽然还没下雪,路边的小草上的霜已经银晃晃的。

等到从源泉城区穿过,上班和上学的人流渐渐多起来,人的面目也开始清晰。

梦佳萍长呼出口气:快了,还有里把路。别走太快了,一身汗的,别晾汗着了凉。你的棉袄扣子,要扣上几个。

真像个大姐姐,华援朝心里想,斜着眼看看,臧梦佳萍头上也见了汗。两个原先白里透红的面颊,活像经过霜的红苹果。

这一天,华援朝像一个才入伍的新兵,按梦佳萍的安排干着一件件事。

傍晚,等批判林彪反革命集团的会议结束,天已经黑透了。那是林彪出逃的事件,举世震惊,当然要在全国进行病毒消杀。

梦佳萍携着才发的工作服,和华援朝回家的时候,仍然走的是小路。小路黑咕隆咚,基本是一条直线。走大路要经过夏桥煤矿门口,再折返向东,犹如走得是三角形的勾和股。

勾平方加股平方等于弦平方,虽然在学校没学到多少知识,这点几何知识,两人还是掌握的。

嫌远,很多人都是走小路,只是小路要转弯抹角穿过农田,太荒僻。

入冬的天,太阳落山早,小路黑灯瞎火的。由于是回家,一路上梦佳萍的步伐节奏很慢,不时转脸和华援朝说上几句云天雾罩的话。没有什么事,不用赶时间,悠闲时的梦佳萍煞是活泼可爱。

今天感觉怎么样?

梦佳萍问完见华援朝只是憨笑,梦佳萍佯怒的说:别笑!刚进厂门,一定要给人个好印象,勤快点,我说的不光是脚和手,还有嘴和头脑。咱们年轻人,得追求进步呀。

接着她抱怨:咦,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不说话呐。

华援朝挠了挠头:你活像个喜鹊,我能插进嘴吗?听你的还不行吗?

梦佳萍篾了他一眼:你呀…我这样好说吗?这不是在你面前吗?今天,在厂子里我说的多吗?今天是新工人集体学习,要求发言,我能不发言?

华援朝歪着头想了想:没有!你话很少,不过,该说的你也都说了。

梦佳萍笑着望向他:以后,我的嘴要是没有把门的,你可要提醒我呀。说到这里,她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真奇怪,咱们在校教室挨着教室,天天见面就是没有说过一句话。现在好了,天天在一起,想不说话,都难。哎!明天早上我还去喊你一起走。以后天天都这样,早来晚走的,在一起既壮胆,也有个说话的。

见华援朝点头,她又银铃样的笑了,不许耍赖哦。来!

梦佳萍伸出右手小拇指:来呀!见华援朝蒙头晕脑的,噗嗤一笑:傻样!咱俩来勾勾上吊…

华援朝笑了:那是捏尿窝窝的小孩玩的,咱…

没等华援朝说完,梦佳萍抢过话茬:狗大的年纪,你七老八十啦?快来!

两个人站在小路两边,每人伸出小拇指勾连在一起,嘴里念叨着:勾勾上吊,一百年不忘掉!谁忘掉,是小狗!

虽然才天黑,风比白天大多了,寒气让人不由得缩起脖子。走了一会,华援朝想起刚才盟誓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心里思忖着说:都干工了,还小孩子过家家的。

梦佳萍一脸的严肃:私下里还真的好玩!你笑什么?笑我刚才和你拉勾?我只是想要你别忘掉自己说过的话?不能食言。

华援朝委屈的喊:食言?我食言?

梦佳萍一脸的正经:你又不是没食言过?

华援朝不服气:我什么时候食言的,你说?

梦佳萍略略沉吟:今天,我不说,以后再告诉你……

弄得华援朝一头雾水,想得脑袋疼,也没想起。

路在年轻人的脚下,再长也是短的,不知不觉说说笑笑就走完十几里路,到家了。

俩人相对点点头,算是告别,各自回了自己的家。

这样,俩人相伴来回的日子没过多久。

华援朝进了厂子的文艺宣传队,吃住在厂子里,晚上不能回家了。

梦佳萍分配在全厂最苦最累的一线车间,每天三班倒,也住到了集体宿舍。

梦佳萍干得很出色。

学校里刚刚恢复共青团组织,她就是第一批团员。现在,厂子里只要开全厂大会,代表青年职工发言的准有她!

华援朝在宣传队的日子并不好过。

乐器,他虽然懂一些,但达到演出伴奏的水平,距离还不小。但他长相英俊,是演员的好坯子。可那时主要是演样板戏,他没有京剧基础,唱腔上不来,只能演配角。加上,来自不同的学校,进不了主流帮派,华援朝很压抑。

晚上,住在涟泉主城区的队员,在排练结束后,不少人回了家,对她们来讲,回家是抬腿就到的事。

华援朝无聊的半躺在道具堆里,看了会子屋顶,老牛大喘气。

宣传队,他实在不想干了。受气不说,其他的队员都是拿的壮工工资,三十六元九角,华援朝拿的是每月十四元的学徒工资。到外单位演出,有四菜一汤招待。别人有吃有喝,可谓是掉进福窝里了,巴不得宣传队天长地久的存在下去。华援朝不,他盼不得明天宣传队就解散,还是学点技术为好,技不压身吗。

华援朝心不在焉的抱着月琴,叮叮咚咚的拨弄着。

平时,自己弹奏,节拍掌握的也很好,可不知乍的,一上台演出伴奏总是跟不上趟。

嗐,咱不是吃这一碗饭的料。

华援朝想着,心里悲凉、郁闷。

房门滋啦一响,一个毛绒绒的脑袋伸了进来。华援朝眼皮都没抬,队里除了一两个说的来的,他谁也不想理。

你怎么啦?

来人虽然半捂着嘴,还是透出一丝惊慌的问。

哦!是梦佳萍!

只见她穿着一身洁净的工作服。工作服藏蓝底,星星点点杂着芝麻粒般的细白点。梦佳萍穿着劳动布的工作服(那时的感觉赛过今天的牛仔服),衬着白里透红的莲子脸,清爽的怡人。

看看附近没人,梦佳萍坐在华援朝对面的凳子上:好多天没见你啦,还好吧?

心里的窝囊事,怎么好给她说,华援朝圪蹴着半蹲在她面前,月琴横放在地上:还好,你哪?

梦佳萍启齿一笑,在明亮的灯光下,华援朝第一次清楚的看到了她的美:明眸皓齿,两颊酒窝盈笑,身条胖瘦皆宜,个子高而不单薄也不魁梧,很是曲线苗条凹凸有致,十分耐看。

我,三点成一线。睡觉吃饭干工作!我也好长时间没回家了。今天从这过,见灯火一片,没有人声喧哗,就想来看看你。明天下班,咱们回新工区吧?

华援朝忧郁的垂下眼皮,摇了摇头:别看现在没事,说到就得到。我可不敢出门!

说完,他叹了口气。

俩人说了会子话,这里不是能多待的地方,梦佳萍一步三回头的懒懒走去。才出门,她又转了回来,把你的棉军帽,借我戴几天。

见华援朝眉毛一扬,她马上说:别问干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宣传队近几天发生了件大事,有人写反诗。

写反诗的人,就是平时很阳光灿烂的华援朝。

那天,华援朝又被队长和亲信无缘无故的数落了一番,心里很是不爽。有气就得出,宣传队里拉帮结派的,华援朝属于游兵散勇,爷爷不亲姥娘不爱的角色。话没地方说,气总得找地方泄。郁闷了大半天,他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了这样几句:日月乱兮生恶犬,被狗咬兮忒丢脸。尔再能兮不过此,翱翔空兮还看咱。

郁闷的华援朝写了首顺口溜的诗,要是现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但华援朝写诗的时候,政治气氛太严肃,人们的神经紧张的如拉满了的弓。正在批林彪反党集团的时候,竟然有人说“日月乱兮”,大规模的群众运动,竟然有“被狗咬兮”,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

要不是华援朝上查三代都是红彤彤,问题就大了。

华援朝祸从口出,连带着影响了他的爱情发展方向。

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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