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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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市一中每月都会有月考，不止高三，高二和高一也有，这是检验学生短期内成绩水平最有用的办法，也是鞭策学生最好的方式。
纪夏从入学以来一直是第一名，从未失手过，而这次似乎也是一样的结果。
一早，班主任便拿着排名表走进了班级。在他看见班级学生几乎都用一副惴惴不安的神情看着他时，他也不由冷哼一声，“这时候知道担心了？早干嘛去了？”
班级里安静地只剩下呼吸声，大多数学生都垂下了头，不敢出声。
“排名现在出来了，比上次下降的可得给我紧紧了，我会一个一个找他谈话的。”班主任扫视全班说道。
接着，他便开始念起了排名，从倒数第二名开始念起。
“第五十三名……”
“……”
“第二名，蒋家航。”
被念到名字的人，有人喜，有人忧。
“现在还有谁没被念到？”班主任故意问着全班。
班里的学生小声地回答着:“纪夏和傅宁悉。”
还剩两个名次，一个第一，一个倒数第一。
在他们看来，这是毫无悬念的事情，纪夏总不至于考个倒数第一吧。
胡铭晟不由自主地捂着脸，他觉得这简直在公开处刑啊。反倒是当事人傅宁悉，对于此事没有觉得任何难堪的地方。
“第一名，纪夏。”班主任沉吟片刻后，便继续表了起来，“第五十四名，傅宁悉。”
第五十四名说的好听，其实就是倒数第一。
纪夏没有因为自己的成绩而惊讶，倒是听到傅宁悉的名字时，眼底才有了一些波动。
“有些人是该好好反省反省了。”班主任的话意有所指，他的目光也飘向了最后一排的傅宁悉。
傅宁悉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跟班主任对视，丝毫没有羞耻感。
在班主任走后，班级里又闹哄哄了起来。
“你这次怎么考了倒数第一？”胡铭晟疑惑地问道。
傅宁悉毫不在意地回答:“不会写呗。”
“跟第一名一起被念出来的感觉怎么样？”胡铭晟贱兮兮地凑过去问他。
傅宁悉推开他，朝纪夏那边看了一眼，然后挑着眉道:“感觉不错，好歹也是第一。”
胡铭晟嫌弃地看着他，“脸皮厚真是不一样。”
***
没有了刺骨的寒风，太阳暖意融融地照在人身上，这是久违的晴朗好天气。
下午正好有一节体育课，班里的同学都在欢呼雀跃，而杨曈曈则是在努力说服纪夏和她一起去操场上玩。
“纪夏，体育课就不要学习了，跟我一起出去玩吧。”杨曈曈拉着纪夏的袖子不放手。
纪夏将黑色钢笔轻轻放进笔袋里，然后无奈地看着杨曈曈，“老师今天又给了我一套数学试卷，我才做了三张呢。”
杨曈曈一听，头都大了，“班主任这是在压榨你吧，怎么又给你这么多试卷？”
“下个月有个数学竞赛，老师帮我报名了。”纪夏回答。
杨曈曈转了转眼珠，想着措辞，“你一定能拿第一，而且下次月考也一定是第一，学习委员肯定追不上你。”
正在这时，学习委员蒋家航刚好路过，他干咳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听到了刚才的话。
杨曈曈看到自己的话被人听到，也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眼神更是不敢看向蒋家航。
蒋家航没看杨曈曈，反而看着纪夏，“虽然这次我还是输给了你，但我下次一定努力缩小差距，以后的第一或许也是我的。”
纪夏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如果不是因为第一名的奖学金最多，她也不会这么拼命了。
蒋家航说完话就离开了，纪夏深呼吸一口气，也离开了座位，见杨曈曈还僵在原地，便不由笑道:“不走吗？”
“你、你愿意出去了？”杨曈曈惊讶地问道。
往常体育课，纪夏都是去走个过场，点完名后就回教室做题，但今天，她想放松一下，“天气这么好，出去晒晒太阳也好。”
杨曈曈快速挽上她的胳膊，像是怕她跑路似的，连连点头附和着，“没错，再不晒太阳，你都要霉了。”
一路上，杨曈曈都在叽叽喳喳地说着外出的好处，比如可以锻炼身体，可以长个子啦。
纪夏听了也只是笑笑，她身高160，站在168的杨曈曈身边是有点不太够，但好歹也搭上一米六以上这辆车了。
见杨曈曈将自己挽得紧紧的，丝毫没有放手的想法，纪夏无奈一笑，“你放心，我不会突然跑走的，待会体育老师还要点名呢。”
杨曈曈想了想，觉得纪夏的话有道理，这才放开了她。
体育老师正在操场一角列队，纪夏个子不高站在第一排，而杨曈曈则是跟她分开站在了后面。
等全班来齐之后，体育老师便让他们报数，“围操场跑两圈，然后自行解散。”
话一说完，一群人呼啦啦往跑道上跑去，不一会儿就散开跑了起来。
纪夏虽然身子纤弱，平常也没有锻炼的样子，但是800米对她来说也只是小意思，脸不红气不喘地就跑完了全程。
她站在终点处等着杨曈曈，见杨曈曈跑完就坐下，便赶紧走过去拉起她，“跑完步不要坐着。”
“实在太累了……”杨曈曈喘着气道。
纪夏拉着她往别处走，“慢慢走一走吧。”
“我明明没看到你运动啊，怎么跑步这么快？”杨曈曈纳闷地看着她。
纪夏浅浅一笑，“我回家走的路都是按公里算的，这点长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突然，篮球场那边传来阵阵欢呼声，杨曈曈不由侧目看去，她激动地叫了一声，“傅宁悉在那打球呢！我们也过去看看！”
见她脸颊通红，也不知道是刚才跑步的原因，还是激动的原因。纪夏刚准备拒绝，可话到了口中，还没说出来，就被杨曈曈一路拉着跑向了篮球场。
“你还能跑，看起来也不累啊。”纪夏对此十分疑惑。
杨曈曈拉着纪夏找到一个视野不错的地方坐下，她双手交叉放在胸口处，眼神紧盯着球场中间的傅宁悉，“他真的好帅啊！”
纪夏皱着眉看了一眼，然后说道:“考倒数第一那个？”
杨曈曈原本酝酿好的情绪也在这一秒被破坏殆尽，“纪夏，你看看周围有多少迷妹在围观，你能不能不要破坏气氛。”
“不是事实吗？”纪夏有些搞不懂。
杨曈曈决定要好好跟纪夏解释一番，“有时候一张帅气的脸可以让人忽略很多其他缺点的。”
“所谓的颜即正义？”纪夏问道。
杨曈曈快速点点头。
纪夏起身，顺便拍了拍衣服，她摇了摇头道:“算了，看他不如回去看我的数学试卷，我先走了。”
杨曈曈被刚才傅宁悉的三分投篮迷了眼，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现纪夏不见了，她不由感慨了一句，“学霸也是我们普通人无法企及的。”
***
过了两天，叶云芝主动来到学校找班主任，她将自己的想法跟班主任说了一遍。
“赵老师，你看我这个建议可不可行？”叶云芝见班主任没回答，心里也有些急了，“我知道我儿子成绩太烂，但是为人家长的也希望自己孩子能够有改变。”
“你知道他考全班倒数第一了？”班主任微微讶异地说道。
叶云芝先是一愣，随后便震惊了起来，“什么？他考了倒数第一？”
“上次月考，他没说吗？”
叶云芝的手微微颤抖着，她使劲按捺住心中的怒气，不让它表现出来，可还是忍不住咬了咬牙，“估计是故意瞒着我们的。”
班主任衡量许久，最后说道:“你提的这个建议有些意思，将好学生和差学生放在一起，或许能够改变一部分差生，但问题是有些好学生也会受到影响。”
“是，我明白，可他现在都考全班倒数第一了，我现在担心，总有一天他能给我拿个全校倒数第一出来。”叶云芝苦笑道。
“傅宁悉的问题是有些严重，我可以给他换个同桌。”班主任拧着眉思考着，“不过这个同桌人选我还要看，班里成绩好又认真的学生不少。”
两人之间陷入一片沉默，就在这时，纪夏捧着试卷走了进来。
她的眼神从旁边坐着的叶云芝擦过，直到把目光转向班主任，“老师，我把试卷都做完了。”
班主任接过试卷翻看了一下，语气温和地说道:“你速度很快啊，我会尽快批改出来，你有什么不懂的，到时候问我。”
纪夏原本想来问几个问题的，但看到旁边还有人，她估计班主任还有事，也就不准备打扰了，“嗯，那老师我先回去了。”
“去吧。”班主任点头微笑道。
纪夏一走，叶云芝便出声问道:“刚才那个学生是谁？”
“我们班第一名，也是全校第一。”班主任眯着眼睛笑道，提起纪夏，他就自豪。“高中三年免学费，每学期都拿奖学金。她家境不是很好，但是从来不受外物影响，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
叶云芝的眼睛瞬间亮了亮，“那她似乎就是最佳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