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吃干抹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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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飏出现在这场竞争性谈判的现场，绝对不是巧合。
卜聿凡早早就放出了风声，他还精准地、别出心裁地把谈判的时间和地点投递给了谢飏。
谢飏素日里只看一份东南亚的本地报纸。他或走路，或坐轮椅，无论晴雨，每天都会到村口的便利店买上一份。
卜聿凡就花钱买下了最醒目的版面，整版刊登了雅思和凯格莉争夺码头开发权的内幕。其中还夹杂了一些谢家的陈年秘闻，颇有神秘色彩，看得人眼花缭乱，八卦之心蠢蠢欲动。
这个版面，就是为了激怒谢飏，把这只老狐狸引出来！
卜聿凡刚才一点也没在说假的，在东南亚这个地方，用钱能解决太多的事。谢家的底细，谢飏的日常，只要花上一点小钱，自然会有人买卖消息。
关于雅思酒店集团在码头工程的注资额度，他第一次是借着杜艾伦的嘴，放出去的商业情报是22亿。
在竞争性谈判的现场，雅思公开了谈判书上的真实注资金额，是28亿。这个时候，谢芃给UbK银行的总经理Stephen打了个电话，双方口头承诺把凯格莉的抵押额又提高了5亿。Stephen重新拟好了合同，亲自来谈判现场找谢芃签备忘。
这五亿，来得可没那么轻松。
“谢先生，已经放款的22亿，你抵押的是凯格莉酒店的地皮。这块地我能给到20亿以上，已经超出了我的职权。现在你又要加6亿，这件事我确实为难。”Stephen不松口。
“Stephen，凯格莉酒店的可抵押资产的价值绝对不止6亿。我只是比较着急，只有UbK银行才有实力能马上给我这笔钱。”谢芃求人办事，只能放下身段。
“谢先生，你和雅思酒店集团争夺码头开发权的事，我多少有点耳闻。这样吧，凯格莉酒店的可抵押资产，我只能出到5亿，我实在是尽力了。”
“好吧！那就五亿！”谢芃决断。
电话放下以后，凯格莉的投资顾问试探性地问谢芃。“谢先生，那还有一亿怎么办？”
“从我的私人账户走，我的账户里还有一亿三千万。”谢芃为了这个码头工程，为了报复雅思和卜聿凡，不惜代价。
UbK银行的Stephen也是华人。
谢芃抵押凯格莉的内情，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早就在第一时间传到了卜聿凡的耳朵里。
今天谢芃又用凯格莉抵押了五亿的时候，卜聿凡还没出现在谈判现场，仍在高尔夫会所。
“Stephen，你还真是趁火打劫。凯格莉的打包价都不止30亿了。”
“聿凡，那还不是照你的指示办事吗？我要多谢你把我引荐回国内。”
“Stephen，只是引荐怎么够呢？你也知道，雅思在国内各地有多少家酒店，每天有多少钱的资金流动。我答应你，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带资进组、荣归故里。于公于私，我们都是合作伙伴。”
在雅思的那个“技术性错误”被凯格莉“识破”的时候，卜聿凡按照计划，第三次提高了注资额度——再多加八亿。
而凯格莉已经抵无可抵了。
Stephen到了现场，却故意没出现。他坐在车里，等待着他真正的大老板卜聿凡的通知。
谢芃为了这把all in的牌，要抵押掉谢家老宅所在村子里的那块地皮。那是谢飏退休前私有化的个人资产，他怕谢芙将来会分到遗产，把土地所有权给了谢芃。
“谢芃，这块地不能抵押！”谢飏用拐杖敲击着地面，表达着反对。
“我说可以就可以。”
“这是我们谢家的家底，这块地一定得留着，等待政府收购！已经有国外的资本看上这块地了，这你不会不知道！”谢飏坚决反对。
“什么谢家不谢家？和我没有关系。这也是拜你所赐。是你告诉我的，对做大事的人来说，亲情是最没有必要的累赘。”谢芃一一回敬着他厌恶的父亲。
银行的电话，早不早，晚不晚，恰恰好好地在这一刻接通了。
谢芃迫切地告诉Stephen，要抵押村子里的地皮，他同意和凯格莉酒店的抵押条款一样，违约后，银行有权变卖，优先受偿。
“谢先生，文件方面我可以马上做给你。可是这块地我只能给你八亿，十亿恐怕没得商量。”Stephen按照卜聿凡的授意，斩钉截铁地拒绝。
“可我需要的是十亿！这么多年凯格莉和UbK一直都合作得很愉快。Stephen，就当你私人帮我一个忙。地契就在我手边，你也知道那块地的价值。我是着急周转。你通融一下？”
“谢先生。”Stephen的语气里充满着为难。“好吧，我贷十亿给你，可是这十亿的贷款利息我要提高0.8个percent。”
“好！一言为定！”谢芃同意。
一个小时以后，凯格莉以38亿的投资额度，挫败了雅思集团，得到了码头的开发权。
Stephen和谢芃之间的抵押贷款合同，也分别签署成功。
谢芃为了打赢这一仗，可谓是倾其所有。
“卜总裁？我得谢谢你，也谢谢刘总工。如果不是雅思放水，又有谁能从卜聿凡的手上抢东西呢？”在会议厅门口等待座驾的时候，谢芃反讽道。
“嗯，领教了。”卜聿凡抒了一口气，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谢芃，又望向远处那个一步一步拄拐走出来的谢飏。
“谢先生真有魄力，我刚才看到了UbK的Stephen，能劳动UbK的总经理亲自出面，看来谢先生今天干了一票大的？到时候别让你的父亲……”他说到这里，停了口。
“我好像说错话了。今天亲眼所见，谢先生和谢老先生的父子关系比坊间流传得更加恶劣。到时候别让那个老混混老无所依流落街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