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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自我暗示式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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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牛车后拖板上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话度之密,让常念根本插不进去话。

赶车老伯见面前衣衫褴褛、满脸伤痕的小丫头,也出声询问:“跟你一起逃难的人,只剩下你了吗?”

常念点头,心想:。。。确实是只有我,但逃难的人自始至终也只有我一人。

老伯身后的一个妇人拉了拉老伯的衣裳,说道:丫头,不是我们不愿意收留你,主要是我们的日子也不比边关的百姓强多少,这日后的难民定然会越来越多,实在是不好开这个先例,你莫要怪我们见死不救呐。”

常念摇头:“多谢婶子的好意,我只是一个人走了许久,不知道这里是何地,还请您能告知我一二。”

老伯:“我们这里是周朝的京郊,距离京城大约还有一个半时辰的牛车车程。”

他身后的妇人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这会儿才晌午,你抓紧些去城门,估计那些护卫今天就能安置你。”

常念点头:“多谢婶子。”

老伯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然后看着常念眼眸中露出不忍之色,但考虑到自家的情况,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而是赶着牛车离去。

常念目送他们进村,心想:。。。还真是质朴善良的村民呐。

问到了路,前进有了方向,常念一边吃着山上的野果子充饥,一边脚步不停的朝着妇人指的方向走去。

一直走到了太阳快落山时,常念才走到高大威猛的城墙下,远远的就看到城门前排起长长的队伍,并且排队的人身上穿的跟常念十分的相似。

常念没做太多的犹豫就跟在队伍的最后排着,抬头看向被夕阳余晖照耀的城墙,散发出一股沉静而威严的气息。

随着队伍的不断前进,五短身材的常念,总算看到这个长长的队伍到底是做什么;

原来城门旁边有个凉棚,棚里的一边堆放着粗布麻衣,另一边有口大锅,锅里咕噜咕噜的煮着稀饭,旁边的大竹筐里放着黑乎乎的馒头。

每一个排队的难民都能领到一身粗布麻衣,一碗稀饭和一个黑乎乎的馒头。

等轮到常念时,分发麻衣和稀饭馒头的几个仆人装扮的人看到是一个小女娃,便出声问道:“小丫头,你爹娘呢?这是要发给你家爹娘或者长辈的。”

常念:“这位大哥,只有我一个人。”

仆人顿时有些为难:“小丫头,我们老爷说要把东西交到长辈手里,如果给你,担心会被别人抢走,你护不住,还平白遭了打。”

常念了然点头:“呃,那我能进城吗?”

仆人摇头:“进不去的,现在是不允许你们进去扰乱城中百姓的生活的。”

常念垂下了头:“哦~”

正在常念转身离开,打算另寻别的办法时,常念身后的一个男子出声道:“这位大哥,或许她家中如今只有她一人还活着,你因为这个而不给她分发食物和衣物,这深秋的夜里很冷,恐怕她会受不住的。”

后面的人也跟着纷纷附和:“是啊,你好人有好报,就给她分一点吧,我们帮她守着,定不会别人抢了她的去。”

“对,我们虽然都是逃难来的难民,但如果不是家乡实在无法活命,我们也定然不会千里迢迢来京城求得一线生机的。”

“说的对,我也是。”

“我也是。”

旁边众人的仗义直言,这让常念因为赤?感受到的冰冷,好似被她们驱散了不少;心里暖暖的。

常念深深地朝着那些人鞠了一躬:“多谢各位叔叔伯伯、婶婶姨姨、哥哥姐姐。”

站在凉棚里面,穿着深蓝色衣袍的中年男子见状,拿走仆人手中的麻衣和稀饭、馒头递到常念面前:“小丫头,你拿着就在这凉棚里吃;等你吃完后再找地方歇息一晚,明日辰时四刻,城门护卫会带你们去安置的地方。”

常念接着那人递来的东西:“多谢伯伯。”

同时队伍中的人也纷纷称赞起那位中年男子,听到有人称他单管事。

常念倒也没有真的在凉棚里面喝稀饭吃馒头,而是在紧挨着凉棚的墙根儿席地而坐;

先喝一口能照出人影的稀饭,然后啃一口黑乎乎的馒头,馒头如同它的长相一般,坚硬粗糙。

常念一口稀饭配一小口馒头,吃的格外认真,心想:。。。这个时候有的吃就不错啦,还要啥自行车。

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体出现不适,常念强忍住狼吞虎咽的冲动,细嚼慢咽的吃了小半块馒头,喝完土碗里的稀饭,起身将土碗还回凉棚的洗碗处:“多谢,有劳了。”

负责洗碗的婢女抬头看了一眼常念,并未多言,只是面无表情的接过突然,然后又埋头洗碗。

常念倒也不在意那婢女的态度,毕竟曾经的打工人还是很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的。

身上套着十分宽松的粗布麻衣,怀里揣着半块馒头,背上背着用树皮、树叶和青苔包裹的药材,常念来到人群扎堆的周围坐下,竖着耳朵听那些人说话。

听到那些人的聊天内容,常念惊的一愣一愣的;

突然,常念晃眼看到一个妇人怀里的小孩儿瞪大双眼,一脸的慌张,脸色也非常快速的变红,张大嘴却发不出一个声音。

常念:。。。不好,她被馒头卡住了。

常念几乎是一个弹跳起身,朝着那个妇人和孩子奔了过去。

这时妇人也察觉到怀中的幼儿脸色不对,惊慌失措的喊道:“拾儿,你怎么了?”

“拾儿~”

常念冲过去抱走妇人怀里的孩子,立即实施海姆立克急救法;妇人不懂突然窜出来的小丫头在做什么,但她只是站在自己面前抖动拾儿,没有抢走的样子,而且看她的动作也不像是要加害拾儿。

妇人呆坐在地上,木愣的看着常念双手抱住自己孩子的心窝处,一下又一下的抖动孩子的身体。

旁边的人都围了过来,见常念都抖动的力气越来越小,有人问道:“小丫头,你这是在做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吗?”

常念闻言,感激的说道:“大哥,这个小妹妹被馒头卡住了喉咙,堵住了气管,没法出气,得这样做把那块馒头弄出来。”

好几个人站出来:“你说怎么做,我们来,我们力气大。”

常念:“好!多谢大哥,就这样。。。”

一场突发事故,在大家齐心协力的帮助下,总算看到一小块黑乎乎的馒头带着粘液,从孩子的嘴里掉了出来。

孩子的哭声也即刻出现,众人皆是大大的出了一口气。

男子把孩子交还给旁边呆坐哭懵的妇人,安慰道:“大姐,孩子饿狠了有些急食,才会出现被卡住的情况。你别太自责和担忧,现在已经好了,下次多加注意些就行。”

准备退场的常念见他这般安慰那个妇人,心里再次感叹道:“世间还是好人多呀~”

趁着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妇人和孩子身上,常念偷摸溜出了人群,而在凉棚里的单管事却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常念没有和那些难民待在一起,而是离开城墙,重新选了一个地方准备过夜。

刚刚坐在人群里面,常念听到了不少的消息,整理起来大概有三件。

第一件是这里是周朝,皇帝名字叫李袆,朝中有一位女丞相叫沛竒,一位女将军叫常懋。

第二件是西边和邻国交界的地方,一年多前突然发生一场怪异的事情,那片土地上不但一夜之间,包括庄稼、牲畜、草木在内的一切活物离奇死亡;

传闻后来踏上那片土地的人,之前每个人都是好的、良善的,可一旦踏上那片土地,各个都像是疯魔一般杀人、吃人肉,喝人血,相互残杀。

并且这样的现象还在逐渐朝着邻国别的地方蔓延。

第三件是邻国国王叫庆云,原本是想要利用怪异的事向周朝发兵,诬陷是周朝迫害他们的计谋;没想到,他的士兵将领但凡踏上周朝的土地时,突然发疯发狂,刀兵相向,自相残杀,让他的计谋不但没有得到施展,更加损失不少的兵力。

常念:。。。常系的生命树苗出现枯萎的现象,而这里又有发生怪异之事的地方,看样子他十有八九在那里。

常念抬头望天,看着天上的上峨眉月,不知不觉间早已泪流满面,“姐姐,我回来了。”

既然已经知晓这是有姐姐的那个小世界,常念心里激动不已,心中的目标除了寻找常系以外,立即又多了一个想去偷偷看望一下姐姐的想法。

但一想到如今的姐姐是大将军,而西面还有战事,她很有可能不在京城之中,并且自己现在是难民的身份,想要见到她,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并且时间紧迫,这个想法恐难以实现。

常念想到这儿,烦躁的挠了挠头上的乱成鸡窝式的头发:“为什么就这么难呀?”

依然在树上歇了一晚的常念,天一亮就跑到城门口,对守门的护卫道:“大人,我要进去卖草药。”

护卫看她身上穿的粗布麻衣,知道这是单老爷的善举,所以不相信常念的说辞,毕竟很多难民都会说出这种谎言试图进城。

常念见他不相信,便解开背上的树皮,露出最上面的一部分药材,道:“你看,我真的是去卖药材的,我可以自力更生,不用朝廷出钱出力照顾我。”

护卫看到里面还八成新鲜的药材,眼眸一亮,但抬头看常念小小一个只,又有些不敢相信,于是追问道:“这真是你自己采的?”

常念:“当然;你看我这样是能抢到谁?”

护卫听常念这么一说,感觉有几分道理:“你是难民?”

常念:“嗯,看过几页医书的难民。”

这时,昨天见过常念救小女孩的人也说道:“官爷,她昨天救了一个被噎住的小女娃,我们都看到的。”

也有人跟常念打招呼:“小丫头,你昨天去哪儿啦?怎么后来都不见你人?”

常念笑着做出回应:“嘿嘿,多谢大哥关心,昨天我看天色不早,就随便找了个地方歇息。”

也有人凑到护卫耳边低语了几句,护卫一边点头,一边对身旁拿笔的人点头:“给她一个临时通行证。”

那人回道:“是。”

常念拿到一块墨汁还没干的木牌:“多谢。”

然后对跟自己说话的人说道:“各位,后会有期。”

看着常念挺直脊背走进城门,身后的人纷纷感慨,“小小年纪,前途不可量啊。”

“是啊,我现在十分相信沛丞相的话,就算是女娃,只要读书认字,身上有一技之长,任何时候都不用害怕。”

“对,我决定以后我的孩儿,不管男女都要送去读书,不管考不考科举,就是学一门手艺、专长,也能终身受益。”

这话得到了很多人的赞同。

常念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走在宽阔、平整的街道上,只觉得比在现代见过的古镇气派百倍。

一路上随机询问药铺的位置,同时目不暇接的看着街道两边的各种商铺。

常念:。。。这京城的街道店铺跟巫族部落的坊市,除了少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器,好像也不差什么呀。

走进看到的第一家药铺,常念没有立即去卖药材,而是在里面晃了晃,晃到学徒忍不住要赶走常念时,常念才提步离开了那家药铺。

然后来到第二家药铺,依然是在里面晃悠,学徒询问常念有什么诉求,常念淡淡的说随便看看;

下一刻,常念被药铺掌柜轰了出来,常念:。。。就没人看得起我这身装扮吗?哼~你血亏。

于是常念站在药铺门口,转身对药铺掌柜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冲他摇头。

药铺掌柜:。。。这小丫头的脑子是不是有病?

常念继续在街上走着,最后她找到了一家开在巷子里面,不在主街上的小医馆,馆内有穿着普通衣裳的人,排队看病、抓药,人很多,但每个人的脸上却没有多少急躁的神情。

常念在里面晃了许久,都不见一个学徒上前来搭理自己;只见他们忙的脚不沾地。

常念嘿嘿一笑:“就这儿吧,懒得再找咯。”

走到柜台处,常念问道:“小师傅,你们这里买药材吗?八成新的新鲜药材,前两天才刚采的。”

柜台后捡药的学徒:“你要卖的是什么?”

常念将树皮和树叶青苔解开一个小口,露出里面的药材一角:“就是这个。”

学徒一看,连忙将手上的药方递给身旁的师弟:“您请随我来。”

常念重新包好药材,跟着学徒朝后院走去。

然后又走楼梯来到了二楼,一个穿着灰白衣袍的男子站在窗边,伏案写着什么。

学徒弯腰拱手道:“拜见师父,这儿有位小姐来卖药材。”

男子放下手中的笔,缓缓抬头看向站在楼梯口的人:“你要卖药?”

常念点头:“嗯,是的。”

男子:“拿出来看看你要卖的是什么药材。”

看到常念平铺在桌上的药材,男子问:“你打算卖多少?”

常念:“你看着给,我现在急需用银子,现银就成。”

男子朝站在身后的弟子微微点了点头,学徒走进里屋,很快拿了一个荷包出来,递给男子:“师父。”

男子没有接手,而是示意他直接给卖药的小丫头:“给她吧。”

常念拿过荷包,解开带子朝里面看了看,发现装了很多银白色的银子;

已然不知道怎么数银两的常念,重新收紧荷包:“多谢。”

然后站起身拱手道:“告辞。”

男子微微偏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弟子,学徒:“我送您下去。”

常念对男子微微颔首,然后跟着学徒下楼离开。

男子站在窗边看着消失在巷口,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离开小医馆的常念,没有着急去打理一番自己身上的装扮,而是寻了一个路边馄饨摊,喊了一碗原味馄饨。

问了价格后,常念率先把碎银放在桌上,等摊主自己拿,然后给自己找铜钱。

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群,常念嘀咕着:“曾经梦想往京城的街上一坐,就着京城人民的家长里短下饭,我今天也算是圆梦了。”

摊主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姑娘慢用。”也收走常念放在桌上的碎银。

常念点头:“谢谢老板。”

摊主爽朗一笑,递来找给她的铜板:“姑娘客气。”

招呼完两桌客人后,摊主看着吃一口看一眼街上的常念,问:“姑娘是从外地来的?”

常念:“嗯,我来寻亲的。”

摊主见常念身上还穿着不合身的麻衣,又听到她这么说,默认常念是家中遭难,来京城投奔亲戚的;毕竟单府给难民发麻衣避体和稀饭馒头充饥一事,京城的人都是知道的。

摊主:“京城很大,你可知道地址?要不然不好找。”

常念:“不是很清楚地址。”

然后又道:“我在家乡听闻常懋将军的事迹,是很崇拜她,老板可知将军府在何地?她如今可在京城?”

摊主哈哈一笑:“你也仰慕常懋将军?这可真是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都仰慕她;不过自从她做大将军的这二十多年中,周朝鲜少有吃败仗的时候,的确是很受我们老百姓的尊崇。”

常念:。。。已经过去二十多年啦?

摊主:“将军府就在皇城根儿下,你朝着这条街一直走,走到底左拐便能看到将军府的门匾;不过,西边战事不断,常懋将军已经许久没回京,你怕是在京城见不到她咯。”

常念跟着哈哈一笑:“没事儿,只要她一切安好,见不见得到也不是那么的重要啦。”

摊主附和,“也是,凡是真念及她好的人,都是这样想的,可刀剑无言,世事无常,对她的担忧却还是无法完全放下呀。”

常念:“谁说不是呢。”

坐在摊位上吃一碗馄饨的功夫,街上就有好几辆马车驶过。

摊主见常念好奇的打量,主动说道:“刚刚那是陶大人的马车,这个时辰应该也是下朝的时间。”

常念:“下朝的大人们都会路过这条街吗?”

摊主点头,“是啊,除了休沐日,每天都会路过。”

“这是窦大人的马车。”

“这是沛大人的,”

“这是沛丞相的,”。。。

常念:。。。哇哦,我这算不算是离权利中心最近的一次?怎么感觉还好,不是很激动呢?

不是很激动的常念,吃完馄饨,来到了挂着将军府门匾前的空地上。

将军府门前,两座石狮雄视,体现出将军府的威严和尊贵;大门上精雕细琢着精致的祥云纹,彰显出将军府的庄重和神秘。

常念:。。。我的姐姐真是厉害,好生气派的将军府邸。

看过后,常念又一路打探着来到了丞相府邸门口,歪着头笑了笑:“沛竒,上次你邀请我去你家做客,我没去,嘿嘿,我现在来看你哒。”

门房的仆人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穿粗布麻衣的小丫头,盯着丞相府傻笑,正想去赶走她时,她突然转身离开了。

门房:。。。这人是不是有病?

常念在心里默默地说道:“沛竒,我走咯。”

走到皇宫的城门口,这里的空地更大,都能称得上过分宽阔的程度;

常念都不敢靠太近,远远的看着朱红色的宫门,还有从宫墙里露出来的一点点殿顶:“君亦啊,虽然我们之间交情不深,但我还记得你暗自比较我对你和对沛竒的不同。”

“但你家实在是比沛竒家还难靠近,我站在这里看看你,就当是我来看过你,别再暗暗比较我对你的和对沛竒的情义多少咯。”

“君亦,再见。”

自我安慰式的告别后,常念首先来到的地方是药铺,买了不少的毒药,还有疗伤的药粉,然后去铁匠铺买了一把匕首,又去杂货铺买了一张古代版羊皮地图和一个水壶,接着去买了不少的吃食,最后才进来成衣铺子买的厚衣服,还有厚实柔软的布匹。

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到马行,在别人的口若悬河下买了一匹‘成熟’的黑马。

将准备的物资全都在马背上捆好,常念牵着自己的黑马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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