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留在栖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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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玉珩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姑娘怎么一会哭一会笑的，但是听到她说自己和清儿相配时，也不由得咧开了嘴角。
林淮序指向身边的人，“这是我师妹景明诗，是我师父的独女。她性子憨直了些，你们多帮我照顾照顾。”
“林大夫，你师妹的住处可想好了？”苏若清不欲让外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所以咽下了那句表哥。
“学堂里空屋子还是有的，先让她们跟我去学堂住吧，有我祖母在也不妨事。”
正说着话木槿带着两个小厮打扮的人提着不少东西进了院子，正是景明诗口中叫忘忧和蝉衣的两个丫鬟。
见了人，两个丫头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然后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上。
“这些是？”林淮序不解。
“都是礼行，来见林老先生和老夫人，总不能空手来吧，我就让忘忧和蝉衣买了些东西。诶？这瓦罐子和油纸包里装的是什么？”景明诗问向一旁的丫鬟。
“小姐，这是酱菜，这些是卤肉。奴婢和蝉衣特意打听了，这可是青河镇特有的东西，别地儿都没有卖的。奴婢想，老夫人也不怎么爱吃点心，就买了这些来，让老妇人尝尝鲜。”忘忧笑眯眯地答道。
景明诗也笑着点了点头：“不错，那点心哪里吃不得，只怕也比不得上京秋月斋的味道好。倒是这些嘛还有些新鲜。蝉衣，还有什么？”
叫蝉衣的丫鬟翻出来一个纸包说：“小姐，我买了些花菇。那掌柜的说这花菇也是他们独有的，味道比咱们常吃的玉蕈还好呢。老夫人不是很爱吃玉蕈么，奴婢干脆称了二斤。”
“不错不错，你们两个倒是机灵的很，会买东西。”景明诗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苏若清皱着眉接过东西看了看，然后递给了林淮序，“谢谢你师妹照顾生意了。”
原来忘忧和蝉衣买的，都是苏家铺子里的东西……
方玉珩没憋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苏若淳也忍俊不已，他们能说什么，只能说这两个小丫鬟还挺有眼光挺识货的。
“既然想好了，就留下来吃晚饭吧。今晚做面片。”
林淮序摇了摇头，声音有些疲惫，“我先带她们回小学堂安置，收拾出来也晚了，还是明天吧。”
苏若清听了点点头，“也好，明天你们三个早些回来，我做腐乳肉给你们吃。”
林淮序带着景明诗主仆三人回了小学堂，方玉珩也回了方家。
“师兄，你别说，这栖霞村虽然不大，可真是好看呢。”
景明诗坐在椅子上一脸的感叹。时值仲夏，他们来的路上，家家门前都开着花，几户人家门外的果树上结了各色果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风一吹，摇摇晃晃的。顺着蜿蜒的栖霞河水看过去，是一片片绿色的麦田，隐约间能看到劳作的农人慢悠悠地往家走，美得不像话。
“是啊，这里虽然是个小村庄，但是有山有水，四季分明景色也各不相同，确实很美。”林淮序倒了一杯茶给她，“住些日子就回去吧，师父该担心了。”
“师兄，你怎么总着急让我回上京呢？你和大师兄也出门历练过许久，怎么到了我这，就非得留在上京呢？”她想不明白，爹和两位师兄都可以做游医，一年半载都回不去一趟，怎么自己出来行医就这个不许那个不让的。
林淮序一时语塞，半晌后开口道：“不是不许你行医，只是你是个姑娘，不仅有不方便的地方，说不定还会遇到危险，你在上京行医不也可以吗？怎么就一定要跑出来呢？”
“师兄！女子怎么了？女子就应该守在家里，女子就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吗？我学医十数年，不是为了被困在后院的！”
“我什么时候说不许你行医了？我是说，在上京也可以行医，女子在外诸多不便，你才十六岁，若是有了什么意外呢？你爹带大你不容易。”
“师兄，做大夫的，在哪不是看病？你和大师兄在外游历好几年，增长了不少见识。可我呢，除了上京有些大户人家看在爹的面子上请过我几次，还有谁信我的医术？我不想做一个困在后院死等嫁人的废人！若是连你都不帮我，那我真的不知道能求谁了。”
一旁收拾床铺的蝉衣忍不住插嘴道：“公子，小姐是真的想行医救人的，可上京没人信得过她的医术，我陪着小姐出过两次诊，那些人嘴上说的好听，可事后还是会再请老爷或者大公子去复诊。”
忘忧也点头，小声道：“就算是小姐在同心堂坐诊，那些人也只认大公子……”
林淮序看着红着眼睛低头不语的景明诗，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他拜在景神医名下满打满算也不过六个年头，也算是看着景明诗长大的，他印象里的小师妹总是小小的一只，整天跟在自己和大师兄屁股后面认草药或是要糖吃，原来不经意间，那个香香软软白白嫩嫩的小姑娘也有了自己的追求。自己，是不是也该正视她的成长了？
沉默了片刻，林淮序温声道：“你长大了，师兄也不该再把你当孩子看了。既然如此，师兄答应你。只是我有个条件……”
景明诗眼睛一亮，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珠急切问道：“什么条件？”
“为医者，必当先具佛心。栖霞村虽不大也有百十来户人家，或多或少有些病患，接下来的日子，你就留在村里，帮村民看诊，若是村民能认可你，我便带你去镇上的医馆坐诊。你看如何？”
“这可是师兄你说的，若是村民认可我了，你就带我去坐诊！”
“师兄何时骗过你。这栖霞山大的很，山上有不少草药，能用的也有不少。你也可以带忘忧她们去看看，自己采也行，花钱收也行。一月为限，你若能做到我的要求，我便给师父去信，让你跟着我。若是做不到，那我立马送你回上京去大师兄那里受罚。”
景明诗想了想大师兄不苟言笑的样子和罚人的手段，不禁抖了抖身子道：“放心吧师兄，我肯定能做到。”
“好。我每日都要去镇上的医馆，你就在村里好好待着。有什么事找清儿就行，或者是白日里待在苏家都可以。栖霞村很好，村民质朴善良，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了。”
“放心吧师兄，我肯定不给你添乱。我这十几年的医术也不是白学的。”
听见自家小姐能留下来，两个丫鬟也高兴不已，忘忧开心道：“公子放心，我跟蝉衣也认得不少草药，栖霞山里的草药我们去采，小姐你就安心给村民看诊。”
几人商定罢了，喜珠也做好了晚饭，众人去堂屋吃饭。
“明诗，多吃点菜。这都是菜地里现摘的，新鲜的很。”林老夫人搛了一筷子菠菜放进景明诗的碗里，一脸慈祥地道。
“嗳！谢谢林奶奶。”
“此次来栖霞村打算住多久啊？”林老先生问道。
“不确定，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一直跟着师兄行医。不过师兄让我在山里采药，先在村里为村民看诊。”景明诗咽下口里的饭菜回答道。
林老先生点了点头，“这是好事，也算得上是一番历练了。不过山里畜生多，切要小心为上，万不可没人陪同的时候进深山去。”
“知道了林爷爷，我上山采药的时候肯定会带着人的。”
“喜珠，姑娘的房间全都收拾好了吗？”
喜珠笑着轻声道：“奴婢才去看过了，忘忧和蝉衣都收拾出来了。她们两个跟奴婢住一间，床铺奴婢也都收拾好了。”
“嗯，快马加鞭赶来的，想必明诗也累坏了。吃了饭早些休息，明天让清儿带着你转转，熟悉熟悉村里。”
如此，吃罢了饭的景明诗洗漱了一番早早躺下了，闻着被褥被阳光晒过的暖香味，她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