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秘密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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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翰林目眦欲裂，死死瞪着她骂道：“贱人，你还有脸哭！你、你害了我，你害了我啊！”
说完，他也抱头哭了起来。
“我一生清誉，全都被你给毁了啊，呜呜呜……”
“我愧对皇上，愧对天下举子……”
看到他一大把年纪，像个孩子似的哭得眼泪鼻涕的，刑部众人都觉得有些尴尬。
刑部尚书摸摸鼻子，觉得自己和他比起来，算是幸运的。
他走过去，同情地拍拍胡翰林的肩。
“胡老弟，别难过了，这事情实在是怨不得你，都是孟清运这小畜生狼子野心，要不是他黑了心肝，这试题也不会泄露。”
“咱们都是被孟清运害的。”
胡翰林擦擦眼泪，一脸疑惑。
“这事和孟清运有什么关系？啊，这这这是孟清运？”
他这才看到旁边屁股被打开了花的孟清运，眼睛瞪得大大的。
刑部尚书点点头。
“他就是孟清运，也是你这个小妾乔雅儿的表兄，现在你明白乔雅儿为什么要从你这里偷试题了吧？”
“她是要拿去讨好她的情郎，但孟清运这狗贼用心狠毒，他并未看那试题和答案，而是让乔雅儿扮做不同的人，将试题和答案出售给了当年有名的才子……”
胡翰林恍然大悟，气得浑身都哆嗦了起来。
他指着孟清运，恨意滔天。
“你你你！你怎么能干出这种卑鄙无耻的行径，枉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全读到狗肚子去了，你简直不是人！”
“因为你的自私狭隘，你害了多少人！那十几名举子因为你，至今身陷囹圄，前途尽毁！”
“孟清运，你就不觉得羞愧吗？”
孟清运脸上却看不到半点羞愧之意。
他抬抬下巴，一脸的倨傲：“我有何错？是那些人贪心，是他们想走捷径，要是他们洁身自好，会花银子去买试题和答案吗？明明就是他们的错。”
“你……一派胡言！”
胡翰林恨得牙痒痒的。
他也是寒门子弟靠着科举才进入的仕途，特别知道读书人有多不容易。
一旦榜上无名，就要再等三年。
人生，有多少个三年？
不知道有多少名家才子就算满腹才学，或是时运不济，始终没有中榜，最后只能抱憾终身，郁郁而终。
刑部诸人却都松了口气。
这件三年的疑案终于真相大白。
楚寻在隔壁唏嘘。
【虽然孟清运是罪有应得，但他的话也并不是全无道理。那些被关在大牢里的举子要是不贪心，也不会有牢狱之祸。】
【乔雅儿拿着那试题和答案，找了最少五十个人，不过最后只有那十几个人花银子买下了，其余的三十几人，有的中了进士，有的虽然落榜，可都是清清白白的。】
【不过，大顺朝选择人才的途径也太单一了吧。】
【光靠科举入仕，选出来的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只知道纸上谈兵的读书人，倒不是说读书人不好，但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
【老天不拘一格降人才，皇帝也要不拘一格选人才嘛。】
【读书人为了考中功名，大部分只知道死读书，背的都是条条框框的经义之论，搞得自己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就算他考上了功名当上了官儿，又真的能为百姓做什么实事不成？】
【一个朝代想要发展，总是要百花齐放，士农工商，行行出状元，不能万般皆下品，只有读书高啊。】
系统也叹了口气，说道：【主子说得极是，这个朝代确实是这样的，读书人的地位就是卓然高于其他人，但要是没有农民种地，读书人早就饿死了。】
【读书人瞧不起种地的农民，农地又瞧不起有手艺的工匠，工匠看不起逐利的商人……】
一人一统在这叽叽咕咕。
刑部尚书把他们的对话暗暗记在心里。
写成密报夹在了奏折里。
这是皇帝交给他的秘密任务。
那就是记录下楚寻和系统所说的话，最好一个字也不要漏。
一个时辰后，刑部尚书就揣着奏折进宫面圣。
胡翰林也跟在他身后进宫请罪。
皇帝在御书房召见了二人。
“皇上，臣有罪，全是臣之错。”胡翰林一进去就扑通跪地。
皇帝惊讶道：“胡爱卿，你犯了何罪？”
刑部尚书双手递上奏折：“皇上，三年前科举舞弊一案已经水落石出，臣特来复命。”
“当真？”
皇帝喜形于色，接过奏折看了起来。
没看几行脸色就沉了下来。
看完奏折，皇帝又顺便看了夹在奏折里的密报，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皇上，臣有罪，是臣无意中泄露了试题，请皇上重重责罚。”
胡翰林再次顿首。
皇帝点点头，说道：“此事虽然是你那小妾用了手段，但你识人不明，也确实有错，要不是你泄露试题，那十几名举子也不会遭此无妄之灾。”
胡翰林不敢抬头，汗流浃背。
刑部尚书也跪下请罪道：“皇上，臣也犯了识人不明之罪。”
皇帝却温言道：“爱卿请起，你和胡翰林不同，这孟清运狼子野心，连朕也被他蒙在了鼓里，若要责罚，朕该先罚自己才是。”
“当年他的探花郎乃是朕钦点，谁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起来吧。”
刑部尚书这才敢站起来。
他小心翼翼道：“此案如何定案，还请皇上明示。”
皇帝沉吟片刻。
“科场舞弊一案终于水落石出，孟清运乃是罪魁祸首，斩立决。不过，听说他是你的女婿……”
刑部尚书忙道：“臣已经让孟清运写下和离书，他现在已经和臣的女儿没有半点瓜葛。”
“如此甚好。”
皇帝继续说道：“胡翰林，你虽然有错，但念你是无心之失，就罚你一年俸禄。”
胡翰林本以为自己怎么也会落个革职查办，没想到皇帝格外开恩，只罚了银子，登时大喜，跪倒在地，连呼皇恩浩荡。
刑部尚书又问道：“皇上，那十几名举子至今关在天牢之中，该如何处置？”
皇帝想都不想，直接道：“他们购买试题答案，虽然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但舞弊一事却是证据确凿，罪无可赦，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念他们已经受了三年的牢狱之苦，就革除功名，永世不得入朝，杖责四十，逐出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