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方子可真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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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慢慢升起，林荫道上缓缓走着三个人。
“哥哥，你给我说说你知道哪些酒楼呗。”苏若清在路边薅了一把狗尾巴草在手里把玩着，觉得有些无聊了，便转过头问向自己的哥哥。
苏若淳听到自己妹妹问自己，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哥哥也不知道嘞，就只在正阳街上见过三两家酒楼，个个都是两层的大酒楼。”
“酒楼么？我倒是见过几个，不过你要说这青河镇上最大的，就是泰阳楼和聚贤楼了。不过呢，我也没进去过。”方玉珩听到兄妹俩的对话接口到，又转头去问苏若淳：“你兄妹俩说这酒楼干啥嘞？”
苏若清笑眯眯的说道：“玉珩哥，你等会就知道了，现在啊，我不告诉你。”说罢将狗尾巴草编的小草环扣在了方玉珩的头顶，笑呵呵的跑远了。
方玉珩先是看着苏若清笑颜如花的样子微微愣了愣神，等到头顶上被扣上了那个小草环，俊朗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个透。
苏若淳看着好友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轻笑了一声调笑道：“看啥！还不走嘞？瞅你那样子……”说罢，也不理他向前走去。只是他没看见，身后的方玉珩猛地揉了揉脸，又深吸了几口气，等情绪平复了，才抬起脚追了上去。
三人有说有笑的，这一路倒也不觉得时间慢，只是到了青河镇上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挂着了，阳光刺的人眼晕。
“可算到了，早知道应该雇辆牛车的，这日头起来了，毒的很嘞。”苏若淳看着妹妹满头大汗的样子有些心疼，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子，递了过去。
苏若清伸手接了过来，轻轻的擦了擦额头：“哥，我没事。只不过是不常走这么远的路，有些腿软。对了玉珩哥，你说的那个泰阳楼和聚贤楼，是在我哥说的那条正阳街吗？”方玉珩点了点头：“是在那，正阳街上最大的两间酒楼就是。”
“那行，咱们就去那两间酒楼。”说着话，三个人行至了正阳街。这正阳街到底是青河镇最繁华的地界，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群，或忙碌，或悠闲。街道边上的小商小贩正卖力的吆喝着。两排商铺整整齐齐的，目光所至，一家酒楼高高的立在那里，门上一方漆金匾额写着三个大字：泰阳楼
三个人站在酒楼门前，方玉珩显得有些犹豫，这一路上苏若淳跟自己说明了来意，他显然是有些忐忑的，这有钱人才能去的大酒楼，能看上咱庄户人家的菜方么。
“哥哥，玉珩哥，走，咱们进去。”苏若清轻轻唤了一声，便自己先一步迈进了门槛。
“客官请进，您几……”一个穿着青蓝布衫腰间别着白布的店小二听声迎了过来，只是看到三人都是洗的有些泛白的衣裤时，顿时停下了迎客的声音，随即眉梢一吊，很不客气的说道：“诶诶诶！怎么回事，要饭要到店里来了？赶紧滚！”说着，还冲着苏若清三人呸了一声。
苏若清还未来得及说话，身后就传来了方玉珩清冽的声音：“你这店家忒无礼了些，这泰阳楼大门敞开迎宾纳客，如何我们就进不得？对我妹妹说话如此不客气，你家掌柜就是这样教你们开门做生意的？”
苏若淳冷笑一声：“想是看我们兄妹三人来自乡下，便拿起了这狗眼看人低的架势。如此，我们也没必要讨人嫌，这泰阳楼不进也罢，走，咱们去聚贤楼。”说罢，便转身牵起苏若清的手向斜对面的聚贤楼走去。
聚贤楼的小二远远看到了这一幕，正当笑话讲给掌柜听呢，一转身就发现刚才那厉声呵斥泰阳楼小二的兄妹三人正进了聚贤楼的大门。
小二笑呵呵的迎了上去：“三位客官，瞅着眼生啊，是头一次来咱们聚贤楼吧？您这边请。”说着就要带苏若清三人往屏风后的隔断走去。
苏若清笑着说：“我们不是来吃饭的，还麻烦小二哥请你家掌柜的出来，小女子有事相谈。”
这小二也是有些眼力见的，先不说刚才看见了人家姑娘的兄长厉声呵斥了泰阳楼那无礼的小二，只看这小姑娘周身的气度就不可小觑，生的那样好看，言语之间又极为有礼，于是笑着应了一声转身去请了掌柜的。
“姑娘，这就是我们聚贤楼的张掌柜，几位慢慢聊，小的先去招呼客人。”那小二将掌柜的请了过来，笑着招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张掌柜好，小女姓苏，这是我的两位兄长。”苏若清先是对张掌柜行了一礼，复又笑着对掌柜的说道：“今日我们兄妹三人来贵店，是想跟您谈桩生意。”
张掌柜面上微笑，暗自打量这位虽衣着寒酸但颜色极好的姑娘，听到这话，神色一敛：“哦？不知苏姑娘要跟在下谈的是何生意呢？”
“菜方。”
“菜方？苏姑娘可知我这聚贤楼是青河镇最大的酒楼之一，请的厨子也都是一等一的大师傅，姑娘这菜方……”张掌柜虽然并不自傲，甚至可以说是位君子，听到苏若清这话却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言语间便带出了一分不可置信。
苏若清笑着点了点头对张掌柜说道：“张掌柜所言，我明白。我虽是乡下来的，却也知道这聚贤楼的名气。只是方才在泰阳楼门前，在聚贤楼，我都大略看了看这墙上的菜牌，我敢说，我这菜方，绝对是独一份。”
听到独一份这三个字，张掌柜眉头紧紧一皱。苏若清看到张掌柜的表情眼角瞥了瞥身旁，方玉珩心下一动，对张掌柜微微行了一礼说道：“张掌柜，其实您刚才听了我家小妹的话可以直接逐客的，您不也是在犹豫吗？您何不听听我家小妹这菜方再下决断呢？”
看到方玉珩如此上道，苏若清和苏若淳嘴角扬了扬又立刻压了下来。苏若淳开口说道：“张掌柜，不如让我家小妹借贵宝地给您展示一下，您尝过之后，咱们继续谈？”
苏若清不由感叹，这两位可真的是太给力了，简直就是自己的最强辅助嘛！
张掌柜也是个爽快人，听了苏若淳的话便带着苏若清来到了后厨，“苏姑娘看看食材可够，若不够你招呼一声我立马吩咐小二去买。”苏若清看了看厨房的食材说了声尽够了，便开始洗手准备做菜。张掌柜也不打扰，只吩咐人帮着打下手，便转身回了大堂。
张掌柜将在大堂等候的两人请到了二楼雅间，吩咐了小二上了茶点，才坐下和苏若清二人说起了话。
张掌柜暗暗赞叹，不光是苏姑娘，就是她的二位兄长，气度也都不似那乡间无知愚民。言谈间也听得出来，这二人可都是读过些书的，虽不知二人学识到底如何，但是他知道，这一家人不可小觑啊。是以，张掌柜这话语间便多了几分客气。
厨房里，苏若清将上好的猪里脊肉切成薄片，用鸡蛋清，淀粉，盐，酒均匀调成糊状，再将切好的肉片放进去腌制。
等待腌制的这段时间里，苏若清起锅烧油，等油热了将白菜，豆芽炒至断生，盛出来平铺在盆底，再次烧油爆香干辣椒和花椒，炒出香味后加入豆瓣酱继续翻炒，等炒出红油后加入鸡汤，酱油，葱白，姜粉，一勺白酒，等到高汤沸腾，苏若清慢慢的把碗里腌制好的猪里脊肉倒入汤中，用筷子慢慢划散。等到汤中的里脊肉熟了，苏若清把肉都捞起来铺在刚才炒好的菜上，慢慢倒入净汤，再在上面放好备用的辣椒面，花椒，芝麻和蒜末，一勺热油淋在上面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香味扑鼻而来。
大功告成！
厨房外等着的小二看见苏若清菜已做得，忙进来用托盘装了，端着热气腾腾的水煮肉片，引着苏若清去了二楼雅间。
张掌柜看见小二端着的热腾腾红油油的水煮肉片，不由得腮帮子发酸，口中不停分泌着口水。小二将菜放在住上，摆好了碗筷后才关门退了出去。
“张掌柜，您尝尝吧。”苏若清摆了一个请的手势，看着张掌柜将肉片放进嘴里后笑着问道：“怎么样，张掌柜，味道如何？”
张掌柜是做酒楼的，自诩也是吃过见过的，但这肉片进了嘴，夸赞之词顺着嘴就出来了：“这肉味香辣,软嫩,易嚼。吃时肉嫩菜鲜 ,汤红油亮,麻辣味浓,极为下饭啊。”
擦了擦嘴，张掌柜笑着说：“苏姑娘，这方子在下收了，价格您看……”
“张掌柜，我呢打算出的方子不止这一张，二十两一张方子，共五张。您要是信得过我的手艺，五张你一起收了我给您个折扣，收您八十两您看如何，最后一张甜点方子，算我送您的。”
“信！只这一道菜就能瞧出苏姑娘手艺之高，在下自然信得过您。这样，五张方子还是按一百两收，只是在下需要姑娘您签一份契约，这五道菜姑娘不可再转售他人。将来，姑娘若是另有妙方，也请姑娘优先考虑我们聚贤楼。如果姑娘对此没意见，在下这就去取银票。”
这种好事苏若清怎么可能拒绝呢，注重契约的人才能长久合作，苏若清手里可不止这五张方子，如果能在一开始就和有契约精神的人合作，她也省去好多反口覆舌的麻烦。
张掌柜招呼小二拿来了纸笔，苏若清口述，苏若淳执笔，一笔一划写着方子。水煮肉片，鱼香肉丝，毛血旺，辣子鸡丁和奶香绿豆沙芋圆。苏若清说的很详细，苏若淳写到第三张的时候手腕已经开始发酸了，方玉珩见状接过纸笔，两人花了半个时辰才算是写完了五张方子。
张掌柜看在眼里，心下更是赞叹了一番，如此详细的菜方，远不是市面上的菜谱可比，可见这兄妹三人很是实诚，确实可交，不由得对三人好感更甚。
两人写完方子，跟掌柜的签好了契约，苏若清把一张五十两和两张二十两的银票揣进衣服里，又将特意让张掌柜换的十两碎银子装在哥哥的荷包里，才笑眯眯的跟张掌柜打了声招呼走了。
从酒楼出来，方玉珩笑着看向眼神里都是笑意的苏若清说道：“清儿你真厉害，这就赚了一百两，我们两个大小伙子可是被你比下去了嘞。”
苏若淳也笑着说：“是啊，我都没想到，这方子可真值钱。”
苏若清笑的见牙不见眼，小手一挥：“走！咱买好吃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