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肿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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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移肿瘤是什么意思？”老王懵逼的问道。
“我们在你父亲的脑袋里面发现了一个肿瘤，这个就是导致他半边瘫痪的原因！肿瘤压迫了神经，而且肿瘤位置比较特殊！刚好卡在中枢神经！就像我们医院前面那座石门大桥一样，最重要的一条神经被堵死了。”医生继续说道。
听到这里老王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自己父亲每天晚上都得喝一两白酒才能入睡。一家人都以为是因为太劳累而没有在意，老王提过一次让父亲去检查一下。结果被父亲怼道。
“我个人身体我个人晓得，就是太累老！能有啥子问题嘛？”
老王父亲在老家还有一个脍炙人口的外号！嗷卵犟，（注:就是普通话脾气特别倔强的意思。）他做下的决定谁说都没用，可能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吧。老一辈的思想，进医院得花钱，心里舍不得啊！！
“那这个能做手术吗？”老王希冀的问道。
“手术成功率不到万分之一，因为是在脑袋里面。而且还是中枢神经，所以基本没有什么希望！！”医生用着一种无奈的语气回道。
“不过现在可以先给你父亲做放疗手术，先治疗癌症，肿瘤先不管它。”另外一个医生说道。
老王脑袋是懵逼的，什么叫先不管肿瘤？先做放疗手术？刚才还在说肿瘤是最恼火的！一边沉思一边走回到病房，看着父亲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鼻子就是一阵发酸，强忍着眼泪来到床前。
“老哈儿，（渝城方言老爸的意思）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老王小声询问道。
“无没得啥子大问题，医生这边囊个说嘛？”面部半边瘫痪已经导致老王父亲说话变得有点口齿不清，老王耐心边听边理解着父亲说话的内容。
“家属，你等哈儿切楼下买个坐便器，买个尿盆。还有一些病人住院用的东西，对了，记得缴费。费用快没有了！！”输液的护士一边麻利的插管输液，一边给老王说道。
“我前天进来缴的5000块钱能个快都没得了啊？用了些撒子东西哦？？”虽然脑袋迷糊了，但还是疑惑的问道。
“单子都在那里哈，上面所有费用明细都明明白白写起的。有啥子问题直接找你们主治医生。”护士说完离开了病房。
老王拿起一张缴费清单看了一眼，各种各样几毛钱，几块钱的药物名称！密密麻麻几十种映入眼帘。头皮一阵发麻，随手放在床边。让小妹看着父亲，拉着母亲出了病房。
“妈，你记得不要在老哈儿面前哭。能个会增加他的心里压力，也不要给他说撒子病。如果问起来就给他说是脑淤血就可以了！！”老王嘱咐着自己母亲。
“你以为他不晓得个人是撒子病哦，虽然嘴巴不说心里明白的很。你老哈勒个人。。”母亲语气无奈边哭边说道。
“医生这边囊个说嘛？具体是不是癌症嘛？你说你老哈儿一天身体能个好，囊个说遭就遭了嘛？”说着泪水更是忍不住往外流。
“确定了肺癌晚期，医生说癌症一般早期发现不了。只要病发了都是中晚期了，医院说先给老哈儿做放疗或者化疗。治疗过后还有两三年的时间，到时候我们到处去找中医看一下有没得效果。”老王没有说出肿瘤的事。更没有说医生给的诊断，自己父亲可能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那你现在这边钱还够不？如果做这个手术要好多钱？”母亲迟疑着问道。
“本来这边一共是4万多，然后你们做的那个工地又接了两万。加上这两天出去的费用，还剩5万多。再说钱不要想，没得了我在想办法，只要有希望 不管囊个！哪怕把房子卖了还不是要治。。”老王用着坚定的语气回答道。
目送母亲回到病房，老王心里一阵抽搐。但是老王知道自己绝对不能露出软弱的一面，现在父亲倒了！自己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自己也崩溃了。这个家就真的完了！！！
真的还有希望吗？记得以前听着别人说，那个谁家老人得了癌症，那个谁家老人长了肿瘤。那时候的老王都是当成传说来听，一直觉得癌症离自己很遥远。谁知道命运和自己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曹尼玛的贼老天，难道好人真的没有好报吗？我爸一辈子都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民，和别人吵架都很少！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老王走在医院人行道上，边走边想边骂。自从初中毕业以后来到渝城读书，十年了吧？自己和家人见过几次面来着？十次有吗？记得有几次过年都没怎么回家来着？三次？四次？
啪，老王扇了自己一巴掌。自己在外面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从来没有给家里拿过一分钱，买房子的钱还是父亲拿的首付！这和啃老有什么区别？
子欲养而亲不待，可能就最后三个月的时间能在身旁。这点时间怎么够？后悔，自责充斥着胸腔，仿佛有刀在心口划过！疼的快要窒息！
看着旁边不断有医生，护士，家属，推着轮椅，或者推着躺在病床上的各类病人！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老王就仿似看到了旁边有死神的召唤！！忽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有点发冷。精神一阵恍惚，突然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瞬间精神抖擞，定睛一看啥都没有！
收拾了一下心情，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电话响了几声，里面传出一年轻男子的声音。是老王的初中的死党，名樊栋！本来学习挺好的一个三好学生，被老王带偏了。他自己也有一部分原因，喜欢上一个女孩儿！别人没有同意，有点自暴自弃！那时候老王还是第一次看着一个同龄人喝醉，还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屁孩儿。。
后面就经常一起逃课出去上网，一起打望看美女。初中毕业以后就各奔东西了，中途见过几次面。qq视频聊过几次。身世也甚是可怜，母亲在自己几岁的时候因为疾病去世了。父亲后来也得了癌症去世，剩下两兄弟相依为命。虽然有一个后妈还带着一个弟弟，因为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打算再去认亲。
“在搞莫里峰啊子，囊个想起给我打电话？”（注：搞莫里就是方言做什么的意思，峰啊子这个叫法属于老家特有的称呼，老王全名王云峰。所以被叫峰啊子）
“我问一下，你老哈儿当时得的撒子癌症哦？从发病到走坚持了好久时间呢？”老王在电话这边问道。
“肝癌晚期的嘛，从检查出来到死差不多有一年多的时间嘛。你问这个做咋子也？”电话里传来有点稍微疑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