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百鸟朝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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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太阳重新升起时，这个家已是另一番景象了。

小英一大早便穿上马拉带给她的红套裙，然后跑到后房示意给母亲看。小英娘看后笑道：“就你这小妮子爱打扮自己。”这也便算是母亲的夸赞了。她又在镜子前将自己照了一番，然后回头对母亲道：“大哥哥去哪儿了？”小英娘一边忙着烧水一边道：“和你陈姐姐一早上后山看白鹭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小英却不等母亲说完便赶出屋子上山去了。小英娘想止已来不及了。

她一路地扯着嗓子叫唤马拉，或者凤英，半日却未得应声，忽听得头顶传来悠悠琴声，让她心情不由一振，直沿山路往山上赶去，行了约二百米许路，便见得一个山头上洁白一片，静眼一瞧，却是白鹭落成一片，将那马拉和凤英团团围住。马拉正在那岩头盘身悠然弹琴。凤英则在他旁边逗玩那些鸟儿。小英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忙跑上前去，那群鸟立刻被惊飞起来，一个盘旋，向山谷而去。马拉此时也住了琴声，与凤英一同来笑瞧小英。见她打扮起来后那份野气倒也褪去不少，进而增添了不少靓丽可人。等她走近后他们便冲她直笑夸一回。小英则瞧着远方的鸟群懊恼不已地道：“它们就这样地见不得我，就愿意与你们玩。”马拉和凤英听着直笑起来。

随后小英便来到马拉身边笑问道：“是大哥哥的琴声将它们招来的吗？”

马拉一笑道：“我的琴声只能招你这个小妹妹。是你陈姐姐将它们唤来的。”

小英回头狐疑地瞧着凤英笑道：“陈姐姐会巫术？”凤英听着直笑起来。马拉也跟着大笑。随后凤英便起身冲着那远处放声开心地大喊。小英这方听出，眼前的姐姐嗓音奇异，如天簌之音，悦耳动听。那群白鹭连同其它的鸟 儿便紧随其后叫响了整个山林。小英直惊得不知如何是好。马拉在旁冲小英一笑道：“瞧见了吧，你陈姐姐着实的百鸟之王，人中之凤，禀赋天地浩然正气，必将荡尽人间阴霾。”凤英回过身来亲昵地捏着马拉可人的脸对小英笑道：“瞧你大哥哥这一张嘴，把人捧到九霄去了，听他的话准上当。”

小英并未因马拉对凤英的夸赞而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而是问马拉：“那么大哥哥是什么？”

马拉不由一愣，后将自己打量一翻后笑道：“整个一个混帐！”

小英见马拉形容得形象，直哈哈地笑起来。然后道：“我看大哥哥不但字写的好看，琴也弹的特别好听。常言说的好，人有三宝精，气，神。若说陈姐姐神气十足，大哥哥便是灵气十足。要不怎么学什么会什么，会什么精什么呢？”马拉和凤英听着后直大笑起来。凤英刮了一下小英的鼻子笑道：“你这鬼丫头是精气十足！”

三人开怀一笑后，马拉不禁心情舒畅，眼瞧着眼前如画的景色不禁吟诵道：“青山绣碧水，绿树邀白鹭，凤鸣合百鸟，虐语笑姑娘。”小英听后直拍手称好诗。马拉一阵大笑，拢着小英肩膀笑道：“傻丫头！这哪里算得上好诗。大哥哥信口胡诌的。”小英忙点头道：“算得！算得！听着便有那种美到心里去的感觉。”然后她回头来冲凤英道：“陈姐姐也做一首，压一压我这大哥哥。”凤英哼笑道：“你这诡丫头，你是让姐姐压你大哥哥呢，还是拿你大哥哥来压姐姐来了？”小英一笑道：“这么说陈姐姐是自认不如我大哥哥了？”马拉听着直哈哈地笑起来。凤英哼笑道：“这又有何难，你小丫头听好了。”然后她若加思索后便对着面前的山谷吟道：“粼粼鹅水暖，微微羽翅凉，萧萧寒意尽，幽雁不南行。”

小英听罢，更是急着拍手叫好。马拉也跟着鼓掌。小英直兴奋地道：“陈姐姐的诗不但胜过大哥哥，而且你还知道我们这儿的‘回雁峰’。”说着便指着远处一翠峰道：“就是那座。”马拉听着直笑道：“果真有个回雁峰。”凤英笑哼道：“亏你读了这么久的书。我这是从古人诗中化出来的。没什么新意。比不得你的‘绿树邀白鹭，虐语笑姑娘’。是小英妹妹谬赞了。你要说我的好，小心我打你。”小英听着笑的更欢了。小英此时也不管谁的更胜出，只对眼前的大哥哥，大姐姐一起的佩服的五体投地，她直上前来缠着凤英教习她作诗。凤英直笑道：“姐姐都不知道自己做的什么，哪能教习你啊，只要你好好学习，不出几年，一定会比陈姐姐做的还好。”小英想着自己底子薄，也不再纠缠，便又回头来到马拉身边，见着他盘起的身体一大滩，便顺势坐在上面，然后回头笑问道：“会不会压痛大哥哥？”马拉笑道：“不会。”小姑娘觉得上面绵软，又笑道：“这可做一张床了。”然后她就随身躺下。将手枕在头底下对马拉道：“大哥哥琴弹的好听，再弹一首吧。”马拉心下正在高兴处，便点头笑道：“没问题，大哥哥便为妹妹弹一首《秋韵》，是你六姐姐作的曲子。”小英点点头。马拉便将琴置在自己盘起的身体上，轻轻地拨动琴弦，他弹的认真，小英也听的认真。凤英也便坐在他的对面一起欣赏。小姑娘先是躺着，伴着音乐声她也直着迷马拉的专注。眼前的大哥哥已与优美的曲子融为了一体。也便不由坐起身来直瞧着马拉看个不住。她似乎也想走进马拉的曲子中去，或者她想知道马拉弹曲时心里是否只有曲子。而马拉却总是能在她欲试探时冲她微微一笑，但并不打断琴意。或者多少被小姑娘扰动，只是他很快就重新回到曲意中去，所以曲子仍很动听。这让小姑娘更觉得马拉是在为她演奏，而不是独自分享。马拉弹完后便将琴塞进小英怀里，扶她从自己身体上站起身笑道：“调皮！不能白听。将琴抱上。我们回家。”然后自己先前面去了。小英心里喜欢，自然乐意效劳。便一路地时不时地拨动着琴弦快乐得像只小鸟一样跟在马拉身后回到家里。

吃过饭后，小英和母亲陪马拉和凤英参观了绣工作坊。绣坊里做活的妇女较多。姑娘家较少，且多是在节假日出于好玩。通共也不过二十几个人。众人见着马拉这个稀奇客人，直不敢吱声。但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因为这个年轻人长的真是太美了。马拉拉着小英的手笑问道：“英儿妹妹会绣活吗？”小英直摇头道：“我不绣，急死人了。”小英娘一笑道：“让那妮子拿针钱跟让她上杀场似的。”众人听着直笑起来。

马拉在作坊里转悠了一阵，看了看那些成品和半成品，有小绣屏，绣着花鸟虫鱼，猫啊，狗啊之类。工艺虽精精湛，到底显单调了，那大巨屏的，有孔雀落松，百鸟朝凤，松鹤延年等传统文化图景。马拉观后问小英娘道：“婶婶，这一年有多少订单？”小英娘一笑道：“年底前就剩这么多了。那些小绣屏都是自家卖的。或来游玩的客人看上了便带一件留作纪念。也有客人来看后说要大力支持我们的绣坊，但没有真正落实的。所以就剩这么些人在做活了。”马拉听后点点头。他来到一个看上去绣的比较好的姑娘面前将自己衣袖上的图案给她看并笑问道：“可以绣出来吗？”那姑娘羞涩地直摇头。马拉笑道：“你若学会我霍婶婶的绣技，我每月给你一千块钱的生活补助金。”那姑娘听着直叫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不干活也有吗？那我一定学会。”马拉笑道：“绝不食言。干活你会赚更多。”然后他回头对小英娘道：“婶婶从此后就招收学生教习她们技艺，只要能学得婶婶技艺，我就给她们发补助金。学的更好的我给她们发奖金。前来学习的学生吃住钱都免费，而且学习期间每月补五百块钱生活费。远近的姑娘都可以，只要觉得自己绣工做的好都可以报名。首批先招五十名。”众妇女听着直惊叫起来。就连小英也直跳起来拉着马拉的胳膊肘儿笑道：“大哥哥说的是真的，那我也学。”马拉拢着她的肩膀头笑道：“你这个粗枝大叶的丫头能做绣活吗？”小英呶嘴道：“我以前是不想学，今日想学了，准能学好，你别小瞧人。”大家听着一阵大笑。之后小英又不解地问道：“大哥哥这样花钱岂不亏大了。”马拉笑道：“大哥哥做了好多亏本生意，但培养人才却从来没有亏过本。而且赚的更多。”小英不知是否听明白了，也就应道：“原来是这样啊。”而旁边的小英娘却是听出来了。她知道绣坊的生意可能要做大了。

旁边的一位妇女冲小英笑道：“你如今是咱们村的才女，怎不给设计出几幅惹人的图样出来？”小英扭头道：“我没那艺术细胞。”大家又是一笑。秀英突然叫道：“我大哥哥画的画可好看了。昨儿傍晚在山上画了一幅山水画。可以做绣图。”

此时马拉却直兴奋地望着身边的凤英一眼，凤英早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直点点头。马拉于是便问小英娘道：“婶婶，可是有图样就能绣出来吗？”

旁边的一妇女笑道：“先生只管能画出来，我们就能照着绣出来，只是别满面的画。那太费事了。”马拉听后笑道：“我明白，要简单有趣的，不要满面泼墨的，不管是花啊，草啊，鸟啊，小动物啊，只要形态可爱，就可当绣样？”那妇女听着笑道：“先生真聪明，就是这个意思。比如您若将小英连同今日这身装份画出来，我们绣上去，准保尽人抢买去。”小英哼道：“卖刺绣呢还是卖人呢？”大家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