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知身份的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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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萧瑟，韩雨冰就行在这苍凉的街道上，在夕阳的映照下，拖出长长的影子。
阳光照在他沉静的侧脸上，他边走着，边双目怔然的望着脚下湿漉的街道，许久许久。
他想到了很多，可很多事情就如一团乱麻般，纠结在他的心里，而唯一能看到的几根，也不过缠绕最外，看不到本质。
想着，韩雨冰突然掀起右臂上的袖子，看向皮肤。苍白的皮肤之下，如今除了几根淡的几乎看不到的血管，不知何时又爬上了数道紫纹。这些紫纹看不清走势，弯曲缠绕，就如同随意画上的一般。
韩雨冰一怔，只道这紫纹是什么时候的事？他赶紧拿手用力在紫纹上搓搓，可到头来只有证明，这紫纹并非人画。
他撸起的袖子越高，这胳膊上的紫纹就越是复杂，就如一种寄生体散出的分支一般。
可他看不到源头。
韩雨冰叹了口气，又把袖子放了下来。可这一刻，注视着手腕上的紫纹的他，目光突然闪烁起来，同时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影，于脑海中渐然浮现。
“是那个人。”韩雨冰目光沉了下来，他停下脚步，突然抬起头，望向四周。果然，那天和医馆的门头，此时就在他的身侧。
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这里。
宽大的招牌下，那两扇玻璃大门紧紧闭着，透过玻璃隐约可见屋内物品的摆放。
“竟然没锁。”望见放在门上的老式环形锁正半开着，韩雨冰喃喃道，而后他不自觉便手放在玻璃门前，顿了顿，但片刻后便再不迟疑，手臂用力，把门推了开来，走了进去。
可来到屋内的韩雨冰，见到此时医馆内的场景后，却是惊了一惊，只因这里的布置，和他方才门外的所见，竟是大不相同。
目之所及，柜台上，地上随处可见散落的药盒，歪倒的桌椅和已凝固的血迹，甚至好几张柜台的玻璃都被砸的粉碎，简直一个活生生的抢劫现场。但不知抢劫的是人还是行尸。
左右望着，突然，韩雨冰看到角落里似有一物，被大白医褂整个盖着，但医褂虽大，还是盖不住这物体的全部，他从这医褂的下方，看到了一只黑色皮鞋。
“难道这里有人？”
韩雨冰一惊，连忙跑过去将医褂掀开，而这一掀，一个身着棕色夹克的身影，便彻底暴露在了他视野中。
那人背靠墙角，头颅低垂，胸口有着一个血洞，从洞内顺着衣服流下而后在地板蔓延的血，如今早已干涸，许是死去多时了。
韩雨冰目光沉了下来，虽说此人看来是因尖锐物体刺入胸口而导致的失血过多而死，但胸口血洞并非很大，而且放眼望去，他全身似乎也只有这一个伤口。
那他是如何死的？况且死之前或许还有行动的他，又为何来到这里，难道仅仅是为了求医？还有，为何他身上会盖着这医馆中人才有的白褂，究竟他的死是行尸所杀，还是……人干的。
“或许第二种可能性，要大一些。”韩雨冰暗道，“既然如此，那此人的死亡时间又是何时，是行尸来临之前还是之后，换而言之，是他韩雨冰那日清晨来此之前，还是之后呢。”
想着，韩雨冰视线不禁转向先前被放置一旁的白褂，他将其拿起，凑近仔细看去，可白褂通体洁白，没有血迹，更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味。
但他还是在找来找去时，在脖颈处找到了一根长约二十厘米的头发。
拿着这根头发，韩雨冰目光闪动，脑海中那女子的形象，再一次浮现眼前。他赶紧摇头，摆脱这莫名的思绪，伸出手来抬起那人的下颌，看向他的面孔。
依那人的样貌来看，他是一名中年男子，满是胡茬的脸上，却双目紧闭，一丝血迹自嘴角流淌而下。
看着那人，韩雨冰先是一呆，怎么此人他看去那般熟悉，好像以前见过，而且是经常见到！
可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韩雨冰的头又开始痛了，他双手紧按着太阳穴，右眼的红光忽隐忽现，他这般忍着疼痛，直到某一刻理智即将消失之时，他用力咬破舌尖，咸涩的血液淌进喉咙后，他的神志才渐渐清醒过来。
“踏马的，还以为好了呢。”
韩雨冰心里怒骂着，他大口喘着粗气，随手把医褂甩到了一旁。刚才这一下，真是把他所有的思绪全部打断了，让他心中升起难以忍受的烦躁。
但他还是尽力敛起这烦躁，靠近那尸体观察着，或许知晓了此人是谁，他才能帮帮他吧，不然一个大活人莫名死在这岂不是太冤了。
或许此时有其他人在场看到韩雨冰这举动的话，定会认为他疯了，这时候不想着怎么逃命反而去帮一个死人，这个人要不是精神病，要不就是什么也不在乎。
连自己的性命，也不在乎。
也的确，在被那什么病毒感染后，韩雨冰心中自然也不认为自己与那些行尸相比好到哪儿去，他现在就只想做完必须要完成的事，而后的一切，又管他呢！
观察许久无果，韩雨冰反倒伸手在尸体的身上摸索上了，但这一找，倒真让他在尸体右侧的裤袋中寻到了什么。
一部智能手机。
但它只处于待机状态，韩雨冰点开按键，屏幕便瞬间亮起。而后便是一个个的通知，整齐排在屏幕之上。
“未接来电，五十四。姓名，女儿。”
韩雨冰目光一凝，五十四个未接来电，他女儿是有多急……不过话说这备注就只有女儿两字便算了？连个姓名都没有？
翻开通知，但随后锁屏便跳了出来，要输入六位密码，韩雨冰尝试输了几次，却看到错误后，便叹了口气，把手机收了起来，而后推门走了出去。
仰头注视着天和医馆的大招牌，韩雨冰心里想着，“不知道等老爷子回来，看见此景后，又会如何感想。”但他随后便又身子一颤，反应过来，连拍脑袋，只道自己真蠢，老爷子怎么可能会回来，或许就算要回来，在市境处也会被拦下。
他伸伸懒腰，夕阳下，再次沿着街道前行而去。
却在他走后不久，医馆内的那具尸体竟仿佛失去了平衡般，莫名的动了动，随后整个身子便不可思议的歪倒在了地上。
只见一柄染血的弹簧刀，斜插在尸体的后背，正中心脏，突兀的显露在天地视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