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磨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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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晴上楼在镜子前一看自己脏兮兮的样子,懊恼不已,本来要把自己最美的形象展示于人,结果出糗成这副模样,真是丢死人了。她忙去洗漱了,换了一件粉色的连衣裙,刚坐下要打扮,又担心苏阳等不及走了。她又站起身跑到楼梯平台处,见苏阳在沙发上坐着,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可她还是不放心的说:“茶几上有点心,你自己拿着吃。等着我,不许走啊!”
苏阳给她挥了下手,他来的事还没办,怎么会走,这大姐真不靠谱。接着他又理解了,又等了半个小时,她才姗姗的下楼来。苏阳真有点着急的说:“你在楼上捯饬什么呢?”
李晴走近了,在一侧的沙发上坐了,说:“我刚才打扫卫生,把自己弄得太脏了。”
苏阳再次将目光投向她,只见她不仅洗净了面庞,还精心描绘了蛾眉,双颊涂抹得绯红如霞,嘴唇也涂上了鲜艳的口红,头发也重新梳理过。然而,苏阳对此毫不在意。因为她曾经被吓得失禁的狼狈模样早已烙印在苏阳心中,成为了他对她的固有印象。而在上一次事件中,她那迟钝的反应和消极无为的态度更是进一步巩固了苏阳的这种看法。此时此刻,苏阳深知她就是如此这般,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于是,他淡淡地说道:“你们军统的那个联络点到底是干什么的?”
李晴说:“我们是情报组。”
苏阳说:“你们情报组都搞些什么情报?”
李晴说:“我不知道他们都搞些什么,我把我知道的局里发生的事都写成报告传上去了。”
苏阳沉吟片刻,说:“那你以后把报告给我写一份行吗?”
李晴乐见其成的说:“行啊!我给你情报,你给我什么?”
苏阳淡然一笑,说:“我不是搞情报的,就是个在街上的流浪汉,碰着什么算什么,到时候有用的东西肯定会给你的。”
李晴抿了抿嘴唇,说:“这还差不多!”
苏阳随口问:“你们局里最近有我们的事吗?”
李晴回忆着说:“我这里没有……哎,昨天我无意间走过刑侦一科的办公室,听到里面有人说:是学联的,要罢课,游行示威,便衣已经渗透进他们组织了。我问我们的人,他们说不关我们的事,我就没当回事。你们那里是不是有学联,要罢课,游行示威?”
苏阳一听可不淡定了,他们这边没有,应该是市委的,这种群众组织肯定是我们的,国民党又不做群众工作。不过这一下改变了他对李晴的看法,有这么个人太重要了,就这样一句不经意的消息,对组织的影响却会很大,他心里已经决定,以后一定要和李晴保持联系。他说:“我的问一问。还知道具体的细节吗?”
李晴摇头,说:“我就路过听了一句,哪来的细节。你们的组织你咋还不知道?”
苏阳说:“我们到省城来时间很短,知道的很少,组织又很庞杂,哪能都知道。不过你提供了信息,有没有用,我都要感谢你。”
李晴一下开心的笑的花一样,说:“我也要感谢你,上次给我们情报。”
苏阳说:“感谢就免了,我们有同一个姐,也算是亲人,相互帮助是应该的。那天我们说话不客气,主要是太着急了。”
李晴也诚恳的说:“不怨你们,主要是我没经验,不懂事,不知轻重,差点酿成大祸。”她说着更满眼亲切的说:“你刚才说你和我是亲人?”
苏阳肯定的说:“对!”
李晴说:“你是我姐的小跟班?”
苏阳愣了一下,说:“也可以这么说,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认她为姐,她也认我做弟弟,我们就结成了亲戚。”
李晴不假思索的说:“我可不要这样的亲戚。”
苏阳知道她瞧不起自己,可李晴这样毫不避讳的当面说出来,让苏阳有点尴尬,要放以前,立刻就怼回去了,可今天他不但要维护李梅这层关系,还想维持与李晴的合作关系,所以,他没有回怼,而是轻描淡写的说:“不要就不要,没关系的。”
李晴一听苏阳理解岔了自己的话,也是她说话太直溜,让苏阳顺着就理解了。她忙更正的说:“不是没关系,是有关系的。我要和你约会,就和今天一样。我们还可以一起逛街,看电影,跳舞……”
苏阳知道了她的心思,又立刻想起李梅昨天说的话,心里腹诽:这丫头也太天真幼稚了。他不知道李晴怎么就会选择他,可他知道李晴期望的生活对他来说是奢侈的,不存在的,他和李晴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谈这些只是浪费心情。他不由一笑,说:“你想什么呢?还一起逛街,看电影,跳舞,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前不久对我的通缉贴的满大街都是,要听你的,我活不过三天。”
李晴一下咬紧嘴唇,死死盯着苏阳看,心里想着:终于不打自招了,杀白科长、袭击她、偷黑帮的人就是他。这家伙太危险了,可这时她感觉到的不是害怕,而是想扑上去摁住他,撕扯他,咬他,对!咬他!把他咬的遍体鳞伤。想一想自己嘴里都是他的血,她都禁不住想发狂的笑。一方面她想着报复他,另一方面她又想着和他亲近,这种矛盾的心理都是她有点变态。她知道苏阳现在再不敢袭击她了,因为苏阳知道了她是他顶头上司的妹妹。
苏阳见她一副凶巴巴的眼神,问:“怎么了?”
李晴狠巴巴的说:“上次到这里来欺负我的是不是你?”
苏阳心里一个激灵,意识到说漏嘴了,上次的通缉令就是他们警察局贴的,可这件事他可不能承认,说:“什么欺负你?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李晴却一下站起身,要脱衣服的说:“把人家吓得尿了一裤子,还不承认,要不要我现在脱下裤子来再让你看看?”
苏阳尴尬的说:“你没头没脑的说些什么?”
李晴一听,果真拉开连衣裙的拉链,就要往下脱。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一种本能的心情,这能证明什么?好像什么也不能证明,可她却想这么做。
苏阳站起身转身出门去了。
李晴不禁心里一凉,才停住手,说:“不许走!做了还不承认,不是个男人。”可苏阳已经没影了,她才又急着喊:“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唐风!”
“我们再怎么联系?”
“找姐!”
李晴气的跺脚,又懊悔不已,她不该这样刺激他,本来和他拉的好好的,说起上次的事,她心里就有一股邪火往上窜,摁都摁不住。那是她被征服后的反抗心理,有人被征服后就一味的顺从,她却有自己的倔强。她说脱衣服只是吓唬他刺激他,因为她知道苏阳不敢乱碰她的身体,这却激发了他敢把身体裸露给他的欲望,一时冲动的就是想脱下衣服来给他看。女人的身体本就是对付男人的武器,她也本能的要用身体拿捏苏阳,可惜苏阳没有跪在她面前渴求她,借口就溜了跑了,该死的真不好拿捏。她气愤的提了点心,关了灯,拿了钥匙,锁了门,骑摩托车就回了家。
本来已经很晚了,李梅她们都回家了,洗漱完正准备上床睡觉,田苗苗来锁门,李晴突然就推门进来了,把还没拆封的点心往茶几上一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鼓鼓的,像谁欠了她二百个大洋似得。
李梅好笑的看着她,说:“看这动静是他倒你那里去了,他又欺负你了?”
李晴一下站起来说:“姐,你给他下个命令行吧?”
李梅不解的说:“命令?什么命令?”
李晴说:“本来我们拉的好好的,说起他袭击我的事,他死不承认,真不是个男人,接着就溜了。你就给他下个命令,以后不许这样。”
李梅既生气又好笑的说:“你疯了!这是下命令的事吗?!”
李晴近前抱住李梅的胳膊,摇着说:“姐,他不就是你的一个小跟班,有什么不行的,你就帮妹妹一次。”
李梅戳了一下她的前脑门,说:“你胡说什么呢?他是我们首长。”
“啊!”李晴吃惊的看着李梅,她也知道共党叫上级“首长”,她们国军叫上级“长官”,她不相信的说:“怎么可能?他还那么年轻。”
李梅说:“你就看他年轻了,就没看到他多么有本事。”
李晴当然知道他很有本事,不然这颗养育的骄傲的像皇冠上的明珠一样的少女之心如何会折服于他。可她从没以为苏阳有什么高不可攀的,只是以为他就是姐的一个小跟班,有些桀骜不驯罢了。李梅这么说,她还是有些不相信的说:“都是你的首长,那他是什么军衔?”
李梅说:“我们不讲军衔,非要比官职,他的职务比你们省站站长还要高”
李晴一下呆住了,她们省站的站长是上校,她就觉得天壤之别了,比她们省站站长还高,她一下就觉得够不着了,这对她的打击太大了,本来她还以为是姐的一个小跟班,她不愁拿捏,可这小子既厉害又诡计多端的,她一时拿不住,还想着借力姐姐拿捏。这下可好,她别说拿捏了,只觉得是再不可企及了。她一下失落的像丢了魂似得,心灰意冷的回自己的房间。
田苗苗看她落败的样子,心里不仅一阵畅快,还提起茶几上的点心给她,说:“别落下你的点心。”
李晴却像没听到似得,出去了。
田苗苗说:“姐,她好像受什么刺激了。”
李梅说:“没事。她就应该多受点刺激和挫折,好好练一练心性,才能锻炼出坚强的意志,多长些智慧。”
苏阳可没有李晴那些儿女情长,他离开后,就直奔和平巷,写了一个字条。
警察局消息:学联的,要罢课,游行示威,便衣警察已经渗透进我们组织了。
然后,他直接潜入小别墅,把纸条塞进门缝,敲了敲门,无声息的离开了。
翟红的房间在一楼,她也比较灵醒,又是刚睡下,还没睡着,立刻起床查看,开门不见人,正纳闷,开门关门带起的风把字条吹的飞舞了一下,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捡起字条一看,心里一惊,就“噔噔噔!”上楼了。
这时韶华还没有睡,书房的灯还亮着,翟红敲门进去。韶华看了字条,问:“哪来的?”
翟红说:“有人刚刚塞进门来,敲了敲门,就走了。”
黎英也听到动静,她已经上床了,这时穿着睡衣过来,说:“什么事?”
韶华把字条递过来,黎英看了,说:“这应该是苏阳送过来的。”
韶华也觉得应该是苏阳送来的,说:“那这个消息应该是可信的。市委刚刚批准了学联的这次活动,还想规模大一些,扩大影响力,还没有组织行动就被敌人盯上了。我们的学联组织也是拉胯,看来活动又要取消了。”
黎英说:“必须马上取消,停止学联活动,直至把便衣警察揪出来。敌人已经钻进我们内部了,会直接破坏我们组织,把我们的学联搞垮的,那样损失就太大了。。”
韶华当即坐下,写了撤销学联活动的命令,让通信员连夜送了出去。
习曼青已经和卫校的老师联系上了,接着几个周末都去了卫校,很顺畅的叙旧,联络感情。
由向东带队运输,第一批布已经全部运到根据地,这样就能使纵队换一季服装,军区被服厂规模扩大了两倍,生产力还是不够。苏阳早已定了第二批布,运输队可直接提货。
苏阳把磨坊沟的人都调到城里,对五虎堂和短刀会的几个地点进行监视,捕捉黑帮买药的信息,同时对市里一些关键地段也派了人监视、侦察。
苏阳带人再次潜入涂洪泰家。涂洪泰卧床静养了一个来月,现在可以下床活动了,但还是不敢剧烈运动,上下楼梯也小心翼翼的扶着扶手,拄着拐。苏阳要的枪和子弹他没敢怠慢,只是子弹只买到四千发。
苏阳不愿意的说:“看来你的伤好了,敢给我打折扣了。”
涂洪泰为难的说:“不敢!不敢!我还有两挺轻机枪,一箱子子弹,给你顶上,可以吗?”
苏阳也不愿意把他逼急了拼命,带着枪械走了。这些枪械给了运棉花的加强连,不但解决了加强连的火力,使加强连更具备了执行秘密任务的能力。
刘茂杰给苏阳报告了组建武装工作队的情况,只是为难的说:“我们没做过这项工作,只知道八路军的纪律,对群众工作的政策不了解,还有用什么样的方式方法?请首长给我们上上课行不行?”
苏阳一听也抓瞎了,群众工作的政策他知道一些,但要系统的讲课肯定不行。回到省城他把情况给李梅说了,李梅一口就答应了去给讲两天课。李梅准备了两天,把饭店的工作交代好,又给爸爸、妈妈交代了出门几天的事,要爸爸盯着饭店,应付久田植由的纠缠,就说她病了,在家休息,不见客。
第三天一早她来到饭店,和田苗苗、王艳丽女扮男装离开饭店,出了城,来到菜园子。苏阳早已准备了五匹马,李梅去,他不放心,亲自带了一名战士,护送李梅直奔西营。还是骑马快,大半天就到了西营。李梅被马颠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但她并没有直接休息,饶有兴趣的查看西营的兵营。刘茂杰和连长王涛、指导员郝玉清一看,苏阳领来几个女的,还在纳闷,可见苏阳对李梅态度不一般,好像是李梅的跟班似的,而李梅也有那种气势,边走,边看,边问,言谈举止都表现出对兵营十分了解,提出的问题和建议都郑地有声,他们根本不敢造次,只能跟着给首长报告。接着集合部队,苏阳先讲话,说:“同志们,我们是一支特殊的部队,不但能打仗,还要会做群众工作。我这次请首长来给大家讲课,机会难得,要求全连指战员认真听课,学习……”
李梅从文化课学习和要求入手,把我党我军群众工作的政策、方式方法、注意事项系统的讲了一天半,要求每人背记默写二十篇文章,把讲话内容连夜写成文章,让指战员继续学习。她不但文化底蕴深厚,对我党我军群众工作的政策、方式方法、注意事项了如指掌,讲话思维逻辑清晰,条理分明,深入浅出。连队指战员的文化水平都不高,而且大部分只是识了几百个字,还处于半文盲状态,但都听得津津有味的,心领神会。短短一天多的学习,对连队指战员的影响是深远的,让他们一辈子无法忘记。
特别是李梅带来的二十篇文章,对许多战士来说像学天书。可苏阳下了死命令,每个人都必须按要求完成,下次他来检查,完不成的坐十天禁闭,以后不许提干,班长也不许当。一时间,连队的背诵声比学校还热闹,以前学习一天学写十几个字都那么困难,现在一天学写几十个字,不会的追着人问,勤奋好学的劲头前所未有。二十来天后,苏阳来检查,连队指战员都能默写二十篇文章,只是有些错误多一些,把段落都落下了,但基本上都过关了。这样短短时间,解决了指战员阅读写作的能力,再没有一个战士写家信求人的。
返回前,苏阳还听取了连队对周围敌情侦察的情况,特别是对沛城、临崖、都坡几个县城敌人兵力及部署、活动的情况。苏阳要求他们都绘制了草图,作了标注。不过他们主要是保护棉花采购和运输的,苏阳并没有直接给他们作战任务。